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煞山这座原本沉寂的暗红色山脉,如今如同苏醒的凶兽,开始展露獠牙。
在江宁的规划与罗睺的武力保障下,一场针对周边资源点和敌对部落的征伐,有条不紊地展开。他们的第一个目标,是位于魔煞山西北方五万里外的一处“幽冥寒铁矿”。这种矿石蕴含极阴寒煞之气,是炼制高阶魔宝的辅助材料,由一个人数不多但个体实力强悍的“冰鬼”部落占据。
这一次,江宁没有选择单枪匹马去“谈判”。他调集了以血牙魔君为首的三千战魔营精锐,由他和罗睺亲自压阵,浩浩荡荡地开赴西北。
行军途中,景象堪称诡异。
三千魔兵魔将,煞气连成一片,魔云滚滚,所过之处,万灵蛰伏,百兽奔逃。它们纪律森严,沉默前行,只有甲胄碰撞与沉重的脚步声回荡在荒原上,带着一股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而在魔云的最前方,却是两道风格迥异的身影。
罗睺依旧是一袭黑衣,神色淡漠地走在最前。他没有释放任何气息,但仅仅是存在本身,就仿佛是整个行军队伍的灵魂,是所有魔兵心中敬畏与恐惧的源头,是那柄无坚不摧的毁灭之刃。他不需要号令,不需要鼓动,只是沉默地前行,目的地便注定化为焦土。
江宁则化作一团朦胧光辉,飘在罗睺身侧稍后的位置。他没有罗睺那种令人绝望的压迫感,反而散发着一股奇异的、令人心安(对魔兵而言或许是困惑)的平和意蕴。他手中不时把玩着几块不同属性的矿石,或是用造化之气在空中勾勒出简单的阵法符文,似乎在琢磨着什么。他是这支毁灭军团的大脑,是规划路线、制定战术、并决定何时伸出橄榄枝,何时降下雷霆一击的决策者。
一个极致的静与毁灭,一个内敛的动与造化。两者并行,构成了西方魔域前所未有的一道风景——“毁灭行军”。
沿途也有一些不开眼的小型魔物部落或独行凶魔试图阻拦或偷袭,但根本无需罗睺出手,战魔营在血牙魔君的指挥下,便以摧枯拉朽之势将其碾碎,本源和资源被迅速收缴,尸体则被随意抛弃在荒原上,成为其他魔物的食粮。效率高得令人咋舌。
江宁看着这一切,心中并无多少波澜。他早已适应了洪荒的残酷法则。在这里,弱小本身就是原罪。他唯一能做的,就是让自己和自己麾下的势力,变得足够强大,强大到无人敢惹。
数日后,大军抵达幽冥寒铁矿脉所在的山谷。谷内寒气森森,飘荡着蓝色的冰煞雾霭,无数身形虚幻、如同冰晶凝聚而成的“冰鬼”在其中穿梭,发出刺耳的尖啸。
冰鬼部落的首领,一位大罗初期的“冰鬼王”,感受到外界那滔天的魔威和一股令他灵魂战栗的毁灭气息,惊骇地现身。他试图交涉,愿意献出一部分寒铁矿石以求和平。
但这一次,江宁没有接受。
“此地矿脉,于我魔煞山发展至关重要。”江宁的声音透过意念,清晰地传入冰鬼王耳中,“给你两个选择:臣服,融入我魔煞山,可得存续;顽抗,则冰鬼一族,今日除名。”
他的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立威阶段已经过去,现在需要的是彻底的掌控和资源的整合。
冰鬼王又惊又怒,他依靠此地寒铁矿脉修炼多年,岂肯轻易拱手让人?而且对方态度如此强硬,毫无转圜余地。
“欺人太甚!真当我冰鬼一族好欺吗?结阵!”冰鬼王怒吼,谷内无数冰鬼瞬间汇聚,寒气大盛,一座由极致冰煞之力凝聚成的庞大玄冰魔阵瞬间成型,将整个山谷笼罩,温度骤降,连空间都仿佛要被冻结!
