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曼瘫在地上,面如死灰,再也说不出任何狡辩的话。铁证如山,她自己亲口承认的罪行,让整个楚家大厅弥漫着一股压抑的愤怒和悲凉。
楚怀远胸膛剧烈起伏,指着赵曼,声音因为极致的愤怒而颤抖:“毒妇!勾结外人,谋害主母,祸乱家族产业!其罪当诛!怀山,立刻报警!把她送去该去的地方!”
楚怀山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这个一向懦弱的男人此刻涕泪横流,抱住楚怀远的腿:“大哥!大哥不要啊!看在她为楚家生儿育女的份上,看在我的面子上,饶她一次吧!送进去她这辈子就毁了啊!天乐不能有个坐牢的妈啊!”
被他提到的儿子楚天乐,此刻也站在角落里,脸色惨白,浑身发抖,他平日里仗着母亲溺爱胡作非为,何曾见过这种阵仗,看向母亲的眼神里充满了恐惧和茫然。
楚雨薇和楚天明看着苦苦哀求的二叔,心情复杂。他们恨赵曼,但二叔毕竟是血脉亲人,楚天乐更是他们的堂兄弟。
“爸,”楚天明犹豫着开口,“送官的话,事情闹大,对楚家的名声恐怕……”
“名声?!”楚怀远猛地打断他,痛心道,“她都差点害死你母亲,搞垮我们家了!还要什么名声!”
眼看楚怀远态度坚决,楚怀山几乎要绝望。
就在这时,一直坐在旁边沙发上,仿佛局外人般安静喝茶的云疏,轻轻放下了茶杯。清脆的磕碰声让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集中到他身上。
“送官,麻烦。”云疏懒洋洋地开口,打破了现场的僵持,“程序繁琐,耗时耗力,而且,未必能让她真正受到教训。”
楚怀远一愣,连忙收敛怒容,恭敬问道:“云先生,您的意思是?”
云疏的目光扫过跪地哀求的楚怀山,又瞥了一眼失魂落魄的楚天乐,最后落在瘫软如泥的赵曼身上。他眼神深邃,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属于漫长岁月的淡漠。
“她所做之事,涉及玄门阴私,寻常律法未必能断得干净。”云疏站起身,缓步走到赵曼面前,“既然是我揪出来的,便由我来了结这段因果。”
他看向楚怀远:“废去她与此事相关的记忆,让她从此浑噩度日,再不能为恶。送去清净的疗养院,派人看管,了此残生。如此,既可惩其罪,免了家丑外扬。你看如何?”
楚怀远愣住了,仔细品味着云疏的话。这确实比送官更彻底,也更“干净”。既让赵曼付出了代价,又保全了楚家二房最后的体面,更重要的是,这是云疏开口,他不敢不从。
楚怀山更是如同听到了天籁,对着云疏砰砰磕头:“多谢云先生!多谢云先生开恩!怀山感激不尽!以后做牛做马报答您!”
云疏淡淡地“嗯”了一声,不再多言。他伸出手指,指尖一缕微光凝聚,轻轻点向赵曼的眉心。
赵曼身体猛地一颤,眼中最后一点神采彻底消散,变得空洞而迷茫,嘴角甚至流下一丝涎水,脸上露出痴傻的笑容,嘴里发出无意义的咿呀声。那个精于算计、刻薄贪婪的赵曼,已然不在,只剩下一个空壳。
看到母亲瞬间变成这副模样,角落里的楚天乐浑身一颤,仿佛被抽走了所有力气,瘫坐在地,眼神里充满了巨大的震撼和恐惧。他第一次真正意识到,有些界限,绝不能逾越,有些代价,他根本承受不起。
楚怀远看着变得痴傻的弟媳,重重叹了口气,挥了挥手:“按云先生说的办吧。找一家条件好点的疗养院,派人照顾好她……至于怀山和天乐,暂时留在老宅,闭门思过!”
处置完赵曼,楚家内部的危机总算暂时解除。楚怀山对云疏感恩戴德,楚天乐也似乎受到了巨大的教训。
然而,云疏却微微蹙眉,他感应到,怀中那块“溯影”玉佩,似乎比平时更温热了一些,仿佛在预示着,解决了内忧,外患——那个躲在幕后、手段阴毒的王家,恐怕不会善罢甘休。
真正的风雨,或许才刚刚开始。他揉了揉额角,觉得有点费神,琢磨着是不是该让楚家给他换个更舒服的躺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