臧枫的指节敲在实木会议桌上发出闷响，新加坡方的原油库存图表在投影幕布上泛着冷光。
他脖颈后的神经突突跳动着，证券交易系统的预警提示在视网膜上烧灼出淡蓝色的加拿大矿业股代码——这正是昨夜林秘书简报里反复出现的关联账户动向。
\"保证金比例提高到35%，这不符合国际清算规则。\"林秘书将平板电脑推向谈判桌中央，德国巴洛克吊灯的光晕在杰克的金丝眼镜上折出冷芒。
山本太郎的檀木手串突然发出细碎碰撞声，这位日本投资人正在给侍者递眼色撤走臧枫手边的冰咖啡。
系统界面在臧枫视野右下角闪烁，消耗5%精神力解锁的\"深度关联图谱\"正将法兰克福的金属期货与渥太华的稀土开采权串联成蛛网。
他佯装整理袖扣，用余光捕捉到彭博终端上突然跳升的钯金现货价格——与系统预测误差不超过0.2秒。
\"听说臧先生上个月在伦敦金属交易所的仓位.....\"山本慢悠悠展开烫金请柬，\"有位老朋友托我问候您的风险控制团队。\"杜瑶三天前摔门而去的侧脸在臧枫脑中闪过，她当时攥着的正是那份被泄露的做空方案。
谈判厅的恒温系统突然发出嗡鸣，臧枫的太阳穴传来熟悉的刺痛。
消耗10%精神力激活的\"市场共振模拟\"开始运转，视网膜上流淌的数据瀑布突然在某处泛起红光——西澳大利亚的飓风预警与智利铜矿罢工事件正在形成完美共振。
\"既然各位坚持修改交割条款。\"臧枫突然扯松领带，薄荷糖的凉意顺着喉管下滑，\"不妨看看这个。\"他指尖划过平板电脑，调出系统生成的动态模型。
三维走势图上，钯金与稀土元素的关联曲线正以恐怖的角度上扬，而某个被标红的坐标轴末端，赫然显示着新西兰航空刚开通的惠灵顿-约翰内斯堡航线。
杰克修剪精致的指甲陷入真皮扶手，山本的手串停止了转动。
臧枫知道他们认出了模型里隐藏的致命漏洞——那三家增持加拿大矿业股的关联账户，实际控制人正是美联储某位即将访问瑞典的理事亲属。
\"三小时后的亚盘开盘......\"臧枫故意停顿，看着山本额角渗出冷汗。
系统此刻弹出警告：精神力剩余18%，但视网膜边缘的私人飞机航线图正与某个北欧黄金储备国的坐标重叠。
他摸到口袋里被体温焐软的薄荷糖，糖纸上的褶皱纹路突然与杜瑶生气时扯坏的衬衫第二颗纽扣重合。
当林秘书将保密协议推给杰克时，臧枫借着整理文件的动作按住颤抖的右手。
过度使用系统带来的晕眩感让他差点错过山本藏在合同附件里的陷阱条款——某个涉及南极洲冰芯样本开采权的冷门法案编号，在系统标注里正与挪威主权基金的异常资金流动产生勾连。
华尔街的霓虹灯透过防弹玻璃在会议桌上投下血色光斑，臧枫起身时瞥见手机锁屏上依然沉寂的聊天窗口。
系统突然弹出红色警报，消耗最后5%精神力解锁的危机预警显示：杜瑶的公寓电梯监控里，出现了某家知名财经记者的身影。
谈判厅大门关合的瞬间，臧枫听见杰克失手打翻水晶杯的脆响。
他摸出那颗融化的薄荷糖，锡纸上的南十字星图案在走廊射灯下微微发亮。
林秘书递来的卫星云图显示，西澳大利亚的飓风眼正在加速旋转，而系统地图上，代表杜瑶位置的红点突然消失在曼哈顿中城某个信号盲区。
臧枫站在哥伦比亚大学商学院的红砖楼前，二月寒风卷着《华尔街日报》从他皮鞋边掠过。
手机屏幕显示17:03，离杜瑶的固定下课时间还有七分钟。
他解开羊绒大衣最上面的纽扣，三天未换的衬衫领口还沾着法兰克福机场的咖啡渍。
“臧先生，新加坡那边要求重新核对保证金账户。”蓝牙耳机里传来林秘书的声音。
臧枫的视线扫过教学楼旋转门，“告诉他们，我二十分钟后处理。”
玻璃门映出三个并排走出的身影，杜瑶的栗色卷发在人群中格外醒目。
