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霜一时竟无言以对。
罢了，不过是一个称呼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何况萧寒渊在扮演沈亦白上确实花了不少功夫。
不管是外形还是音色的改变。
何况以这位的身份，就算是夫君，也不是自己吃亏。
“今日不然你睡床，我睡地上？”
为了防止旁人发现端倪，这段时间她跟萧寒渊都是共处一屋。
只不过是她睡床，萧寒渊睡地上。
虽说这个提议是萧寒渊提出来，他也是这么做的，可顾清霜仍有一点小愧疚。
让摄政王睡地上，传出去，怕是会惊住不少人。
“不必。”
眼看着天色渐黑，萧寒渊顺手的拿出他的被子与席子，就这么摊在地上。
他看着床榻上的顾清霜，眸色愈发温柔。
“顾清霜。”萧寒渊开口。
顾清霜转过身，目光刚巧与他对上，她稳住心神，回道，“何事？”
“你……还在意沈亦白吗？”萧寒渊沉默许久，终是问出心底困惑已久的问题。
白日里，他虽戴着沈亦白的人皮面具，可看着顾清霜朝他展露的一颦一笑。
既感到满足，又有一种不真实感。
他害怕顾清霜当下所做的一切都是因为沈亦白。
纵使知道前世的种种，他对任何人都能以一种漠然的态度。
唯独顾清霜……她不行！
“怎么会这么问？”
顾清霜迟疑片刻，又像是想明白什么，轻笑道。
“殿下，你该不会是吃醋了吧。”
烛火忽明忽暗，让她看不清萧寒此时的神情。
屋内处于一片寂静，就在顾清霜认为对方不会回答，萧寒渊却在这时开口。
“若本王说是……你当如何？”
顾清霜一怔，这个回答显然令她错愕。
萧寒渊喜欢自己？
顾清霜很快否定了这个想法，这或许是这段时间的相处，以及她的“不同”产生的新鲜感罢了。
未来如何，连她自己都说不清，与侯府的这些恩怨，宫中的是非，注定布满荆棘。
何况前世的教训有一次就够了，将心托付在另一个人身上，她赌不起！
地上的萧寒渊未能得到回答，却像是早有预料。
沈亦白到底是她前世的“夫君”，她……对他还有情。
至于自己，能够守在顾清霜身边，只要她能好好的活下去，顺遂无忧就够了！
不管顾清霜要做什么，他都会倾尽一切。
萧寒渊眸光冰冷，前世的“悲剧”他绝不允许再发生。
哪怕这一次是赌上的他的所有，甚至是性命！
……
接下来的几天，府中开始流传姜瑶无法再有身孕的传闻，只是势头没过多久，又迅速被平息。
看起来是“沈亦临”出手了。
而姜瑶进门也在如期进行，敬茶那天，顾清霜同样也在。
“二夫人，还请喝茶。”
姜瑶将茶水递到顾清霜面前，沈老夫人这时发话。
“顾氏，喝过这杯茶水往后姜瑶便是亦临的夫人，你的嫂子。”
“一些不合规矩的事切莫做了。”
沈老夫人故意提醒着顾清霜，很显然是在提及姜瑶不能怀有身孕的传言。
他们这时怕是认定这些事都是她传的。
即使事情就是如此！
顾清霜却没有急着接过姜瑶递来的茶水。
前世在姜瑶进门那日，还发生了一件“大事”。
那便是沈历偷溜出去，被人牙子拐走。
哪怕后面找回来了，这些人对她“大动干戈”，恶言相向。
却不知当初的沈历也被找回来，完全是靠着她一路排查发现人牙子的踪迹。
更是不顾危险，将人救出来！
只是这件事并未得到任何的“感激”，反倒让沈历因为那些人的话彻底记恨上自己。
想想她前世养的当真是白眼狼！
这次，她倒想看看没有自己，沈历还怎么脱险，以及……
姜瑶端着茶水，见顾清霜丝毫没有伸手去接的意思，面上已然有所不满。
她等进门这一刻，已经等了不知道有多久。
等她成了“沈亦临”的夫人，就能在身份上压顾清霜一头。
看这个贱人往后还能拿什么在自己面前嚣张。
只是现在就差临门一脚！
顾清霜怕不是故意的？！
“顾氏！”
沈老夫人也看出顾清霜是在故意拖延，对此气恼非常。
却在这时，一个老嬷嬷冲了进来，也顾不得当下的场合朝沈老夫人道。
“老……老夫人，不好了！”
一时间所有人的视线都聚集在嬷嬷身上。
若不是天大的事，这个时候出现，摆明了是在破坏姜瑶的进门。
最重要的是这嬷嬷还是在老夫人身边伺候的。
先是二夫人不接姜瑶的茶水，现在又是这嬷嬷的出现。
很难不让人怀疑其中有别的端倪，
“王嬷嬷，不是让你带着历儿，怎这般没有礼数不知道今日是什么场合？”
沈老夫人本就为顾清霜的举动气恼，如今又见着这嬷嬷冲进来，直接厉声怒斥。
姜瑶脸色变得难看，若是可以，她真恨不得将茶杯重重摔在地上。
这一个两个的是不是都不想她好过！
为何进个门这么难！
“沈亦临”紧皱着眉，同样不满，他余光注视着“沈亦白”，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试图发现点不对的地方。
可怎么看……“沈亦临”都有种无力感。
从某种程度而言，对方装的太像了！
哪怕是他，也没办法将沈亦临的所有伪装得一模一样。
可这人……
有那么一刻，“沈亦临”很想将对方的“面容”给扒下来，看看对方到底是什么来头。
为何又能有这样的本事！
王嬷嬷一脸慌乱，“老……老夫人，历儿小少爷他……失踪了？”
“什么！”
这下姜瑶不淡定了，震惊之余手中端着的茶杯也掉落在地，顿时摔得四分五裂。
姜瑶快步冲了上前，拽着王嬷嬷的衣服，声音变得无比尖锐。
“你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到底是谁……失踪了！”
“姜……姜姑娘……不对是大夫人……”
王嬷嬷被姜瑶这么用力拽着，呼吸困难，有些喘不过气来。
“姜瑶，你再这么拽着，王嬷嬷可就要晕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