这些心脏,拥有“意识”!或者说,它们被某种力量连接在一起,能够对外来的“入侵”做出集体反应!
“齐哥……这……这还算是尸体吗?咱们解剖这个,会不会……遭天谴啊?”小刘哆哆嗦嗦地问道。
“少废话!我们是法医,职责就是让死人开口说话!管它是什么东西,到了我这张台上,是龙也得盘着,是虎也得卧着!”
齐天冷哼一声,一股职业带来的狠劲儿涌了上来。越是邪门的东西,越是能激起他的挑战欲。
他不再犹豫,直接用镊子夹住了那颗心脏,将它转移到了旁边的一个小型解剖盘里。
奇怪的是,当心脏被单独分离出来后,那种剧烈的跳动反而平复了下来,恢复了之前缓慢的频率。似乎,只要不将它们聚集在一起,那种诡异的“共鸣”就会消失。
“有意思。”
齐天眯起了眼睛,他拿起手术刀,对准了那颗还在微微起伏的心脏。
“我倒要看看,你里面到底藏着什么秘密。”
刀尖锋利,闪着寒光。
他深吸一口气,手腕一沉,稳准狠地切了下去!
然而,就在刀尖触碰到心脏表皮的一刹那!
异变突生!
“嗡——!”
一股无形的、冰冷到极致的气息,猛地从那颗心脏中爆发出来!齐天的脑子里像是被一根烧红的铁钎狠狠地扎了进去,一阵尖锐的、不似人声的嘶鸣在他耳边炸响!
眼前的一切都开始扭曲、旋转!
他仿佛看到了一片血色的世界,无数痛苦的、扭曲的脸在他面前浮现,哭嚎着,挣扎着,向他伸出一只只干枯的手!
“啊!”
齐天惨叫一声,只觉得一股巨大的力量将他狠狠地推开,他踉跄着向后退了好几步,一屁股撞在身后的器械台上,各种瓶瓶罐罐“稀里哗啦”地碎了一地。
“齐哥!你怎么了齐哥!”小刘吓得魂飞魄散,连滚带爬地过来扶他。
齐天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浑身冷汗,眼前的幻象缓缓退去,但那股钻心刺骨的头痛和耳鸣却丝毫没有减弱。
他惊骇地看向那颗心脏。
它依旧静静地躺在解剖盘里,微微跳动,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未曾发生。而那把手术刀,则掉落在地上,刀尖已经断成了两截。
这东西……有精神攻击能力!
它在保护自己!
齐天的心彻底沉了下去。这已经完全超出了他能理解的范畴。这不是科学,这是玄学,是法术!
就在他惊魂未定之际,解剖室那扇厚重的金属门,被人从外面“吱呀”一声,缓缓推开了。
一个穿着环卫工橙色马甲,身材瘦削,嘴里叼着一根没点燃的烟的男人,懒洋洋地倚在门框上。他看起来四十多岁,皮肤黝黑,脸上带着一种玩世不恭的、仿佛什么都不在乎的笑容。
他的目光越过瘫在地上的小刘和狼狈不堪的齐天,直接落在了那盘心脏和那块黑色的“屠”字木牌上。
“哟,挺热闹啊。”男人咧嘴一笑,露出一口被烟熏得发黄的牙,“我说怎么一股子馊味儿,原来是‘养心鬼’的存货跑这儿来了。小法医,这玩意儿可不是你能碰的,再切下去,你那三魂七魄都得被它搅碎了当夜宵。”
齐天和小刘同时一愣。
小刘壮着胆子喊道:“你……你是谁?这里是禁区,你怎么进来的?”
男人没有理他,只是饶有兴致地看着齐天,那双看似浑浊的眼睛里,闪烁着一丝锐利如刀的光芒。
“你身上……有死人的味道。不对,是很新鲜的死人味。千年老粽子,刚出锅的?有点意思。”
齐天听到这话,心脏猛地一跳!
这个男人,一眼就看穿了小玉的本质!
他强忍着头痛,挣扎着站起身,警惕地看着对方:“你到底是谁?”
男人从口袋里掏出那块被警方当成证物封存的“屠”字木牌,在手里抛了抛,动作随意得就像在抛一块普通的石头。
“这玩意儿,是我的。”他淡淡地说道,“我叫屠陈。昨天在水库,跟那只‘水猴子’玩了一会儿,不小心把它的‘储藏室’给端了。看你小子挺有意思,居然能找到那儿,就把这块牌子留给你当个纪念了。”
屠陈!
屠门!
齐天的呼吸瞬间急促起来!
他就是那个留下令牌的神秘人!
“那些心脏……那个被分尸的女人……都是怎么回事?”齐天急切地问道,他有太多的问题需要答案。
“分尸的女人?”屠陈愣了一下,随即恍然大悟,“哦,你说那个倒霉蛋啊。那是‘养心鬼’的障眼法,故意搞出来吸引你们这些条子的。它真正的目标,是偷活人的心脏,用来炼一种叫‘七窍玲珑丹’的邪门玩意儿。这些心脏都是它从各大医院的重症监护室里偷的,每一个都连着主人的命魂,只要心脏还跳,人就死不了,但会变成活死人,方便它慢慢‘养’着。”
“我追了它三天,昨天在水库底下把它打成重伤,这些心脏算是战利品。本来想一把火烧了,省得麻烦。但看你小子有点门道,似乎也懂点阴阳的事,就留给你处理了。”
屠陈说着,耸了耸肩,一副“我就是这么随性”的表情。
“留给我处理?”齐天感觉自己快疯了,“这东西我怎么处理?我连碰都碰不了!”
“那就是你的事了。”屠陈把木牌扔还给齐天,“小子,我看你印堂发黑,妖气缠身,偏偏又有一丝功德金光护体,真是个矛盾的怪胎。你既然收了我的‘屠’字令,那这桩因果,就算落到你头上了。”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屠陈的笑容变得诡异起来,“那只‘养心鬼’现在肯定恨死我了。它找不到我,就会去找回它的宝贝心脏。而这些心脏,现在在你这儿。所以……它会来找你。”
“它会杀了你,抢回心脏,顺便把你那个千年老粽子媳妇儿也一起拖下水,炼成丹药。祝你好运。”
说完,屠陈叼着烟,潇洒地一转身,双手插兜,吹着口哨,慢悠悠地走了。那背影,要多嚣张有多嚣张,要多欠揍有多欠揍。
“喂!你给我站住!话还没说完呢!”齐天急得大吼,想追上去。
可当他冲到门口时,走廊里空空荡荡,哪里还有屠陈的影子?仿佛他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只剩下齐天一个人,手里攥着那块冰冷的“屠”字木牌,背后,是十几颗还在不知疲倦地跳动着的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