臧枫刚要抬手，看见她正仰头对身旁的亚裔男生说着什么，那人手里的星巴克纸杯随着笑声微微摇晃。
他的手掌僵在风衣口袋里，摸到前天让助理送来的蒂芙尼蓝盒子——盒角硌着掌心发疼。
“杜小姐拒绝了公寓的安保人员。”林秘书的提醒晚了一步。
臧枫看着杜瑶接过男生递来的围巾，那抹驼色羊绒刺痛他的视网膜。
系统界面突然在视野左上角闪烁，剩余12%的精神力警告变成刺目的红。
手机震动打断了他的凝视，山本太郎的邮件带着五个加密附件跳出来。
臧枫后退半步靠在路灯杆上，纽约冬日的铁锈味混着杜瑶常用的橙花香钻进鼻腔。
他划开附件里的资金流向图，发现三家离岸公司正在做多智利铜矿期货——这与他三小时前建立的空头仓位直接对冲。
“臧枫？”杜瑶的声音裹着哈气飘过来。
他抬头时，那个男生已经消失在转角。
她米白色大衣口袋里露出半截文件，正是他上周落在她公寓的做空方案修改稿。
“我让凯瑟琳转交的礼物……”臧枫注意到她颈间空荡荡的，上周拍卖会拍下的海蓝宝石项链没在应有的位置。
杜瑶的手指无意识摩挲着围巾流苏，“期中考试周比较忙。”
手机连续震动，杰克传来的补充协议突然覆盖了视频通话请求。
臧枫的太阳穴突突直跳，系统弹窗显示某家瑞士私人银行刚刚冻结了他两个子账户。
他伸手想帮杜瑶拂开肩头的枯叶，却被她后退半步的动作定在原地。
“你总是这样。”杜瑶的声音比融雪还冷，“连道歉都要用助理转交的礼物。”她抽出口袋里的文件拍在他胸前，“知道高盛的人怎么拿到这份方案的吗？你上次喝醉在车上讨论交易策略时，专车司机戴着财经频道的工牌。”
臧枫的喉结动了动，系统突然发出尖锐警报。
视网膜上跳动的红点显示，山本名下的对冲基金正在疯狂吃进加拿大矿业股。
他本能地摸向西装内袋的应急U盘，却触到蓝丝绒盒子的锐利棱角。
“我需要解释……”他的声音被突如其来的电话铃声切断。
林秘书的紧急通知伴随着电流杂音：“西澳大利亚飓风提前登陆，我们挂在纽交所的钯金空单正在被平仓！”
杜瑶转身时带起的风掀起文件扉页，臧枫看到自己潦草的批注旁多了几行娟秀的修改意见。
他伸手去抓飘落的纸页，蓝牙耳机却滑落在地，林秘书的喊声在积雪上弹跳：“保证金缺口扩大到四千万！”
当臧枫捡起耳机抬头时，杜瑶已经走进马路对面的cVS药店。
玻璃橱窗映出他歪斜的领带和泛青的下颌，三辆并排驶过的黄色出租车挡住了追上去的路径。
掌心的蓝盒子被攥得变形，铂金链扣在暮色中泛着冷光。
回到华尔街办公室时，电子钟显示19:48。
臧枫扯下领带扔在彭博终端上，二十块屏幕中有十七块闪着预警红光。
林秘书沉默着递上温热的黑咖啡，杯底压着杜瑶公寓前台的监控截图——那个财经记者手里握着装有长焦镜头的相机。
“把南极冰芯开采权的法律意见书调出来。”臧枫仰头灌下咖啡，喉结滚动时扯动三天前被杜瑶扯坏的衬衫纽扣线头，“联系我们在奥斯陆的清算代理，三分钟内我要看到挪威主权基金过去72小时的资金拆借记录。”
系统界面在视网膜上展开，消耗5%精神力激活的关联图谱开始自动匹配数据。
当咖啡因随着刺痛感冲上太阳穴时，臧枫突然在纷乱的线条中捕捉到异常波动——三家离岸公司的铜矿期货持仓量，与杜瑶围巾流苏的晃动频率形成了诡异的同步率。
他抓起外套冲向电梯，手机界面停留在杜瑶三天前发的最后一条消息：“你永远在算K线图，什么时候能算准人心？”地下车库的感应灯随着脚步声次第亮起，仪表盘红光里，后视镜挂着的平安符还在轻轻摇晃——那是杜瑶去年在玉佛寺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