“冥顽不灵。”罗睺淡淡地评价了一句,甚至没有看那庞大的魔阵一眼,只是向前迈出一步。
他依旧没有动用任何神通法宝,只是并指如剑,对着那玄冰魔阵的核心,虚虚一划。
一道细小的、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线的黑色裂缝,随着他指尖的划动,凭空出现。
那裂缝初时只有发丝粗细,但出现后便急速扩大,如同一张贪婪的巨口,所过之处,无论是森然的寒气、凝实的玄冰、还是那些组成阵法的冰鬼,都在瞬间被吞噬、湮灭!连一丝能量涟漪都未曾荡起!
绝对的实力碾压!
冰鬼王眼睁睁看着自己一族赖以生存的玄冰魔阵,在那道黑色裂缝面前如同纸糊般破碎,连同阵内数以百计的精锐冰鬼一同化为虚无,他心中的恐惧瞬间达到了顶点!
“不——!”他发出绝望的嘶吼,转身就想遁走。
但罗睺的目光,已经落在了他的身上。
仅仅是被那目光注视,冰鬼王就感觉自己的魔魂仿佛被无数根冰冷的针扎穿,动作瞬间僵直,连思维都几乎冻结。
罗睺伸出一根手指,隔空对着冰鬼王,轻轻一点。
“噗!”
冰鬼王那由玄冰凝聚的躯体,如同被无形的巨锤砸中,瞬间爆裂开来,化为漫天冰晶粉末,连同其内的魔魂,一同消散。
从罗睺出手到冰鬼王陨落,不过弹指之间。
山谷内残余的冰鬼,见到首领和阵法瞬间被破,最后的抵抗意志彻底崩溃,纷纷跪地求饶,表示臣服。
江宁平静地看着这一切,吩咐血牙魔君接收矿脉和残余的冰鬼,将其编入后勤营,负责寒铁矿石的开采和初步提炼。
第一战,完胜。兵锋所指,挡着披靡。
接下来的数月,魔煞山的兵锋席卷了周边十数万里。凭借着罗睺那无可匹敌的绝对武力和江宁精准的战略规划与“战后管理”,他们或以雷霆之势碾碎顽抗之敌,或以威势压迫迫使对方臣服,迅速吞并了数个拥有特殊资源的中小型部落,掌控了包括“幽冥寒铁矿”、“蚀魂沼泽”(出产一种能侵蚀元神的毒草)、“熔岩魔窟”(蕴含地火精华)在内的多处重要资源点。
魔煞山的势力如同滚雪球般壮大,麾下魔兵数量突破万数,金仙级魔将达到了两位数,大罗魔尊虽仍只有血牙魔君一位,但其威名已然响彻西方一隅。一座简陋却初具规模的黑色魔城,也在魔煞山主峰脚下拔地而起,被江宁命名为“元魔城”,成为了这片区域新的权力与交易中心。
然而,随着征伐的持续和地盘的扩大,罗睺身上的变化也越来越明显。
频繁的杀戮与毁灭,似乎加速了他本源的恢复,也助长了他心中那毁灭的魔性。他的气息越发深邃恐怖,眼神也越发冰冷无情,偶尔在战斗中,甚至会流露出一丝近乎享受毁灭过程的残忍意味。若非江宁始终在他身边,以那独特的造化意蕴无形中安抚着他躁动的本源,恐怕他早已彻底沉沦于杀戮欲望之中。
这一日,大军行至一片被称为“赤血荒原”的地域。据归降的魔将汇报,荒原深处存在着一口“业火血池”,池中孕育着一株极为罕见的“业火红莲”,乃是汇聚天地业力与煞气而成的先天魔宝,对于修炼毁灭、杀戮大道的存在有着无与伦比的吸引力。
罗睺在听到“业火红莲”这个名字时,眼中明显闪过一丝炽热。他能感觉到,那东西对他至关重要。
