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中的古镜静静悬浮,镜面映照出的不是林凡的倒影,而是无数世界生灭的本源景象。林凡凝视镜面,看到每一个世界的诞生都源于一点灵光,每一次毁灭都归于寂静。更神奇的是,这些景象中隐约浮现出一个熟悉的身影——那是年轻时的刘云轩,正在不同的时空中播种大道。
林凡轻唤师父,镜中的刘云轩似乎有所感应,回头对他微微一笑。突然,古镜剧烈震动,镜面浮现出亿万道裂痕。每一道裂痕中都涌出不同的道韵:有的炽热如熔岩,有的冰冷如玄冰,更有的空灵如禅意。这些道韵相互碰撞,几乎要将古镜撕碎。
守古老祖的声音从遥远时空传来,说这是道源冲突,是万千大道本源的第一次交汇,让林凡小心。林凡福至心灵,将手掌按在镜面上。他不是要修复古镜,而是引导这些冲突的道韵。掌心触及之处,裂痕开始自主演化,化作一幅大道脉络图。更奇妙的是,冲突最剧烈的裂痕处,竟绽放出前所未有的新道韵。
林凡明悟,说道源相冲方能诞生新道。古镜突然炸裂,碎片如星辰般散落。每一块碎片都化作一个微缩世界,其中演绎着不同大道的终极形态。林凡身处碎片中心,同时感知着万千大道的本源奥秘。
就在这时,所有碎片突然向中心收缩,凝聚成一个模糊的身影。这身影没有固定形态,时而如耄耋老者,时而如垂髫童子,更时而显现出苏婉的容貌。
身影开口,声音蕴含着万古沧桑,自称道源,说林凡能通过重重考验可见道心坚定。道源挥手展现一幅景象:青山村在岁月长河中浮沉,时而鼎盛如仙界,时而衰败如荒墟。更可怕的是,每次衰败都发生在林凡做出重大抉择之后。
道源声音转冷,问林凡看明白了吗,说他的每一次善举都在将这个世界推向毁灭。林凡心神剧震。景象中清晰显示:他救下的那个孩童,长大后成为灭世魔头;他点拨的那个修士,最终引发天地大劫。甚至连他种下的每一株药材,都成了后来灾祸的根源。
守古老祖在镜外惊呼,说林凡所做皆是善举。道源冷笑,说善与恶不过是蝼蚁的浅见,大道无情,林凡的善打破了天地平衡。古镜碎片突然化作利刃,从四面八方刺向林凡。这不是普通的攻击,而是因果之刃,每一刀都斩向他与这个世界的因果联系。一旦被斩中,他将从所有人的记忆中消失,仿佛从未存在过。
危急关头,林凡做了一件出乎意料的事。他不再抵抗,反而主动散开神识,将每一段因果都呈现出来。更神奇的是,他不仅展现善果,也将那些看似恶果的因果完全展现。
林凡声音平静,让道源看仔细,说那个成为魔头的孩童在灭世前夜幡然醒悟,以身补天;那个引发大劫的修士在灾难中悟道,重定乾坤。因果之刃在触及林凡时突然软化,刃身上浮现出完整的因果链。原来每个恶果背后,都藏着更大的善缘。就像良药苦口,暂时的痛苦是为了更长久的安宁。
道源身影晃动,首次露出惊容,说林凡竟能看透因果全貌。林凡微笑,说不是看透是相信,他相信天地有衡,善心结善果,若见恶果必是未到功成时。古镜碎片突然发出柔和的光芒,重新聚合。但这次凝聚成的,不再是模糊的身影,而是一个与林凡一模一样的形象。
道源的声音带着欣慰,说善,林凡已明悟道源真谛——大道至公,因果不虚。道源化作点点星光,融入林凡体内。林凡感到自己对大道的理解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但就在他准备离开时,古镜突然又浮现出一行字:道源九考,方才通过第一考。镜面再次波动,这次映照出的,是一个完全陌生的世界。
就在林凡凝视镜中陌生世界时,古镜突然泛起涟漪。镜面如水面般波动,缓缓浮现九道漩涡。每个漩涡中都坐着一位道源化身,分别执掌着喜、怒、忧、思、悲、恐、惊、生、死九种本源道力。
第一道化身缓缓站起,这是个满面春风的童子。他手持一朵七情花,花瓣轻颤间洒下万千情丝。林凡顿觉心中涌起无数情感,与苏婉的初见之喜,对村民的关爱之情,甚至对敌手的怒意都涌上心头。这些情感如潮水般冲击他的道心,要让他沉沦在情感海洋中。
守古老祖在镜外看得心急,这是七情考,多少大能都败在情劫之下。但林凡不惊反喜,他任由情感流淌,却在心中种下一颗清明种子。当情感浪潮达到顶峰时,那颗种子突然发芽,化作一株情感树,将所有的喜怒哀乐都转化为道心养分。
第二道化身是个怒目金刚,手持震天槌劈下。这一击带着天地之怒,要粉碎林凡的道基。林凡不闪不避,将震天槌的威力引入脚下大地。大地震颤间,青山村的轮廓在混沌中显现,村民的祈祷声化作最坚实的护盾。
考验接踵而至。第三考是忧思劫,林凡要同时推演万界命运轨迹;第四考是悲恐关,他需在绝望中保持希望;第五考是惊变局,万物生灭只在一念之间。林凡以平常心应对,将每次考验都化作修行的阶梯。
当进行到第六考生死关时,道源化身直接抽取林凡的生机。林凡感到寿元飞速流逝,黑发变白,皮肤起皱。但他反而笑了,想起老农说过庄稼一岁一枯荣,本就是天地至理。他主动散尽最后生机,却在寂灭中悟得生生不息的真谛。
最后三考同时降临。生之道源洒下甘霖,死之道源降下劫灰,中间站着林凡的本心。生死交织中,林凡看到了天地最大的奥秘:生是死的开始,死是生的延续。他双手轻挥,生死二气如阴阳鱼般旋转,最终化作一颗混沌种子。
九考通过,古镜突然发出万丈霞光。镜中走出一位麻衣老者,正是林凡在幻象中见过的创世祖师。老者抚掌而笑,说没想到最后通过考验的,是个种地的。
祖师告诉林凡,所谓道源九考,考的不是法力高深,而是对天地万物的理解。林凡以农悟道,反而最接近大道本源。但祖师话锋一转,说通过考验只是开始,真正的重任现在才要交付。
古镜突然扩大,映照出诸天万界的景象。每个世界都出现了诡异裂缝,裂缝中爬出各种扭曲存在。这些都是历代考验失败者产生的,它们以破坏大道平衡为乐。而林凡要通过的最终考验,就是净化这些道孽。
祖师将一把锄头交给林凡,说这是创世时所用的第一件工具,也是净化道孽的关键。林凡接过锄头,发现这就是他平日所用的那把,只是多了几分古朴道韵。
就在林凡准备进入镜中世界时,镜面突然剧烈波动。一个熟悉的身影从镜中跌落,竟是身受重伤的苏婉。她手中紧握着一片残破的创世印记,虚弱地说:快走,道孽已经失控...
真正的考验,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