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耀祖没好气道，“是啊，妈现在没准正和那个什么张哥在一块呢，我刚才跟她打电话说我加班，晚回家，她竟然还很高兴，在我回家之前，她估计都不会回家！”
他憋了好长时间的话终于宣泄出来，松了口气，又问，“姐，你怎么突然关心起妈来了？”
季晓瑜声音平淡，“母女一场，我今天在花店外和她聊了两句，正好跟你打电话，想起她来了，顺嘴问一句。”
“这才对嘛，咱们都是一家人。”
“行了，我还有事，你忙你的，挂了。”
“哦，好。”
季耀祖转过弯，“不对啊姐，你还没说，找我什么事呢！”
电话已然挂断，他还没来及拨回去，主管走过来，“小季，尽快把报表做好给我。”
……
“戟川，我们今晚回家。”
话音落下，车子如离弦的箭一般驶出去。
十几分钟之后，两人到达楼下。
明明只是一个月左右没有回来，季晓瑜却觉得过了好几年。
她昂头向上，看到黑着灯的熟悉窗户，眸底闪过暗光。
是时候和过去做个了断，也许她想要的答案，一直都放在明面上，只不过她从来没有注意过。
季晓瑜熟门熟路走到家门口，蹲下身，在地垫下找到备用钥匙。
她拧开门，家中熟悉的景象却让她有些陌生。
季耀祖果然没有回来，王桂芳也不在家。
她捏紧钥匙，侧身示意沈戟川进来。
季晓瑜关好门，推开离她最近的那一扇门。
这是王桂芳的卧室。
她看向沈戟川，“你在沙发上坐着等我一会儿，我很快。”
“不着急。”
季晓瑜环顾四周，屋里陈设不多，新添置了许多直播的设备，摆放在外面的东西一览无余，都不是她要找的。
她目光一顿，落在床头柜上。
也许抽屉里有她需要的线索。
她快步走过去，用力拽了两下，抽屉却纹丝不动。
沈戟川走过来，“需不需要帮忙？”
季晓瑜拧眉，“抽屉上锁了，需要钥匙。”
她回想起程硕之前的举动，取下发夹，掰扯两下，捅了半天，也没有撬开锁。
她低声嘟囔，“我记得程大哥之前就是这样做的呀……”
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出现在她的视线里，拉住她的手腕。
“你这样是打不开的。”
沈戟川包住她的手掌，往外拽了一点，“不要用蛮力，也不能把铁丝怼到最里面。稍微留一点空余，往侧面使劲。”
季晓瑜由着他操作，听到咔哒一声。
她惊讶不已，看向沈戟川，“你怎么会撬锁？”
“小时候学的一些小技能罢了。”
季晓瑜迫不及待，“回去之后你教我。”
“好。”
季晓瑜取出发夹，拉开抽屉。
抽屉里放着户口本和珠宝现金。
这些都不是季晓瑜想看到的。
她翻找一通，在抽屉最下方发现一个牛皮纸袋，因为和抽屉的颜色差不多，她差点没有发现。
季晓瑜心猛地跳了两下，急忙取出来，“这是什么？”
话音未落，门外突然传来响动。
她吓一跳，心跳得更快。
她屏住呼吸，听到王桂芳的说话声，“奇怪，我钥匙去哪里了？”
一道陌生的男声回应她，“是不是落在我车上了？我去拿。”
沈戟川低声说，“你妈回来了。”
季晓瑜心脏快从嗓子眼里跳出，用嘴型回应他，“我听到了。”
她捏紧手里的文件袋，大脑飞速旋转。
那个识别不出的男声，大概就是季耀祖吐槽的那个“张哥”。
沈戟川问，“我们要不要先找个地方躲起来？至少先离开这里。”
这里是王桂芳的卧室，是他们进来之后极有可能会来的地方。
季晓瑜憋红脸，“王桂芳也真是的，年轻的时候保守死板，到了五六十岁，跟转性了一样，又是直播，又是带男小三回家，她到底想干什么？”
她声音又低又急，一边说一边飞快把抽屉恢复原状，拉着沈戟川的手往外走。
家里能躲的地方不多，几乎一眼就能看光。
季晓瑜左顾右盼，难以做出抉择之际，门外又响起说话声。
“张哥，不用折腾，我有备用钥匙，就放在地垫下面，你等我一下。”
季晓瑜提起一口气，一阵后怕。
万幸，她刚才没把钥匙放回去，要不然，这会儿王桂芳拿到钥匙，进来正好抓他们正着。
王桂芳掀开地垫找了好几遍，“奇怪，钥匙怎么不见了？”
她蹙起眉，“可能是我儿子之前用它开门，随手放在家里面了。”
“既然找不到，那就算了。”
王桂芳过意不去，“这怎么行？你送我回来，我总得请你进门歇一会儿，喝杯茶。今天不赶巧，我儿子加班，回来得晚，要不然，我们等他一会儿也行。”
“没关系，既然意外如此，不知道有没有荣幸，请王女士看一场电影？”
王桂芳笑得合不拢嘴，“张哥，实在太不好意思了！”
季晓瑜五官皱起，沈戟川将她灵动的表情看在眼里，忍俊不禁。
季晓瑜捂住他的嘴巴，用只供两人听到的声音说，“小点声，老房子隔音不好，别让他们听到。”
沈戟川点头，示意他明白。
他伸手拉她的手，她却转身朝门口走去。
沈戟川疑惑，快步跟上她，用气声问，“晓瑜，你要干什么？”
“放心，我不出去，我只是好奇那个人间油物长什么样，能把王桂芳迷得哈哈大笑。”
季晓瑜走到门口，透过猫眼向外看去。
两人已经走远，她只看到两人的背影。
沈戟川疑惑，“人间尤物？谁？”
“此油物非彼尤物。”
季晓瑜一直压着嗓子，声音发哑。
她清了下嗓子，音量恢复如常，“戟川，他们走了，咱们可以正常说话了。”
她想了想，“我说的油物是油腻男的油。”
季晓瑜快步走到窗边，站在窗边角落，看到楼下驶远的黑车，悬着的心才彻底放下。
她掂了下手里的牛皮纸袋，坐在沙发上，屏住呼吸打开，“终于可以看看，里面藏着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