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绾绾声音发抖：“有可能吗？”
火灵子皱眉，“你如果说一体双修，我还听说过，但一魂双修，分别修仙又修魔，我是第一次，容我想想。”
叶绾绾没有打断它，整个宗门，只有火灵子活得最久，幻梦老人也是，不过它如今还在沉睡。
叶绾绾只能来问火灵子。
她也知道这件事匪夷所思，可叶绾绾又觉得，有很大的可能。
火灵子想了很久，最后叹气：“可能性不大，因为一个魂魄如果分成两个，那就残缺了啊，而残魂是无法飞升的，先不说飞升，就是化神劫他都过不了。”
化神劫，可是要在体内凝练出自己的元神，而且能够达到离体出窍。
如果元神不完整，是不可能突破的。
叶绾绾也想到了。
“除非……”火灵子突然话锋一转，叶绾绾猛然看向了它，听火灵子说：“除非它又修炼出一个魂魄。”
叶绾绾瞳孔一缩，“怎么修？”
火灵子：“分出一缕残魂，送残魂投胎，以转世之法，补全魂魄，再凝一个新魂，而原来缺的那个魂魄，也可以通过转世补全，这样就拥有双魂双体了。”
叶绾绾愣住，“可以这样吗？”
“可以，但非常麻烦，因为至少需要十世轮回，才有可能把一个残魂补全，而原来的魂魄必须与抽出来的残魂完全切断联系。”
“说是补全魂魄，其实是借轮回之力，做了一个障眼法，十世之后，这个原来的残魂就会与常人无异，看着就能修炼了，不过也因为需要一世又一世的补全魂魄，所以这个魂体需要接受常人无法忍受的命运，感悟人间十苦，领悟七情喜、怒、忧、思、悲、恐、惊才能成功，而承担这样命运的孩子……”
火灵子看向了叶绾绾，“一般踏不上修仙路，只能走上魔修。”
“如果他走魔修，会有什么样的成就。”叶绾绾问。
火灵子眼眸深深，“绝对不一般。”
叶绾绾手心紧了紧，“有可能……拥有先天魔骨吗？”
火灵子一愣，脱口：“那不可能。”
听到这句，叶绾绾浑身像是突然泄了力。
不是就好。
火灵子显出人形，把叶绾绾托了起来，“虽说以修仙界的说法，先天魔骨是灾祸，是魔族注定的领导者，将来一定会引发仙魔两界之乱，所以必须要赶尽杀绝，但在某一个程度上，它也是天道恩赐，属于道的一种，而一个钻过规则成就的魔魂，是不可能拥有这种体质的。”
火灵子冷笑一声，“不过，它倒是会很想要。”
叶绾绾看向了火灵子，听他说：“魔魂加上魔骨，那绝对是天魔中的天魔，飞升机会可是很大的。”
“魔也能飞升？”
“能。”火灵子目光定定，“只是魔族的飞升劫九死一生，比修仙者要难过，所以才没有传开，但我知道有一个成功的。”
“虽说他是仙魔同修，但他飞升之时，最后一关渡的就是魔劫，我记得他的名字叫……”火灵子思索片刻，“问天。”
叶绾绾深吸口气。
问天……
这个熟悉的名字，叫叶绾绾的脑子里有什么东西极快地闪了过去。
叶绾绾突然安静下来。
火灵子没有打扰她，见小姑娘坐在山脉内疯狂思考，他弹指布下结界，护着她不受岩浆侵扰。
很久，叶绾绾出声，声音平静到可怕。
“前辈，你说有没有可能，很久以前有一个仙尊，因为突破失败，只剩仙魂，然后它又不甘心，就利用一体分出双魂的修炼方法，修仙修魔，但在进行这件事的同时，他还挑唆起仙界变动，引起灭仙大战，摧毁九州本源，而它坐山观虎斗，只等渔翁得利，成就它的无上大道。”
火灵子一愣。
“不，”叶绾绾又说，“或许更早一点，不是几千年前的灭仙大战，而是在几万年前它就开始布局，比如开始设计，让准飞升者失败，特别是无上天才，因为他们一失败，那么随着他们陨落的同时，天道本源也会剥离出来。”
“你知道的，天道本源是每个准飞升者身上都带的，是我们一步步修炼出来的，藏着我们一点点领悟出来的天道法则。而这东西在人死道消之后，就会归于天地，还给天道。”
火灵子怔怔说：“是……”
然后呢？
“然后这东西就躲在一旁，抢先天道，吸收这些法则与本源，这样就能不动声色地吞噬天道了。”
“一点点地吞噬，不会引起任何关注。”
火灵子脸色苍白。
叶绾绾还在说，“不仅准飞升者有用，天才也有用，他可以扶持天才，然后等他们长大，再吞噬。”
“又或者更简单一点，他只要盯着那些天才，那些成名者，然后一个个击破，然后一个个吞噬，差不多时，再挑起灭仙大战，吸收所有仙尊本源，然后找一个时机潜伏起来，就等仙体魔体成功，融合之后，最终成为这世间唯一的——神。”
火灵子的脸色无比苍白，虽然他没有本体，可听着叶绾绾这一段段的话，他都觉得害怕，“小丫头……”
“你……怎么会推测出这些。”
叶绾绾看向了火灵子，目光无比灼亮，“因为如今的仙界不能让人飞升，因为你、幻梦老人，问心师祖，还有我师父，他们这些正道守道者都不能进仙界。”
“即便是我们天一宗已经飞升的师祖们，在灭仙之战中也全部陨落了，所以有人在盯着飞升者还有准飞升者，以及——我们。”
叶绾绾目光灼灼，“我这样的天才。”
“靠吞噬我们，逐步吞噬天地本源！”
火灵子已经无法形容自己的震惊，因为如果叶绾绾猜测的是真的，那么对方布局至少可以追溯到三万年前！
叶绾绾再次丢出一个消息，“前辈，还有一件事，您与幻梦老人，与我问心师祖，与问天，可都是同一个时代的。”
火灵子瞳孔一缩。
同一时期，问心陨落，幻梦陨落，火灵子被炼制成阵灵，而问天成魔。
“你们全都是兄弟。”
叶绾绾抬起眼，“他……盯上了你们这种组合。”
两大天才，一死一伤。
要的就是这样。
火灵子心绪难平，火山岩浆跟着沸腾，他哑声道：“是谁，是谁这么害我们！”
叶绾绾按住了它。
领域之力平息着这沸腾的地火，她冷静地道：“我会查出来的。”
“一个个，我都会查出来的。”
“仙门封印，与它有关。”
“天道残缺，也与它有关，不能飞升，也与它有关系，它不准任何人飞升，是因为它不准任何人跟它抢占天地本源。”
“它想要诛杀所有飞升者，想要独占，想要取代天道！”
“如果这个世间真的有这个布局者……”火灵子颤声道。
叶绾绾冷静地说，“别的我不知道，它的仙体是不是成文我也不清楚，但我确定一件事，它还有一个魔修分身，在——”
“魔界。”
火山地脉内，一人一灵对视，有着同样的坚定。
找出来，杀了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