然而,业火血池周围,盘踞着一个极其难缠的部落——“飞颅族”。此族魔物形态诡异,乃是由无数怨念与煞气凝聚的魔头组成,擅长精神攻击与诅咒,悍不畏死,极难彻底灭杀。其族长更是大罗中期的强者,凭借业火血池的地利,曾击退过数位觊觎红莲的大魔。
血牙魔君等魔将听闻是飞颅族,都面露凝重之色,显然对其颇为忌惮。
江宁仔细询问了飞颅族的情报后,沉吟片刻,对罗睺说道:“此族诡异,强攻恐怕损失不小,且容易让其狗急跳墙,毁了业火红莲。我有一计……”
他低声对罗睺交代了几句。罗睺听完,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
翌日,魔煞山大军压境赤血荒原,在业火血池外围布下阵势,煞气冲霄,做出强攻的姿态。飞颅族倾巢而出,无数狰狞的魔头在空中飞舞尖啸,浓郁的怨念与业力几乎化为实质,与魔煞山大军的煞气分庭抗礼,气氛剑拔弩张。
而就在双方对峙,吸引了飞颅族所有注意力之时,业火血池上空,空间微微波动,一团朦胧的光辉(江宁)悄然浮现。
他早已凭借造化之气对生机与能量的敏锐感知,以及罗睺提供的空间坐标,暗中潜行到了这里。
血池之中,岩浆般的业火翻滚沸腾,散发出灼烧灵魂的恐怖高温与无尽的怨憎气息。池心,一株赤红如血、晶莹剔透的莲花静静绽放,共有十二品莲台,每一片花瓣都仿佛由最纯粹的业火凝聚,莲心处一点金芒闪烁,蕴含着惊人的毁灭道韵。
正是业火红莲!
江宁没有迟疑,立刻动手。他双手结印,精纯的造化之气汹涌而出,并非去对抗那滔天业火,而是化作无数细密的、充满生命韧性的光丝,如同织网般,向那业火红莲缠绕而去!
他要以造化之“生”,去包容、暂时安抚这毁灭之“业”,从而将其安全取走!
这是极其冒险的举动!造化与业火本质相克,一个不慎,便可能引动业火反噬,甚至引发红莲自毁!
光丝接触到业火红莲的瞬间,那原本静静燃烧的业火猛然暴涨,仿佛被激怒的凶兽,发出无声的咆哮,疯狂地灼烧、排斥着造化光丝!毁灭性的业力顺着光丝反向侵蚀而来,让江宁的本体都剧烈震荡起来,光芒明灭不定!
外界,正在与魔煞山大军对峙的飞颅族长立刻感应到血池异动,发出凄厉无比的尖啸:“不好!有人潜入血池!回援!!”
飞颅族瞬间大乱,无数魔头如同潮水般涌向血池方向!
“拦住它们!”血牙魔君见状,立刻率领战魔营精锐死死挡住飞颅族的去路,双方在荒原上展开了惨烈的厮杀!
而也就在飞颅族长分心回援,心神出现一丝空隙的刹那——
一直静立在大军前方的罗睺,动了。
他的目标,从一开始就不是那些杂兵,而是飞颅族长!
一道凝聚到极致的毁灭剑气,仿佛穿越了时空,无视了距离,在飞颅族长转身的瞬间,便已出现在其魔魂核心之前!
快!狠!准!
飞颅族长骇然变色,仓促间凝聚起滔天怨念业力形成护盾,同时身形急退!
“嗤——!”
毁灭剑气与业力护盾猛烈碰撞,发出刺耳的撕裂声。护盾仅仅支撑了半息便轰然破碎!剑气余势不减,瞬间贯穿了飞颅族长的魔魂!
“啊——!”飞颅族长发出一声绝望的惨嚎,魔魂遭受重创,气息瞬间萎靡了大半!
