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楼后，他们走到停在医院门口的汽车旁。
李改灯率先走到驾驶室旁，拉开车门，坐了进去，然后发动了汽车。
小霞打开后车门，示意胖妹先上车。
胖妹弯下腰，钻进车里，坐在了后排座位上。
小霞随后也上了车，轻轻关上车门。
汽车缓缓驶离医院，朝着酱菜厂的方向驶去。
酱菜厂的大门，一直以来只有框，没有门，车辆可以直接进出，十分方便。
李改灯熟练地将车停在了旅馆前的空地上。
三人依次下了车，胖妹走在最前面，小霞和李改灯紧随其后。
他们走到旅馆门口，轻轻推开门，走了进去。
老板正坐在柜台后面，看到他们进来，疑惑地站起身。
胖妹从口袋里摸出500元钱，递给老板，说道：
“这是之前借你的钱，现在不用了，还给你，谢谢老板。”
老板没有接钱，只是说道：“这二位刚才已经替你还给我了。”
这消息让胖妹愣住了，手里捏着那五张百元大钞，像五块沉甸甸的石头。
她惊讶地望着小霞，一时语塞，脑海里一片空白。
怎么会？她们什么时候替我还的？为什么我不知道？
一种复杂的情绪涌上心头，感激、疑惑交织在一起，让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小霞见状，一把握住胖妹拿着钱的手，将它轻轻地合拢，塞进口袋。
然后亲切地拉着胖妹的另一只手，朝着楼梯走去，边走边说道：
“哎呀，胖妹，虽然你那时借给我的钱不多，但是对我的帮助很大啊！所以我现在要多还给你一些！走吧，到我第一次住的那间屋去看看！”
老板看着他们上楼的背影，眼神里充满了疑惑，但也没有多问。
他们沿着楼梯慢慢往上走，脚步声在空旷的楼道里回响。
走到楼上，胖妹探头往下看了一眼，没看到老板的身影，便低声说道：
“老板也不知道这件事，别让他听见了。”
李改灯从口袋里掏出手机，说道：
“胖妹，我这个手机可以录音，等会儿你说的话，我把它录下来，到时候可以作为证据，加强赵老四的死罪，你允许我录音吗？”
胖妹毫不犹豫地点头说道：“没事，你录吧，只要能除掉坏人，以后我和小霞也安心些。”
胖妹带着他们走到被封住的小窗口前，慢慢回忆着当年的情形，开始讲述了起来。
小霞和李改灯认真地听着，不时地提出一些问题，李改灯则用手机将整个过程都录了下来。
确定所有问题都问完之后，李改灯结束录音，将手机小心地收好。
他们转身下楼，走到旅馆门口，跟老板告别后，三人一起上了车。
小霞轻轻拍了拍胖妹的手背，柔声说道：
“改灯哥，咱们先送胖妹回医院吧，安顿好她之后，我们再去买些祭奠用品，到东边高地去祭奠小英。”
胖妹的眼中闪过一丝渴望，又带着几分胆怯，低声说道：
“我也想去……以前一直想去，可是我……我不敢……”
李改灯坚定地点了点头，给了胖妹一个鼓励的眼神：“那就一起去吧，别怕。”
李改灯发动了车子，温暖的车厢隔绝了外面的夜风。
车子平稳地行驶在街道上，路灯的光芒透过车窗，在车内投下斑驳的光影。
不多时，他们找到了路边一家小小的纸火铺。
昏黄的灯光下，琳琅满目的纸扎用品堆满了狭小的店铺。
小霞仔细地挑选着香烛纸钱，又买了一些小英生前爱吃的糕点和水果，最后，她拿起一瓶茉莉花香水，轻轻说道：
“小英最喜欢茉莉花香了。”
胖妹在一旁默默地看着，眼眶微微泛红。
买完东西，三人驱车前往河湾县城东边的高地。
夜色笼罩下，高地显得格外荒凉，依稀可见一片空旷的黄土地，没有房屋，只有稀疏的杂草在夜风中摇曳。
他们沿着水泥路缓缓行驶，直到路的尽头。
下车后，三人在路边的黄沙土上摆放好祭品，点燃了香烛。
跳跃的火光映照着每个人的脸庞，也照亮了周围的一小片区域。
胖妹颤抖着双手，将一束花放在小英的“坟前”，哽咽着说道：
“小英，原谅我……我一直不敢来给你烧纸，我怕……我怕坏人看到了会收拾我，你别怪我……”
泪水顺着她的脸颊滑落，滴落在干燥的黄土上。
小霞望着香烛，缓缓地说道：“小英姐，你的婆家和娘家，我都已经找到了。张爷爷和奶奶一直都很挂念你和小娟，可惜他们已经去世了。”
“不过，你娘家父母身体都还好，你哥哥虽然生病去世了，但你嫂子改嫁了，两口子关系很好，家里一切都好，你就放心吧。你有什么冤屈，就去找赵百万吧！”
说完，小霞恭恭敬敬地作了三个揖。
李改灯默默地站在一旁，望着燃烧的纸钱，心中默默发誓：一定要抓到赵老四，将他绳之以法！
夜风吹过，带着一丝凉意。三人静静地注视着纸火燃尽，直到最后一丝火星熄灭。
返程的路上，车厢内一片寂静，没有人说话。
每个人都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气氛有些沉重。
最后，李改灯将胖妹送回了医院。
在医院门口，三人互相叮嘱了几句，便告别了。
李改灯扭头看向小霞，眼神中带着一丝探究，开口道：“我带你去个地方——风后墓。”
小霞愣了一下，她不禁疑惑地皱起眉头：“大晚上的，去那儿做什么？”
李改灯目光闪烁，语气低沉：“我怀疑，赵老四的原配，那个疯女人，可能是在装疯。”
小霞的眼睛瞬间睁大，惊讶地问道：“真的吗？她为什么要装疯？”
李改灯摇摇头，眉头紧锁：“这就是我想弄清楚的。也许去风后村能找到一些线索。”
小霞思索片刻，点点头表示同意。两人达成一致，李改灯发动汽车，朝着风后村的方向驶去。
车子驶入乡间小路，路旁的树木在夜风中摇曳，发出沙沙的声响。
李改灯突然想起上次去风后墓的情景，说道：
“上次，我俩去看风后墓的时候，她居然冒着大雨从屋里跑出来，像疯子一样乱跑乱叫。”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我怀疑，她是看到陌生车辆来了，故意出来打探消息的。”
小霞惊讶地问道：“会是这么个原因吗？”
她仔细想了想，觉得李改灯的推测很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