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现场勘查，指尖的轻触
周四清晨的阳光格外明媚，透过玻璃窗洒在办公桌上，给文件镀上了一层金边。林未晚刚到公司，就收到了顾时砚助理发来的消息：“林小姐，顾总九点在盛华中心顶楼等您，一起勘查绿植墙施工细节。”
她心里一动，连忙拿出日程表确认——今天确实安排了现场勘查，但原计划是和项目工程师对接，没想到顾时砚会亲自到场。“小陈，把绿植墙的材料清单和施工图纸整理好，我们提前过去。”她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对着镜子理了理头发，心跳莫名有些加速。
盛华中心顶楼的风依旧很大，吹得人衣袂翻飞。林未晚戴着安全帽，站在绿植墙的框架前，看着工人师傅们安装金属支架。阳光透过支架的缝隙洒下来，在地面投下斑驳的光影，空气中弥漫着金属和尘土的气息。
“来得挺早。”
熟悉的低沉嗓音自身后响起，林未晚回头，看到顾时砚走了过来。他今天穿了件黑色工装夹克，拉链随意拉到胸口，露出里面的白色t恤，比平时多了几分休闲感。他手里拿着一卷图纸，走到她身边时，身上带着淡淡的雪松香气，混杂着阳光的味道。
“怕您等久了。”林未晚递过图纸，指尖不经意碰到他的手指，微凉的触感让她心头一颤，连忙收回手，“这是修改后的绿植墙施工方案，增加了承重支架，确保安全。”
顾时砚接过图纸，低头翻看。他的睫毛很长，阳光照在上面，投下淡淡的阴影。林未晚看着他专注的侧脸，突然发现他的耳垂很红，像是被风吹的，又像是别的什么原因。“支架间距缩小到50厘米，很合理。”他指着图纸说，“但营养液输送管的位置需要调整，太靠近边缘容易被阳光直射，影响效果。”
“您说得对，我们马上修改。”林未晚拿出笔，在图纸上标注修改意见，笔尖却有些发抖。她蹲下身画图时，头发散落下来，遮住了视线。正想抬手整理，一只手突然伸到她面前，轻轻将散落的发丝别到耳后。
指尖擦过耳廓，带来一阵酥麻的触感。林未晚猛地抬头，撞进顾时砚深邃的眼眸里。他的目光温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像被抓包的小偷。四目相对的瞬间，时间仿佛静止了，周围的嘈杂声都消失了，只剩下两人加速的心跳。
“头发挡到图纸了。”顾时砚率先移开目光，声音有些不自然，转身走向另一边，“去看看灌溉系统的安装进度。”
林未晚摸着发烫的耳廓，心跳得像要蹦出来。她看着顾时砚的背影，他的脚步似乎有些仓促，连走路的姿势都比平时快了些。她低头看着图纸，上面还留着他指尖的温度，心里像揣了只小兔子，又慌又乱，却带着一丝隐秘的甜。
上午的勘查工作很顺利。顾时砚对细节的把控依旧严格，从支架的焊接点到管道的接口，每一处都仔细检查，确保万无一失。但他的态度明显柔和了许多，偶尔还会和林未晚开玩笑：“你们设计师是不是都有强迫症？连支架的间距都要精确到厘米。”
“不是强迫症，是对项目负责。”林未晚笑着反驳，“就像您对安全标准的坚持一样，都是为了最后的效果。”
顾时砚看着她发亮的眼睛，嘴角忍不住上扬：“说得对，我们都是完美主义者。”
中午在工地食堂吃饭时，林未晚看着餐盘里的青菜炒肉，突然没了胃口。她昨晚没睡好，加上早上的小插曲，现在头晕晕的。顾时砚坐在她对面，注意到她没怎么动筷子：“不合胃口？”
“有点晕车，不太想吃。”她勉强笑了笑，拿起筷子想扒拉几口饭。
顾时砚放下筷子，起身走向食堂窗口。几分钟后，他端着一碗热粥回来，放在她面前：“食堂阿姨刚熬的小米粥，喝点暖暖胃。”粥里还卧着一个荷包蛋，蛋白嫩黄，看着就很有食欲。
“谢谢顾总。”林未晚的心里一阵温暖，接过粥碗，热气模糊了视线。她小口喝着粥，胃里暖暖的，头晕的感觉也缓解了许多。抬头时，发现顾时砚正看着她，眼神里带着关切，见她看来，又连忙移开目光，假装看窗外的风景。
下午的工作中，两人的互动明显多了起来。林未晚在测量尺寸时，尺子不够长，顾时砚自然地走过来帮忙扶着另一端；她在图纸上标注数据时，他会站在旁边看着，偶尔提出建议；甚至在她弯腰捡笔时，他会下意识地伸手扶她一把，虽然最后两人都尴尬地收回了手。
团队成员们看出了端倪，小陈趁着顾时砚去打电话，凑到林未晚身边：“林姐，你和顾总今天有点不一样哦！”她挤眉弄眼地说，“刚才他看你的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
“别瞎说，我们在讨论工作。”林未晚红着脸反驳，心里却甜丝丝的。她偷偷看向不远处打电话的顾时砚，他背对着她们，阳光照在他挺拔的背影上，镀上一层金色的光晕，莫名让人觉得安心。
傍晚收工时，夕阳将天空染成橘红色。林未晚收拾好东西准备离开，顾时砚走了过来，手里拿着一个小盒子：“这个给你。”
盒子里装着一支钢笔，银色的笔身，笔帽上刻着精致的花纹。“上次看你用笔总掉笔帽，这个有磁吸设计，不容易掉。”他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算是……庆祝方案通过的礼物。”
林未晚接过钢笔，指尖触到冰凉的金属，心里却暖融融的。“谢谢顾总，我很喜欢。”她抬头对他笑，眼角的余光看到他耳尖泛红，心跳又开始加速。
“喜欢就好。”顾时砚点点头，转身走向电梯，“路上小心，明天见。”
“明天见。”林未晚看着他走进电梯的背影，手里紧紧攥着钢笔，直到电梯门关上，才忍不住嘴角上扬。
坐地铁回家的路上，林未晚拿出钢笔，在笔记本上写下自己的名字。笔尖流畅顺滑，比她平时用的笔舒服多了。她看着字迹，突然想起顾时砚指尖的温度，想起他别她头发时的慌乱，想起他递粥时的温柔，心里像被温水泡过，暖融融的。
回到家，母亲正在厨房做饭，闻到香味迎出来：“回来啦？今天方案通过，妈给你做了红烧肉！”
林未晚放下包，走到厨房帮忙：“妈，您怎么知道方案通过了？”
“小陈告诉我的，她说你们团队聚餐庆祝呢！”母亲笑着给她夹了块肉，“对了，那个医生又约你了，说这周末有空，你去见见吧？”
林未晚咬着肉，心里却想起顾时砚。她犹豫了一下，摇了摇头：“妈，我最近忙，不想相亲了。”
母亲愣了愣，随即笑了：“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跟妈说说，是谁呀？”
林未晚红着脸摇头：“没有，就是忙。”可心里却清晰地浮现出顾时砚的样子——他认真的侧脸，温柔的眼神，还有指尖不经意的触碰。
她知道，有什么东西正在悄悄改变。或许从今天开始，她对顾时砚的感觉，已经不只是对甲方的敬畏和感激了。晚风从窗户吹进来，带着初夏的暖意，也吹动了少女的心弦，一段朦胧的情愫，正在悄然萌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