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片阴影。
不，准确地说，那是一片正在“移动”的阴影。
随着林渊的视线投去。
那片原本静止的黑暗突然沸腾了起来。
无数双绿油油的眼睛在昏暗中亮起，密密麻麻，像是一片鬼火组成的海洋。
“沙沙沙……”
一阵令人头皮发麻的摩擦声传来，那是无数只硬壳在岩石上爬行的声音。
借着应急灯微弱的光芒，林渊终于看清了那些东西的真面目。
那是甲虫。
一种体型足有磨盘大小，通体漆黑，背上长着狰狞倒刺的金属甲虫。
它们的口器锋利如刀，正在不断地开合，发出咔嚓咔嚓的声响。
“是‘噬金魔甲虫’！”
月神脸色一变，下意识地退后了一步。
“这种东西专门吞噬金属和矿石，它们的壳极其坚硬，连一般的能量炮都打不穿！而且它们是群居生物，一旦出现就是成千上万！”
她的话音未落，那片黑色的潮水已经涌了过来。
它们显然是被“幽灵号”坠落时的动静，以及飞船上那诱人的高品质合金气味吸引过来的。
对于这些常年啃食废铁的虫子来说，G级飞船的稀有金属简直就是无上的美味。
“成千上万？”
林渊听到这个词，非但没有害怕，反而眼睛瞬间亮了。
亮得吓人。
“你是说……这里有很多这种虫子？”
他指着那片虫潮，语气里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兴奋。
“废话！你看这数量，至少有几十万只！”月神急道，“别发呆了！快回飞船！利用地形防守！”
“回飞船？”
林渊摇了摇头，他向前迈了一步，直接走出了飞船的掩护范围。
“为什么要躲？”
他看着那铺天盖地涌来的虫群，就像是一个饿了三天的乞丐看到了一桌满汉全席。
“这可是……我梦寐以求的‘蚂蚁窝’啊！”
自从进入星海以来，他遇到的敌人大多是精英怪。
虽然质量高，但数量太少。
哪怕是之前的星盗，也不过才几十艘。
他的攻击力增长一直处于一种缓慢增长状态。
而现在……
看着那密密麻麻、几乎填满整个视野的虫群。
这哪是虫子？
这分明是一个个会移动的“攻击力+1”！
“李青玄，月神，你们守住飞船，别让这群小可爱把我们的船啃坏了。”
林渊头也不回地说道，声音里透着一股狂热。
“剩下的……交给我。”
说完，他不等两人反应，整个人化作一道残影，主动冲向了那片黑色的虫潮！
“他疯了吗？！”
月神惊呼。
然而，下一秒，她的惊呼声就卡在了喉咙里。
只见林渊冲进虫群的瞬间，一股无形的波动猛然爆发！
绝对禁区，全开！
现在的禁区范围，已经扩张到了恐怖的一千多多公里。
“吱吱吱——！”
冲在最前面的几百只噬金魔甲虫，刚一进入林渊的百米范围，动作就猛地一僵。
紧接着。
砰！砰！砰！
一连串沉闷的爆裂声响起。
那些号称连能量炮都打不穿的坚硬甲壳，在林渊那六十多万的攻击力规则碾压下，就像是纸糊的一样，瞬间炸裂开来！
绿色的虫血四溅，残肢断臂横飞。
林渊甚至没有动手。
他只是站在那里，就像是一个移动的绞肉机。
凡是靠近他的虫子，都在瞬间被无形的力量挤压、粉碎！
【攻击力永久+1】
【攻击力永久+1】
【攻击力永久+1】
……
系统提示音疯狂刷新，快得连成了一条直线。
林渊感觉自己体内的力量正在以一种恐怖的速度攀升。
那种数值飙升的快感，让他浑身的毛孔都舒张开了。
“来吧！更多！更多！”
他大笑着，主动冲进了虫群的最深处。
这哪里是战斗？
这分明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杀！一场属于林渊一个人的狂欢！
站在飞船门口的月神和李青玄，看着远处那个在虫海中肆虐的身影，彻底呆住了。
那些让他们都感到棘手的魔甲虫，在林渊面前，真的就跟蚂蚁一样脆弱。
“这家伙……”李青玄嘴角抽搐了一下，“到底是什么怪物？”
“我不知道。”月神苦笑着摇了摇头，“但我知道，这群虫子……今天要倒大霉了。”
这一刻，她竟然对那些凶残的虫子产生了一丝怜悯。
杀戮，还在继续。
并且，越来越快。
时间在这片死寂的古战场上失去了意义。
只有那从未停歇的爆裂声，在空旷的荒原上回荡。
一个小时。
两个小时。
