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掌柜很无奈。
都什么时候了，小姐怎么还耍起了脾气。
霍掌柜赶紧道：“王兄弟，你看，咱们也算是同生共死过，真的没必要喊打喊杀的。你不就是怕消息泄露了遭报复吗，咱们把幕后之人弄死不就行了？”
王通冷笑道：“敢派人追杀你们的人，有那么好杀？”
霍掌柜惊讶，这看起来根本就不像个乡村少年，比达官权贵家精心培养的继承人也不弱。
霍青桐目光转动，道：“越是这样，我们越有必要合作。你不会真以为把所有人都杀光了，就没人查的出发生什么了吧？告诉你，京城中有各种人才，绝对能把今天发生的事情从头到尾查的清清楚楚。”
王通淡然道：“就算全天下的人才都来了，也猜不出杀死他们的是一个乡野村夫。”
“呃……”
霍青桐差点噎到。
她反应很快，道：“你说这么多却没下杀手，不就是想谈条件吗？直说吧，别吓唬我们了。”
王通赞许的看了霍青桐一眼，道：“你们去嵬陀罗汗国干什么？”
霍青桐立刻道：“朝廷机密，不能告诉你。”
“呵呵。”
王通没说话，只是动了动刀。
霍青桐立刻改口：“不过你救了我们，也不是不能告诉你。我们去嵬陀罗汗国，是听说朝廷内有人勾结他们试图谋反，故而让我去调查。”
“公主殿下不说实话啊，觉得我只是个乡野村夫就好骗？”王通叹道：“真是这样的话，就不应该是你，而是朝廷重臣。也不该是偷偷摸摸，而是正大光明的去。”
王通淡淡看了霍青桐一眼：“机会只有一次，公主殿下是不想要了。”
霍青桐表面平静，心中却翻起惊涛骇浪。
这能是一个乡野村夫应有的见识？
旁边的霍掌柜也是露出惊骇之色。
他还记得第一次见王通时，还是个腼腆的少年，来卖山货。
那时的眼里充满了清澈。
怎么这才几天没见，就变得这么厉害了？
幻觉，一切都是幻觉！
霍掌柜使劲摇头。
霍青桐深吸口气，道：“罢了，我就实话告诉你。嵬陀罗汗国蠢蠢欲动，似乎和北方的黄金汗国勾结，试图对我大业不轨。但是现在国库空虚，无力两边开战，只能去安抚嵬陀罗汗国。只要他们暂时安定，等个三五年时间，就能腾出手来，不怕他们生事。所以……“
霍青桐正色道：“我去嵬陀罗汗国并不是私事，而是涉及我朝安危的大事，你不仅不能杀我，还要帮我。”
王通冷笑一声：“不愧是长公主，这谎话真是张口就来。既然是去公干，为什么不走大道，非要从山里穿过去？”
霍青桐叹了口气：“如果能走大道，我又何尝愿意冒着生命危险从山里过。朝中勾结嵬陀罗汗国的那些人早就派人在大道上等着我，这才走了山路。只是没想到这也被他们追上了。”
霍青桐面带悲色：“可惜我那些护卫，他们都是军中的好儿郎。”
王通嗤笑：“都这时候了还不说实话，是真想我一刀砍了你？”
霍青桐怒道：“我全都告诉你了，怎么还不说实话了？”
王通淡淡道：“我相信有人勾结嵬陀罗汗国，也相信嵬陀罗汗国确实有意起兵攻打大业，但我不相信你只是去谈判。”
霍青桐苦笑道：“不谈判，我们这么点人能做什么？”
王通“呵”了一声：“能做得多了，比如刺杀某个好战的人，给他们换个话事人。”
王通的声音落在霍青桐耳里犹如晴天霹雳，惊得她瞬间变色。
王通见霍青桐竟然变色，笑道：“怎么，我说对了？”
“你到底是什么人？”霍青桐寒着脸道。
旁边的霍掌柜也是一脸见了鬼的样子。
他都不知道霍青桐过去是搞暗杀的，还以为真的是去谈判。
“如你所见，我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乡野村夫。如果不是那伙人欺人太甚，我现在还在家睡着觉。”
王通看着远处升起的太阳，道：“不用这么紧张，你的目的猜都猜得出来。”
“不外乎是嵬陀罗汗国内部也不是铁板一块，有人想战有人不愿意，你过去是想把主战派的头目刺杀掉。”
“但朝廷内部有人和他们有勾结，所以你只能偷偷过去，而再没有比穿过云霞山更隐秘的方式了。”
“我说的对不对？”
听到王通三言两语就把所有情况说明白，霍青桐深吸口气，压下心底的惊骇，道：“我不信你只是一个猎人。反正我已经落到你手里了，是杀是刮都由你，何必还伪装，不如让我死个痛快。”
王通微笑道：“真想杀你，就不跟你废话了。有一句话你说得对，天下能人异士很多，那伙人背后的人会查出他们怎么死的，所以我需要你替我挡住他。”
霍青桐暗暗松了口气。
只要不杀她就行。
“不过……”
王通上下打量霍青桐一番，道：“你得让我确信，你确实不会出卖我。否则，还是请刀下走一趟。”
王通挥了挥刀。
霍青桐气得暗暗咬牙。
能打了不起啊，动不动就拿刀威胁人。
要不是我的剑没了，腿受伤了，一定跟你大战三百回合，让你知道什么叫剑术天才。
霍青桐黑着脸道：“你想怎么样？”
王通道：“嵬陀罗汗国的国王叫什么？”
霍青桐道：“叫嵬陀罗·哈斯其木格。”
王通道：“就写个跟他勾结要谋反作乱的信。”
“什么？”
霍青桐瞪大双眼。
王通道：“有这信在手里，我才能确信你不会出卖我。”
霍青桐都要气笑了：“你就不怕我派人来杀你？”
王通点头道：“自然怕，所以我会把这东西藏在一个地方，只要我出了事，就会公布出去。”
霍青桐沉默。
良久，霍青桐道：“你不用这么小心。你救了我，感激你还来不及，怎么会出卖你。”
王通道：“你现在就想杀我。”
深呼吸，压制脾气，不能发怒。
霍青桐努力露出微笑：“这个不行，太危险了。正如你说，万一那伙人的幕后主使查出你，把信抢走怎么办？”
王通认真想了想，道：“你说的也有道理。那就只剩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霍青桐连忙问道。
“做我的女人。”
“这样我才能相信你不会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