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好奇么，没体验过么，反正闲着也闲着。”
江涛坐在车后座，几乎可以算是全副武装了。
棉帽，围巾，耳套，围巾，口罩，手套，超大的羽绒服还有靴子。
可即便如此，还是瑟瑟发抖。
他已经在医院办理了离职，26年年初就要去北京上班了，岗位职位都已经定好了，起点自然比小罗还要高，前途也更不可限量。
“哎呀，姐夫哥，我知道北方风，但也没想到这么冷啊，这要是没暖气，跟住在冰箱里有啥区别？”
周天对于北方的冷，显然是已经习惯了，或者说麻木了。
现在总比他小时要好多了。
那时候他家连暖气都没有，乡村小学的教室里也只是那种蜂窝煤的小炉子，常常有人把耳朵，手脚都冻了。
周天那时候就冻过脚，冷的时候没啥事儿，一旦到了热的环境里，那痒起来是抓心挠肝的痒，怎么抓也止不住。
“不是你说开车看不清楚么，这骑车是360度无死角，现在后悔啦？”
江涛哭丧着脸：
“那刚出门的时候也没这么冷啊。”
“废话，骑车能没有风的啊？要不赶紧回去得了。”
“别别别，都出来了，好歹转一圈，你骑慢点，话说这都十二月底了，怎么也不见下雪啊。”
周天可没江涛裹的那么严实，就只带了手套，鼻子跟脸都已经冻得通红了，不过像是喜欢受虐似的，反倒让周天有点怀念冬天跟着雷子他们骑车上学的时光。
他笑了笑：
“这是华北，是河北，不是东北啊，不是说到了冬天就一定下雪的，有时候一年也不见得下场雪，今年天气更古怪，前不久附近还有地方下雹子了，谁知道下不下雪呢，反正不下刀子就成。”
江涛眼睛四处瞟着：
“姐夫哥，你这村子也不错嘛，还有小学幼儿园呢，小孩子也不少，村民的条件也不错啊，就算没有小车也有带棚子的小三轮，至少没咱们这么冷。”
周天点头：“比那些偏远山村的确是要好一些的，我小时候在学校里看科普教育片，有地方的孩子，得走很久的山路，又要爬山又要过河才能去上学，那真是冒死上学了，也不知道那教育片里的孩子现在怎么样了。”
江涛笑着说道：“嘿嘿，现在这种情况几乎没有了。”
“是么？不知道。”
“是呀，你说的那种偏僻地方，估计村子里都快空了，顶多剩下一些不愿挪窝的老头老太太，哪里还会有年轻人跟小孩子，你们这附近村子人挺多，应该不会合村并镇。”
周天摇了摇头：
“过完年就搬迁了。”
“哇哦，姐夫哥你要成拆迁户了呀。”
“呵呵，拆迁给的房子跟钱都加上，也抵不上你车子的一个轮子吧。”
“啧，寒蝉人是吧？”
周天哈哈大笑：
“从哪学来的这个词，用得不错啊。”
江涛也笑了笑：
“抖音上呗，话说你这有点像是我爸妈在我小时候夸我的语气跟句式了。”
周天把车子缓缓停下：“哦，那你爸妈会夸你也算不错了，走，带你喝碗鸡蛋汤，吃点烧饼暖和暖和。”
两个人早上七点多出来了，自然是又困又饿又冷。
江涛看了一眼这早餐店：
“生意也不错嘛。”
“嗯，附近有个垃圾处理场，有不少外省来上班的，或者其他地方刚下夜班的，一般就在这解决早饭了。”
江涛凑过来，压低声音问道：
“那搬迁以后呢？这些人上哪吃饭买东西，还有，拆迁户的钱够养老不？”
周天忍不住笑了起来：
“可以啊，江处，这还没上任呢，就开始关心民间疾苦啦？”
“啧，啥意思，不是喊我老六的时候啦？”
周天笑了笑：
“你也应该知道，现在是搬迁，不是拆迁了，给的补偿也就够生活，而且这里是按人头分钱分房，人口少的，等搬进回迁房以后基本也所剩无几了，很正常，人家都规划好了，不可能说是你房子拆了以后，就一辈子衣食无忧了，这有点类似那个什么三十三两白银，你懂吧？”
江涛点了点头：
“懂，让你饿不死，但也不能让你躺平，听说现在快到年底，都要防止大规模返乡了。”
周天有些无奈，把装着烧饼的盘子，往江涛面前推了推：
“现在我们这边，很多回迁户，搬到县城附近以后，就是成了吉祥三宝，保姆保安保洁，毕竟都是在农村生活了大半辈子，也没什么文化，而且那个年纪，一般的工作也没人要了，只能做这些工作。”
“当然啦，感谢江叔叔跟刘阿姨，我们村子的情况会有很多不同。”
江涛微微点头：
“任重道远啊，主要现在外部环境波诡云谲，什么黑天鹅事件都可能随时发生，而且还有那两个岛..”
周天拿起勺子喝了一口鸡蛋汤，轻笑道：
“这些事情，我想考虑也考虑不明白，就靠你们了，加油啊，江部长。”
江涛跟着笑了起来：
“行行行，刚才还是处长，现在就是部长了，我要是升迁的速度能有你改口速度的一半，那也能做很多事儿了。”
本来吃完早饭，周天就想带江涛回去了，但他坚持要再转转。
所以等两人回到别墅的时候，那可就刺激多了。
就跟冰块突然进了烤箱一样。
身上又冷又热还发痒。
江涛感叹，这要北方冬天，是真的遭罪啊，不过也许几十年以后，气温就变了。
两姐妹刚起床不久。
江雪儿看着坐也不是站也不是的江涛，坏笑道：
“好玩吗？要不再去外面的泳池来了奥利给冬泳？”
江涛哭丧着脸：
“二姐，你这怕不是想把我弄成冰雕！”
等他缓过来一会儿后，给江月儿做了个检查，开了一点药。
江涛自然不是单纯过来玩的，除了了解了解这北方农村的生活，自然也放心不下快要备产的大姐。
“江涛啊，你这舅舅，有没有给外甥准备好礼物啊？”
江雪儿一边笑着一边把洗好的水果放在了周天跟江涛的面前。
江涛抿了抿嘴：
“我就说，二姐洗的水果肯定不能免费吃！咳！有点困了！我上楼先睡会啊！等吃饭再叫我！”
说完拿起一串葡萄就快步上了楼。
江雪儿撇了撇嘴：
“就你这样还有脸吃饭？！先把房租交了！”
江涛回头：
“哎呀，就住一天还交房租啊，太黑了吧！”
周天“嗯？”了一声：
“怎么？今天就要走啊？”
江涛摊了摊手：
“吃完午饭就走！去北京相亲！我妈安排的，莫得办法啊！”
（好像感冒了，嗓子疼，咳嗽，喘不过气。各位也注意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