林渊就像是一台不知疲倦的永动机，在虫潮中来回冲杀。
他的脚下，早已堆积起了一座由虫尸组成的小山。
绿色的虫血汇聚成河，将这片灰褐色的土地染成了诡异的墨绿色。
那些原本悍不畏死的噬金魔甲虫，此刻终于感到了恐惧。
它们那简单的昆虫大脑无法理解，为什么这个看似渺小的两脚兽，会拥有如此恐怖的力量。
无论它们怎么冲锋，怎么撕咬，甚至喷吐出腐蚀性的酸液，都在那个男人身前三尺处莫名其妙地消散。
而那个男人，只要轻轻挥一挥手，或者仅仅是一个眼神扫过，就会有成百上千的同伴化为齑粉。
这根本不是猎物。
这是天敌！
“吱吱……”
虫群后方，传来了一阵低沉而急促的嘶鸣。
那是虫后的命令——撤退！
原本汹涌如潮的虫群，开始像退潮一样，疯狂地向着地下的巢穴钻去。
“想跑？”
杀得正兴起的林渊，眼中闪过一丝不满。
他看了一眼自己的面板。
攻击力：985,432。
还差一点！
就差一点点，就能突破百万大关了！
这可是他进入星海以来的第一个大关卡。
说不定，还会产生某种特殊的效果。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给我留下！”
林渊一声暴喝，脚下一踏，整个人冲天而起。
他在半空中猛地一拳轰出！
这一拳，不再是简单的平A。
而是汇聚了他此刻近百万攻击力，以及他对“力”之本源的全部感悟！
轰隆隆——！！！
大地剧烈震颤！
一道肉眼可见的恐怖冲击波，以林渊落拳点为中心，向着四面八方疯狂扩散！
方圆数公里的地面，瞬间崩塌！
那些正在疯狂钻地的魔甲虫，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就被这股毁天灭地的力量直接震成了肉泥！
甚至连深藏在地下的虫穴，都在这一拳之下彻底坍塌，被夷为平地！
一拳，陆沉！
【攻击力永久+1】
【攻击力永久+1】
……
【叮！恭喜宿主攻击力突破1,000,000点！】
【天赋“绝对禁区”获得强化！】
【解锁新特性：禁区威压！】
【禁区威压：在领域范围内，宿主可主动释放威压，对低于自身生命层次的单位造成全属性压制，甚至直接抹杀灵魂！】
悦耳的系统提示音终于响起。
林渊缓缓收回拳头，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浊气。
百万攻击力！
那种充满了整个身体，仿佛一拳就能打穿苍穹的充实感，让他忍不住想要仰天长啸。
现在的他，哪怕不依靠机甲，仅凭肉身力量，也足以硬撼那些所谓的星域级强者了！
星域之下，他无敌！
“这就是……百万级的力量吗？”
远处的飞船旁，李青玄看着那个站在废墟中央，如同魔神般的身影，握剑的手都在微微颤抖。
不是恐惧。
而是兴奋。
他能感觉到，林渊变强了。变得比之前更强，更可怕。
这种变强的速度，简直不讲道理。
“变态……”月神咽了口唾沫，小声嘀咕了一句。
身为曾经的神族，她对气息的感应最为敏锐。
刚才那一拳，虽然没有什么花哨的法则波动，但那种纯粹到了极致的“力”，已经触碰到了某种规则的边缘。
那是“力之极尽”。
一力破万法！
林渊站在尸山血海之上，平复了一下激荡的心情。
他转过身，看向两人，脸上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
“搞定，收工。”
“看来这地方的特产还不错。”
他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像个没事人一样走了回来。
“飞船修得怎么样了？”
柒拾叁的身影浮现出来：
“利用这些甲虫尸体中的稀有金属，再加上这块陆地碎片上的一些材料，主引擎已经修复了百分之八十。勉强可以起飞。”
“那就走吧。”
林渊看了一眼这片已经被他祸害得不成样子的古战场。
羊毛薅完了，该换个地方了。
“去哪？”月神问。
“去更深处。”
林渊指了指神墟的核心方向，那里，暗红色的光芒愈发浓郁。
“我有预感，那里有更大的‘惊喜’在等着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