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德帝让德贵去叫楚云裳过来：“就说乾清宫的后花园里那株绿梅开了，朕叫她来赏花。”
德贵让小顺子去传话，小顺子的心早就偏到楚云裳那头去了，把那边的情况说了一遍。
楚云裳心里就有数了，明德帝这是让她去显摆的。
日常的技能全都拉满，今天还特地挂上了赵合德的“千娇百媚”。刚要出门，南子叫她。
南子：“你把那个‘总有文人为我出书立传’挂上！沈翰林是文人，他们这种人都骚得很，你把技能挂上肯定有用。”
褒姒这几天没有妲己陪伴，无聊得要长毛了，见南子说话立马搭腔。
褒姒：“你怎么知道文人骚得很？你试过？”
南子：“还用试？文人骚客嘛！你没听说过？”
田秀英：“这个文化水平……小怜，你可能不是垫底的了。”
楚云裳琢磨着是这么回事儿，就又挂了个技能。
至于马秀英那个“前朝百官都爱我”，楚云裳也没放过。
换上一身清丽的衣裙，披上白狐裘大氅，头发只随随便便挽了个堕马髻，发髻上斜插了一支珍珠坠红宝石步摇，把宠妃的架势拉满，坐着轿撵去了乾清宫。
明德帝自然不能让沈翰林跟自己的小老婆面对面，就让他在门口看着。
楚云裳出现的第一时间，沈翰林就懵逼了。
这是人？
人能美成这样？
在一堆技能的作用下，沈翰林只觉得楚云裳整个人都散发着淡金色的光芒，骨子里透着优雅的仙气。
下轿的时候小顺子扶了一把，楚云裳对小顺子浅浅一笑。
虽然唇角的弧度浅得不仔细看都看不出，但褒姒的技能就是这么牛。
在楚云裳斜后方45度悄悄观察的沈翰林，瞬间就被这个微笑迷得失了神智。
其实不光是沈翰林，在场的包括小顺子在内所有太监都没躲得过倾国一笑的魅力。
一直到人从偏殿去了后花园，沈翰林还呆愣愣地盯着，甚至抬腿就要跟上去。
要不是德贵从后面一把拉住他的衣襟，沈翰林竟像是要跟着楚云裳一般。
明德帝的脸黑了。
一看到沈翰林那个德行，他就知道沈翰林也被楚云裳的美貌深深吸引。他的女人岂容其他人肖想！
闭上眼深吸一口气，默念着你们都爱朕的嘉和妃，嘉和妃心里却只有朕一人。
明德帝他又高兴起来。
“人也见过了，沈翰林觉得如何？你还觉得这诗写得不错？”
沈翰林一边摇头一边叹气：“是臣教女无方。陛下说得对，娘娘如同天宫仙子，那等俗句怎能描绘出娘娘的神韵！沈更衣竟用这等俗文形容娘娘，简直该打！别说是陛下骂她一句蠢材，哪怕把她贬为庶人都是活该！”
明德帝刚才没看到楚云裳，现在脑子还在线。
听沈翰林这么骂女儿，他还有点于心不忍，心道大可不必，不至于那么严重。
不过沈翰林能这么快就幡然醒悟，明德帝还是满意的。
沈翰林又跪下认错，说自己之前做事太过武断，不该只相信亲近者的片面之词，应当多方求证才能确保公允。
还说之前对于陛下要办女校的时候太过懈怠实属不该，以前觉得女子无才便是德，现在才知道无知有多可怕。以后定当尽心办差，全力办好女校云云。
明德帝一句话都没说呢，沈翰林就完成了自我检讨，自我批评和自我反省。
最后又一个头重重地磕在地上，说保证今晚回去认真研究，明天早朝拿出至少三套办女校的方案供陛下参考，然后才心事重重地出宫去。
沈翰林到家就钻进书房，晚饭都没吃，埋头编写办理女校的方案。
本来听说这个方案是嘉和妃提出的，他还在家骂了好几天祸国妖妃，劳民伤财。
女人只要能洗衣服会做饭就行了，晚上能陪睡，睡完能生崽，就算完成她们的人生目标。又不是所有的女人都需要去攀附权贵，凭什么让她们读书识字？
但见过嘉和妃本人之后，沈翰林心里的震撼迟迟难以平复。
他觉得以前是自己格局太小，之前读的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思想怎么能那么狭隘！
在奋笔疾书完几套女校的办学方案之后，沈翰林又另拿宣纸，提笔开始给嘉和妃写诗。
一直忙活到寅时末，才意犹未尽地放下纸笔，洗了把脸，换身衣服出宫去。
当日早朝，沈翰林就带头支持开办女校的事，还陈述了女子不开蒙对一个家庭的影响有多大。
都不用明德帝开口，沈翰林力排众议，舌战群儒，硬是吵架吵赢了。
明德帝十分满意，散朝之后把人叫到御书房，本来想着夸两句，再给他点甜头，比如给沈无双恢复宝林的位分。
然而沈翰林坚决反对：“微臣为更衣准备了一箱子书，在她没把这些事读透之前，还是在更衣的位分上待着吧。免得位分上来，心思也跟着大了。”
说完还叹了口气：“心大，却无脑，怕只会惹出更大的祸事。这次是嘉和妃娘娘大度，不跟她计较。可是下次呢？谁能保证她次次都能遇上贵人？”
沈无双要是听到她爹说这话，能直接气死。
她是因为楚云裳才被打板子、降位分，如今又被骂蠢货，还失了圣心。她爹居然说楚云裳是贵人？
沈翰林不光口头上夸，还把自己的诗作拿出来，说这是为嘉和妃做的诗，也算是替女儿赎罪。
明德帝看过之后赞不绝口，沈翰林这才带着笑意回家。
回到家里，沈夫人急忙迎上前去。
这几天因为“蠢更衣”的事，沈夫人羞得不敢出门。
沈翰林说要亲自去御前问问清楚，可昨天回来那个样子，沈夫人也没敢去敲门。
今日见他如此欢喜，还以为女儿的事终于有了说法，忙迎上去问。
沈翰林听到沈无双的名字，笑容立马垮了：“还有脸问！都是你教出来的好女儿！”
沈夫人不服气了：“女儿的诗书字画都是你教的，怎么这会儿赖到我头上！”
沈翰林气急败坏道：“就是有你这样没文化没远见的娘，才会教出那么小肚鸡肠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