而血池之中,江宁也到了最关键的时刻。他咬牙支撑,不顾业力反噬带来的剧痛,将更多的造化本源注入光丝之中,那光丝变得越发坚韧,如同最温柔的枷锁,终于彻底包裹住了业火红莲,暂时隔绝了它与外界的业火联系!
“收!”
江宁低喝一声,造化之气猛地回卷,将那被暂时“封印”的业火红莲,连同其下的部分业火池水,一同收入了他早已准备好的、用无数珍贵材料炼制的封魔玉匣之中!
得手!
他不敢停留,身形瞬间模糊,动用空间神通,消失在原地。
几乎在他消失的下一秒,无数疯狂的飞颅魔头便冲入了血池,却只看到空荡荡的池心和一个巨大的玉匣收取痕迹。
族长重创,圣物被夺!
飞颅族彻底陷入了疯狂和绝望,在魔煞山大军的围攻下,很快便溃不成军,大部分被歼灭,小部分四散逃亡。
一场精心策划的突袭与强攻结合的战役,再次以魔煞山的完胜告终。
当江宁脸色略显苍白(光芒黯淡)、但眼神兴奋地捧着那封魔玉匣出现在罗睺面前时,罗睺正随手将飞颅族长最后一丝残魂捏碎。
他看着江宁递过来的玉匣,里面那株业火红莲依旧在缓缓旋转,散发着令他本源悸动的气息。
他没有立刻去接,而是目光落在江宁那明显消耗过度的本体上,眉头微不可察地蹙起。
“你……无恙?”他的声音带着一丝自己都未察觉的紧绷。
“没事,小意思!”江宁摆了摆手,将玉匣塞到他手里,“快看看,这东西对你应该有大用吧?为了它,我可是差点被业火烧成灰!”
罗睺接过玉匣,感受着其中那精纯磅礴的业火本源,又看了看江宁那故作轻松的样子,沉默了片刻,然后将玉匣收起。
他没有道谢,只是看着江宁,非常认真地说了一句:
“下次,不必如此冒险。吾自行取之便可。”
江宁愣了一下,随即失笑(光芒荡漾):“你自己来?那飞颅族长凭借地利,你就算能赢,也得费一番手脚,万一逼得他们毁了红莲怎么办?我这叫策略,策略懂吗?用最小的代价换取最大的利益!”
罗睺看着他,没有反驳,但那双幽深的眸子里,却清晰地映着“不认同”三个字。
对他而言,江宁的安危,比十株业火红莲更重要。只是他现在还不懂得如何准确表达这种情绪。
取得业火红莲后,罗睺进入了短暂的闭关,全力炼化这件与他本源相合的先天魔宝。而魔煞山的扩张步伐也暂时放缓,转为巩固现有地盘,消化吸收所得。
江宁则忙于“元魔城”的建设和各项资源的整合调配。他利用收集来的各种材料,结合造化之理,在元魔城周围布置了更强大的防御和聚煞阵法,使得城内的魔气浓度远超外界,加快了魔兵们的修炼速度。
他还设立了“功勋殿”,制定了详细的功勋制度,魔兵们可以通过完成任务、上缴资源、战场立功等方式获得功勋,用以兑换修炼功法、魔兵魔甲、甚至是江宁亲手炼制的各种功效奇特的魔丹符箓。
这一系列举措,极大地提升了魔煞山的凝聚力和效率,使得这片势力越发稳固,甚至开始吸引一些远方的散魔前来投靠。
然而,在这片蒸蒸日上的魔域之中,江宁却始终保持着一种超然的清醒。他深知自己和罗睺的本质不同,也明白这片基业是建立在杀戮与毁灭之上。他无法改变罗睺的本性,也无法让魔域变得祥和,他能做的,只是在毁灭的浪潮中,尽量守护住自己在意的一方天地,并尝试着……留下一些不同的东西。
这一日,他在元魔城中心,原本规划为广场的空地上,做了一件让所有魔物都目瞪口呆的事情。
他动用了海量的造化本源,结合几种得自混沌和洪荒中心的、蕴含极致生机与净化之力的神圣材料,以自身对造化大道的理解,开始构筑一个庞大的阵法。
阵法成型之时,并未引动滔天煞气,反而散发出一种与整个西方魔域格格不入的、纯净而温和的白色光辉。光辉之中,一朵巨大的、由能量构成的、圣洁无比的十二品白色莲华缓缓旋转,莲瓣舒展,洒下点点清辉。
这白莲清辉所照之处,空气中暴虐的煞气仿佛被抚平,变得温顺;魔物们心中躁动的杀意也似乎被洗涤,获得片刻的安宁;甚至连地面上那些暗红色的、浸染了无数污血的土壤,都仿佛焕发出了一丝微弱的生机。
净世莲华!
