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我工资真的连自己都顾不过来，每个月房租、吃饭、交通、水电，哪一样不是钱？更别提人情往来，桩桩件件都得从工资里出，根本剩不下多少。”
“再说了，家里有房有存款，爸的退休金也不低，平时省着点花完全够用。我已经尽力在补贴家里了，难道还要我把全部收入都交出来才满意吗？”
“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
郭娟一听这话，眼眶都泛红了。
“家里人多，开销本来就大！你妹妹上学要花钱，看病要花钱，家里水电煤气、一日三餐，哪样不是我在精打细算？你以为钱是大风刮来的吗？”
“再说，你从小到大，我和你爸花了多少心血？供你读书，给你找关系，哪一步不是我们在背后撑着？你有今天，难道是我们袖手旁观就能得来的？”
“就这次，为了‘封口’，我们都已经花了整整两千块！这笔钱不是小数目啊！我每天省吃俭用，就是为了能在关键时候撑你一把！结果你还嫌东嫌西？”
“封口？”
焦佳玥越听越不对劲。
“妈，你到底在说什么？什么封口？谁要封口？该不会是……那个事吧？”
郭娟叹了口气，神情复杂地看了女儿一眼。
“就是你当年调换录取通知那件事啊。那时候你考得不好，叶辞霜却考上了重点大学，我和你爸只好托人偷偷把你们的通知书调换了，谁能想到……叶辞霜现在居然知道了。”
“她知道了？”
焦佳玥心头一震。
“她怎么会知道？是谁告诉她的？”
“她自己查到的。”
郭娟苦笑一声，“她最近翻旧档案，发现了疑点，然后去找了当年的班主任。老师最后还是被她套出了实情。她说要是不给封口费，就去乔家找乔老爷子当面对质。”
“什么？”
焦佳玥猛地站起身，“她敢？她知不知道这样做会毁了什么？我和羽书的婚事怎么办？乔家那么讲究门第和家风，怎么可能还同意这门亲事？”
“我们也是怕这个啊！”
郭娟抹了把眼泪，“所以只好咬牙答应了。两千块，一分不少，亲手交给她。那天我攥着钱的手都在抖，两千啊佳玥，是我三个月的菜钱，妈的心都在滴血！”
焦佳玥听完，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
两千块？
别说是她妈心疼，她自己都快心疼死了。
她真想冲上去狠狠扇自己这糊涂妈两巴掌。
“妈，你是不是脑子进水了？！两千块啊！牵扯到我的身份、名誉、婚姻，甚至是整个家庭的未来，你居然一声不吭，连问都不问我一句，就私自做了决定？你和爸到底懂不懂这里面的利害关系？”
“我花钱给你你还嫌我？”
郭娟一听这话，火气“噌”地一下就冒上来了。
“我做什么不是为了你？我连自己的私房钱都拿出来了！是我一点一点攒的，结果换来的是什么？是你劈头盖脸一顿骂？你有没有良心？”
焦荣贵一直沉默地坐在沙发上。
焦佳玥见父母都变了脸色，心里也是一紧。
她知道自己话说重了，努力压下翻腾的情绪。
“妈，我不是怪你花钱，我是心疼你被叶辞霜耍了。”
“被耍了？”
郭娟愣住了，焦荣贵也抬起了，满脸疑惑。
“什么叫被耍了？我们给了钱，她答应不说，这不是很好吗？”
“好？”
焦佳玥冷笑一声。
“你们真以为她拿了钱就会闭嘴？叶辞霜她从小就心眼多，报复心强。她现在拿到了证据，又拿到了钱，等于手里握着双保险。她随时可以翻脸，你们给的这两千块，不过是买她一时的沉默，根本解决不了根本问题。”
“对啊！那个叶辞霜早知道我们在骗她，只是装作不知道罢了。一大早她就跑到乔爷爷那儿告状去了。就是因为这事，乔爷爷现在见我都懒得理。昨天我去乔家送点心，他直接让佣人把我轰了出来。”
“什么？”
郭娟猛地从椅子上跳起来，脸色涨得通红。
“敢耍我？我现在就去找她！当初她答应收钱的时候可不是这态度，现在倒装起清高来了！”
“别冲动！”
焦荣贵还算冷静，立马抓住重点。
“那你跟羽书的婚事咋办？乔家那边要是真把婚约取消了，你以后在圈子里还怎么抬得起头？”
提到婚事，焦佳玥也头疼得厉害。
“乔爷爷气得要取消我和羽书的婚约。我打算再使点劲，去照顾他的饮食起居，让他觉得我才是最贴心的孙媳妇。只要他离不开我，乔羽书看在爷爷面子上，也只能娶我，别无选择。”
“行。”
焦荣贵点点头，目光沉稳地打量着女儿。
“佳玥，这门婚事必须成。乔家的资源、人脉，对咱们焦家太重要了。你要是嫁过去，家里的一切都能翻身。别说你弟弟那个拖累，就算是天塌下来，也有乔家顶着。”
郭娟也跟着劝：“是啊佳玥，你只有嫁进乔家，才能保住你那个秘密……乔家门第森严，不会让外人乱嚼舌根，只有在那里，你才能真正安全。”
焦佳玥明白她妈指的是什么。
“要不是我当年身子虚，落了病根，哪会生下这个祸害。本来大夫都说我怀不上，偏偏那年鬼使神差地有了他。”
焦家逸察觉到她的眼神，吓得赶紧把头埋进土里。
紧接着……尿了。
一股刺鼻的臊味在院子里飘开，格外难闻。
焦佳玥恶心坏了。
“真是丢人现眼！这种东西还敢留在家里？”
郭娟怕孩子吓出毛病，连忙拉住女儿的手。
“行了，人都生下来了，还能怎么办？反正我和你爸养着，不让你操心。再说，羽书那病，你也生不了孩子。留个焦家的后，将来我和你爸不在了，你娘家住口人也好。总不能让你一个人孤零零地守着空屋。”
“知道了，只要你们别让他露脸就行。”
焦佳玥甩开母亲的手。
“他在后院待着可以，吃饭别上桌，见了外人就藏起来。只要别让我看见，随便你们怎么养。”
焦佳玥心里清楚，她妈说的都是实话。
乔羽书的确有隐疾，无法行夫妻之实，更别提生育。
而她自己也因早年用药过重，导致子宫受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