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帮你，是因为我答应过乔大哥，要照顾你和孩子。那是道义，不是感情。”
“你别多想。我跟你，真不可能。”
“真的不可能？”
秦云莉声音微微发颤，带着几分哀求与不甘。
“那你忘了吗？你说过心里只装我一个人。以前那些美好时光，你全都不记得了？”
初恋的分量，到底不一样。
更何况，眼前这个女人哭得如此楚楚可怜。
换成哪个男人，面对这样一副模样，也硬不起心肠。
顾振兴心一下子软了。
他再也说不出那些冷酷的话。
秦云莉趁机扑进他怀里，双手紧紧抓着他的衣角，抽泣着说。
“振兴哥，我现在就剩你和小浩了，你千万别丢下我们……我真的撑不住了，每天醒来都不知道明天该怎么过。你知道吗？连我妈都劝我放弃，说我配不上你，可我心里只认你一个，只要你愿意回头，我什么都愿意做。”
其实，看着胖了一圈的顾振兴，她早没了当初的心动。
可她也明白，感情从来不只是心动，更是计算。
他有工作，有房，有抚养小浩的能力。
只要能重新绑住他，她的下半生至少不会风雨飘摇。
“哟，我给你们俩开个房间？省得在这儿腻歪。”
一道清冷的声音突然从他们身后传来。
顾振兴浑身一僵，连忙从秦云莉身上跳开。
他抬眼看向来人，声音有些结巴。
“霜霜，你别误会，我和她真的不是你看到的那样。我们只是在谈点事，没别的意思。”
“你的事我管不着。”
叶辞霜冷冷地开口。
“我只是好心提醒一句，这是大街上，搂搂抱抱像什么样子？要亲热，去宾馆开房，或者找个没人的桥洞也行，别在这儿影响别人。”
她低声对身旁的女儿说。
“以后找对象，千万别找这种人。当初怎么会看上顾振兴这种人？真是瞎了眼。嘴上说着负责，背地里连前女友都拉拉扯扯，连个界限都没有。”
秦云莉抬起头，抹了抹眼角的泪水。
扬起下巴，一脸得意地看向叶辞霜。
“叶辞霜，你跟振兴哥早就离婚了，管不着人家的事。别因为自己得不到，就在这儿酸言酸语，装什么清高？”
话音刚落，突然腿上一阵钻心的疼。
她猛地低头一看，竟然是个小男孩，正死死咬着她的大腿。
“哪儿来的小屁孩！快松嘴！滚开！脏死了！你疯了吗？！”
秦云莉疼得脸色发白，双手胡乱拍打着孩子的肩膀。
可那孩子就像钉在地上一样纹丝不动。
剧烈的疼痛让她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整个人差点瘫软下去。
小男孩终于松了口，踉跄后退半步。
眼神却依旧凶狠地盯着秦云莉。
秦云莉吓坏了。
她顾不上再逞强叫嚣，颤抖着抓起顾振兴，连滚带爬地转身就跑。
小男孩低下头，浑身止不住地发抖。
他蜷缩着身子，等着挨打。
可这次，没人打他。
叶辞霜蹲下身，轻轻摸了摸他的头。
“你做得很好，是个好孩子。你不该害怕，也不该躲藏，你保护了你应该保护的人。”
小男孩眼眶一下子红了。
他低着头，小声问。
“阿姨……我咬人了，你会骂我吗？我会不会变成坏孩子？”
“你没做错，因为你在保护你在意的人。”
叶辞霜认真地看着他。
“保护该保护的人，就是最了不起的事。真正坏的，是从不心疼别人的那些人。阿姨和小微都为你骄傲。”
“不过……”她顿了顿，语气忽然变得严肃。
“下次别用牙咬了，知道吗？如果对方有病，传染给你怎么办？动手之前，记得先动脑子，用工具也好，呼救也好，总有比伤自己更好的办法。”
“嗯！”
小男孩用力点头，鼻尖还挂着泪珠，可嘴角已经悄悄扬了起来。
这是他人生中第一次，有人夸他勇敢。
而不是辱骂他是个累赘。
他有点想哭，又有点开心。
要是这个阿姨是他的妈妈就好了……
他默默想着。
这时，焦雨走过来，轻轻蹲在小男孩身边。
“霜霜，这孩子……你打算怎么办？他总不能一直待在这儿吧？”
“卫警官已经在查当年的事了，估计用不了多久就能找到他亲生父母的信息。如果顺利的话，可能下周就有消息。”
“可是，”
焦雨皱眉，声音轻了些。
“要是找不到呢？或者找到了，人家不愿意认他，怎么办？”
叶辞霜沉默了一瞬，目光落在小男孩身上。
那孩子正偷偷抬眼看向她，眼神里有一丝不安，也有一丝期待。
她轻轻握住他的小手。
“那就我来养。他救了小微，救了小圆妹，他不该再被抛弃一次。”
焦雨连忙摆了摆手，语气急切地解释道。
“我真的不是那个意思！你别误会啊。我只是心疼你，一个人带着两个孩子，本来就够累的了，再加上他年纪小，吃喝拉撒样样都得操心。你白天要工作，晚上还得照顾他们，这日子怎么熬得下去？”
“要不这样，先让他住我家几天，过渡一下也好。许荣和我都挺开明的，不会亏待他，还会好好照顾他。”
“那问问他吧。”
叶辞霜没有立刻回应，而是轻轻转身，朝不远处的小男孩招了招手。
小男孩快步跑回来。
叶辞霜蹲下身子，双手扶在他的肩膀上。
“在还没找到爸爸妈妈之前，你是想去焦雨阿姨家住，还是继续跟着我？你想去哪儿都可以，但一定要说真话，好不好？”
小男孩眨了眨眼，连一秒钟都没有犹豫，脱口而出。
“我要跟您。”
“好！”
叶辞霜眼角微微湿润。
她笑着揉了揉小男孩的头发，心里涌上一股暖流。
随即，又轻声问道。
“那你叫啥呀？总不能一直喊你‘小孩’吧？那样多不正式，也不亲热。”
小男孩低下头，脚尖无意识地蹭着地面。
“我没名字，以前村里的人都叫我‘牛娃’。”
“牛娃？”
叶辞霜猛地一怔，眉头皱了起来。
焦雨也是一脸震惊，嘴唇微张，半天说不出话来。
这算哪门子名字？
听着就让人心酸。
“这样吧，”
叶辞霜回过神来，伸手把小男孩搂进怀里，语气满是心疼。
“阿姨给你起一个小名，让你有个称呼，有个归属感。等以后找到了爸妈，再叫他们给你取个正式的大名，好不好？你说呢？”
小男孩仰起脸，认真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