这是江宁以自身造化本源为引,模拟传说中混沌青莲的净化特性,结合阵法之道,创造出的一个奇迹!它无法改变整个西方的环境,却能在元魔城中心,开辟出一方小小的、不受煞气侵蚀、能够安抚心神、甚至对魔物走火入魔有一定压制效果的“净土”!
当净世莲华成型的那一刻,整个元魔城都安静了。
所有魔物,从血牙魔君到最底层的魔兵,都感受到了那股源自生命本能的、对纯净与安宁的渴望,以及一丝面对更高层次力量的敬畏。它们看着那朵在煞气弥漫的魔城中傲然绽放的圣洁白莲,心情复杂难言。既感到不适与排斥,又不由自主地被其吸引,仿佛在那清辉之下,连它们污秽的灵魂都得到了一丝短暂的救赎。
罗睺也被惊动了。他刚从初步炼化业火红莲的闭关中出来,便感受到了城中那股与自身毁灭本源隐隐对抗、却又奇异地并不让他感到厌恶的净化之力。
他来到广场,看着那朵巨大的净世莲华,又看向莲华下方,因为消耗过大而光芒明显黯淡、却带着满意笑容的江宁。
“此乃何物?”罗睺问道,他能感觉到这白莲蕴含着强大的净化之力,理论上应该对他这样的存在有所克制,但不知为何,他站在这里,并未感到不适,反而觉得体内因炼化业火红莲而略显躁动的魔气,平和了不少。
“净世莲华。”江宁解释道,“算是……一个实验吧。我想看看,造化之力在这片土地上,除了破坏(净化煞气在魔物看来就是破坏),是否也能带来一些……不一样的东西。比如,让这座城,更像一个‘家’,而不是一个纯粹的兵营和巢穴。”
他看向罗睺,语气带着一丝试探:“你不觉得……这里太压抑了吗?偶尔有点不一样的色彩,也不错吧?”
罗睺沉默地看着那朵白莲,又看了看江宁。他无法理解“家”的概念,也无法欣赏这种“色彩”。但他能感觉到,江宁为了弄出这个东西,付出了不小的代价。
他并不喜欢这种与自身本源相悖的力量存在于自己的地盘核心,但……这是江宁弄出来的。
他看了很久,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转身离开了广场。
他没有反对,也没有认可。
但这本身,就是一种默许。
江宁看着罗睺离去的背影,又看了看那朵在魔域中倔强盛开的净世莲华,轻轻松了口气,笑了起来。
他知道,这道界限,他踏出了第一步。
毁灭与造化,并非只有对立。在这西方魔域,它们找到了一种诡异的、并存的可能。
而此刻,在遥远的东方,紫霄宫中。
静坐的鸿钧道祖,再次睁开了双眼,望向西方,古井无波的眸中,第一次闪过了一丝清晰的讶异。
“净世之意……竟于魔域核心显现?”他指尖道韵流转,推演天机,却发现那西方的命数,因那朵净世莲华的出现,变得更加混沌难明。
“变数……更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