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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前脚刚走，沈曼后脚跟随。
让他做是一回事，只让他一个人抹黑做这便也不美了。
鉴于他可能不会，如今环境也不明朗，所以沈曼就跟在他屁股后面。
这个使某人脸色发红，十分恼怒。
“你做什么？为何要跟来？难道我连洗个碗也不会吗？”
“怎会？我就是好奇你要怎么洗。”
论脸皮厚这一点，沈曼当真算是翘楚。
一个不受pUA的人最基本的素质就是脸皮厚，脸皮不厚怎么和那些占领道德高地的人分庭抗礼。
要知道，但凡脸皮薄一点的人，那早就被那些好事之徒的眼神搞抑郁了，哪还能像沈曼这般不仅不服气还想骂人。
她能忍全是顾及奶奶的立场，她不想奶奶被人在后面说闲话，讲她好心没好报，捡了个难搞的烫手山芋。
处于受惠方的那个只有听话懂事这么一个人生态度，哪怕施惠的那个不这么想，但那些个旁人依旧会这么想。
不听话不懂事，那就是不如不帮，不如不给。
他们想象中的帮助只能得到回报，得不到回报的那都是报应，是需要谴责的对象。
可奶奶分明说的是赠人玫瑰，手留余香。
她和那些人不一样，她对沈曼一直说的是要好好的活下去。
抵不过她，小侯爷双腿扒拉得奇快。
沈曼笑了，跑呗，井就在那边，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
这不沈曼走到井边就看到一个做事相当没有章法的大男孩蹲在那里拱来拱去。
什么叫做事没有章法？就像他那样。一堆锅碗瓢盆，他先洗锅。
“这什么，根本擦不干净。”
这次做饭用的柴火，火势不好控制，稍不注意锅底就糊了一块。
沈曼漫不经心的看了看四周，没有发现明显的视线，暂定安全。
她虽对自己那莫名其妙的‘视力’没有太大的把握，但心里总觉得若是有需要，那能力会自动触发。
确认完毕，她安心在旁边来回踱步开始给人建议。
“脚边的沙子拿一点去抹抹。”
小侯爷将信将疑，用两根手指从脚边的草堆里抠一点泥土沙子，一擦，果然，只是扒拉一下，锅底黏糊的焦状物就被擦下来了。
“诶，怎会如此？”
怎会？简单来说就是沙子的摩擦力比较大。
但咱小侯爷平时连个米都不洗的，能知道这个就奇怪了。
找了半天才找到一块相对干净的地方，沈曼撩开衣服安坐，顺势托腮就看他洗碗。
看一个人手忙脚乱的干活意外的很好玩，特别这个人之前在你脑子里还属于有点调性的那种。
那股矛盾感莫名让她觉得心情舒适。
脑子晃过他之前穿得富贵的模样，那番骄纵，犹如盛世的太阳，现在却在这井口边洗碗，反差感拉满。
看着看着沈曼开始蹙眉，说实在的，她其实有点事情没太想明白。
“我问你，你明明有很多身份可以选择，为何会选一个小厮身份？”
哪怕是要进入浮山学堂接受保护，这里也有很多身份可以选，至少当学子会更好啊。
当学子也可以在里面待着，顺便今年还可以带小厮，他为何不做？
小侯爷顿了顿，确实，舅舅起初也是这么个说法。
只是他...
某人忸怩得不行，一看就知道里面有猫腻。
“这是我的事，和你没关系。”
沈曼可不吃这招，顺便她已经差不多摸清楚了咱小侯爷这个人的底色。
思维拧巴，情绪冲动，顺便还有点傲娇。
见招拆招，沈曼发起第一个暴击。
“怕不是吃饱了撑的，想要体会一下底层人的生活。”
“......”
“还是说，你觉得你害了连弩，现在想站在他的视角上看一眼他眼中的世界？”
越说越离谱，小侯爷翘着个屁股嘴角下拉。
“你说什么呢？你嘴巴真毒。”
沈曼不置可否，她不否认。
有时候她的嘴巴确实很毒。
顺便不毒怎么冲破情绪壁垒。
两人中间一顿沉默，四周十分寂静，寂静到能听见远处的蛙鸣。
到底是小侯爷耐不住这份沉寂，说到底从小到大他也着实没有个人能说点体己话，沈曼算是头一个，就是说一些有的没的的时候，不会让他注意场合，考虑大局。
“说了你莫要笑话我。”
诶嘿，成功了！
“你先说吧。”
她可不敢保证什么东西。
小侯爷叹了口气，开始倒水洗碗，他洗一个碗，倒三次水。
“我不是学习那块料，小舅舅也明白，但他不在乎，只和我说好好准备，择日入学。”
“可是之前有人硬要塞人进来的时候他明明很生气，他说对方智商不足，不好浪费学堂的资源。”
“既如此，我怎能堂而皇之的成为那个让他被人诟病的话柄，于他不好，我也不愿。”
他说完之后便是沉寂，但沈曼知道，他约莫是等着沈曼说什么东西。
其实小侯爷这种倾向很明显，从刚刚开始他就是在示好，给她夹菜也好，安安静静过来洗碗也罢，这都是一种示好，这对沈曼来说是个好现象。
按道理说，她该好好夸赞他一番成全他心中的大义，成为他的支持者让他开心一番。
两人你好我好大家好。
但是么...情况不一样。
两件事完全不能混为一谈。
她是想和他处好关系，但也不想做那一个无底线包容的支持者。
他身边此类的‘高情商者’已经够多了。
小侯爷人不坏，完全值得有人和他说一句两句真话。
当然，她也不是说人家那些个‘假话’就是对他不好，主要是身份有别，大家都顾忌着不少东西。
她也有顾忌，但...她偏偏认为有些事情一定要和他讲清楚。
“因为这个，所以你选择当个小厮。”
“嗯。”
小侯爷郑重点头，瞧着似乎还经过了谨慎的思考。
“当个小厮也能进入浮山学堂，小舅舅也不用被人诟病说他徇私，总之，这是我想到的最好的法子。”
“你家小舅舅同意了？”
“他一开始是不愿的，说什么小厮的环境复杂，怕有照顾不周的地方，不过后来没多久他就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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