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一早，仓库里的灯刚亮起，王杰就带着苏晴走到厂区的空地上。几只被他特意留下的丧尸被铁链拴在远处的柱子上，正徒劳地挣扎嘶吼。
“对付丧尸，不用管它们的身体，认准脑袋就行。”王杰捡起地上一根钢管递给苏晴，“握稳，手臂发力，瞄准眉心或者后脑勺——用你最大的力气。”
苏晴握着钢管的手有些抖，看着那只腐烂的丧尸朝自己伸来爪子，胃里一阵翻腾。王杰站在她身后，声音冷静：“别怕，它动不了。先试试挥杆，找感觉。”
她深吸一口气，猛地扬起钢管。第一下偏了，砸在丧尸的肩膀上，对方只是晃了晃。王杰上前一步，握住她的手腕调整姿势：“重心压低，手腕别松，发力要快。”
在他的指导下，苏晴反复练习。钢管一次次挥起、落下，从一开始的犹豫偏失，到后来能勉强砸中丧尸的头颅。直到中午，她终于一钢管精准击碎了一只丧尸的头骨，看着对方彻底瘫软，她拄着钢管大口喘气，手心全是汗，眼里却多了点东西。
午饭很简单，王杰从空间里取出速热米饭和罐头。吃完后，他又拿出一罐蛋白粉和几瓶维生素：“你体力太差，每天冲两勺，再把这个吃了。”
苏晴接过罐子，看着上面的营养成分表，低声道了句“谢谢”。
下午的训练更侧重反应。王杰解开一只丧尸的铁链，让它缓慢靠近，教苏晴如何侧身躲避，如何在避开攻击的同时反击。虽然好几次差点被抓到，但她眼神越来越专注，动作也从僵硬变得逐渐流畅。
夕阳斜照时，苏晴瘫坐在地上，浑身酸痛，却没像早上那样发抖。王杰看着她，丢过去一瓶水：“今天就到这，明天继续。”
接下来的两天，训练强度明显加大。王杰不再用铁链拴着丧尸，而是让苏晴在厂区里主动寻找目标，从单个丧尸的突袭，到应对两只以上的围攻，每一次都逼着她在实战中反应。
早上练力量和准头，他让她扛着钢管反复冲刺，再转身劈砍预先画在墙上的靶心；下午练步法和闪避，他甚至会突然从侧面丢出沙包，逼她在挥砍的同时侧身躲开。苏晴常常练到手臂抬不起来，腿肚子打颤，却咬着牙没喊过一句累。
王杰每天都会变着法地给她补充营养：早上是加了蛋白粉的牛奶和煎蛋，中午有炖得软烂的牛肉罐头，晚上甚至会拿出空间里的压缩饼干，搭配着维生素片和能量棒。“你现在消耗大，光吃主食顶不住。”他把冲好的营养剂递给她时，语气依旧平淡，却总能在她快撑不住的时候递上最合适的补给。
每天训练结束，苏晴都累得像滩泥。王杰会让她坐在箱子上，帮她放松紧绷的肌肉——手指按压着她酸痛的肩颈，力道适中地揉捏，缓解挥斧带来的僵硬；接着是手臂，从手腕到上臂，一点点松开紧绷的筋络；最后是双腿，他半蹲着，用手掌拍打她的小腿和大腿，促进血液循环。
“明天会酸得更厉害，这样能好受点。”他边按边说，动作熟练得不像个新手。苏晴起初很拘谨，后来也慢慢放松下来，只是每次他的手碰到她的肌肉时，她都会下意识地绷紧，又在他的力道下慢慢松开。
第五天傍晚，苏晴已经能独自解决三只游荡的丧尸，挥斧的动作稳准狠，闪避时也多了几分灵活。她站在夕阳下，看着地上的尸体，虽然额头还在冒汗，眼神却亮得惊人。
王杰递过去一条毛巾：“歇会儿，明天教你用枪。”
苏晴接过毛巾擦着脸，忽然笑了笑，是这几天来第一个真正轻松的笑容：“好。”
第六天一早，王杰从空间里取出那把之前留给苏晴的手枪，又拿了个装满空包弹的弹匣。“先练瞄准，再练扣扳机。”他把枪递给她，“握枪姿势不对，后坐力能把你手腕震伤。”
苏晴双手接过枪，学着他示范的样子握紧，手臂伸直，枪口对准远处的铁皮桶。“三点一线，准星、缺口、目标，对齐。”王杰站在她身侧，伸手调整她的手臂角度，“呼吸放缓，扣扳机要稳，别猛拽。”
“砰”的一声，空包弹的响声在厂区里回荡。苏晴被后坐力震得后退半步，手腕发麻，子弹打偏了老远。她咬了咬唇，重新瞄准。
一上午，枪声断断续续响起。从空包弹到实弹，从固定靶到移动靶（王杰用精神力拖着铁皮桶缓慢移动），苏晴的枪法渐渐有了准头，至少能稳定命中丧尸大小的目标。
下午刚换好实弹匣，厂区外突然传来一阵嘶吼——几只被枪声吸引的丧尸正摇摇晃晃地往里面闯。王杰朝那边扬了扬下巴：“正好，实战试试。”
苏晴握紧枪，深吸一口气迎上去。距离二十米时，她举起枪，手指有些发紧。“别怕，按上午教的来。”王杰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她稳住呼吸，瞄准最前面那只丧尸的头颅，轻轻扣下扳机。“砰！”子弹精准命中，丧尸应声倒地。剩下的几只被枪声刺激得加快速度，她迅速换弹匣，连续几枪，虽然有一发打偏在肩膀上，但很快调整过来，将剩下的丧尸全部解决。
放下枪时，她的手还在抖，却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兴奋。王杰走过来检查弹孔，点了点头：“还行，距离再拉近点，确保一击毙命。”
苏晴看着地上的尸体，又看了看手里的枪，忽然觉得这冰冷的金属握在手里，比之前的匕首和斧头更让人踏实。夕阳的光落在枪身上，反射出一点微弱的亮，像她心里重新燃起的火苗。
晚饭是热好的鱼罐头配米饭，灯光下，鱼肉的油香混着米饭的热气弥漫在仓库里。苏晴小口吃着，动作比几天前利落了不少，手臂上甚至能看出一点浅浅的肌肉线条。
王杰放下筷子，擦了擦嘴，忽然开口：“想好了吗？是留在这座城市，还是换个地方？”
苏晴夹菜的手顿了顿，抬眼看他：“就留在这里吧。”她顿了顿，补充道，“至少现在是。”
“哦？”王杰挑眉，“有什么打算？”
“这个仓库的物资够我撑很久，但总不能一直守着这儿。”苏晴的声音很稳，“我得找更多物资，药品、工具、干净的水……还有，我需要人手。一个人太难了，遇到麻烦连个照应的都没有。”
王杰看着她，眼里闪过一丝赞许。他没多说，意念一动，几样东西凭空出现在地上：一把 AK47 步枪，五个装满子弹的弹夹，还有一把备用的军用匕首。“这些给你。”
苏晴看着那把泛着冷光的步枪，呼吸微微一滞。
“明天就出发吧。”王杰站起身，“找物资的时候，留意那些还活着的人。是拉来当伙伴，还是收作手下，你自己判断。”他顿了顿，补充道，“枪的用法明天早上再给你补一节课，确保你能熟练用。”
苏晴伸手抚摸着步枪的木质枪托，指尖传来微凉的触感。她抬头看向王杰，眼神里没有了最初的茫然，只剩下一种清晰的坚定：“好。”
仓库里的灯光安静地照着，窗外的夜色浓得像墨。苏晴抚摸着步枪的枪托，忽然抬头看向王杰，声音带着点飘忽：“是不是……所有的感情都不能信了？”
王杰瞥了她一眼，语气平淡：“傻话。”他靠在货架上，指尖轻叩着膝盖，“末日里，本事才是保命的根本。感情这东西，有最好，没有也能活。信人可以，但得留着心眼，谁也说不准明天会变成什么样。”
苏晴没再说话，只是低下头，用筷子轻轻拨弄着碗里的米饭。灯光落在她发顶，映出一片安静的轮廓。
仓库里的灯光安静地照着，窗外的夜色浓得像墨，却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这沉默里悄悄生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