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嘉恩所在的小区门口，行人纷纷驻足，看着看着主干道上开过来的几辆豪车。
那辆A4显得格格不入，因为前面是一辆埃尔法，后面是一辆红旗，再后面又是一辆高端商务车。
门口的保安看见那辆红旗，哪里还敢问是不是这小区的，直接就打开了大门。
说起来，哪儿哪儿的物业都牛气，就属京城的最憋屈。
平时见了不认识的，那是轻声细语，小心盘道儿，因为他们但凡不注意，就有可能惹到达官贵人头上。
几辆车一路驶入，来到王嘉恩买的房子的那栋楼下。
老爷子在保镖的搀扶下走下红旗车，拄着手杖笑呵呵的，很慈祥的样子。
又留下几个保镖看车，王嘉恩领着人走进楼道。
电梯门前，老爷子看了看狭窄的楼道，不由得问道：“孩子，你随手就是上亿的礼物，就住这儿啊？”
王嘉恩先是不明所以，反应过来后也笑了：“我做的行业，不能太张扬，得闷声发大财。”
老爷子闻言用审视的眼神看了眼王嘉恩，随即也笑着点了点头。
这时电梯刚好下来，从里面走出来一对年轻夫妻。
看着电梯门口五六个黑西装的壮汉，那两口子还吓了一跳，然后紧贴着门框从电梯里走出。
进了电梯之后，老爷子站在最里侧，又听他说道：“暗行确实不能太招摇，你可以想着弄些别的副业做做，要不然挣了钱却没法儿享受，那不白努力了嘛？”
王嘉恩思索着点了点头，却也不知道自己干点儿别的什么。
这时就听程滔插话道：“你那个进出口贸易公司，以前是个空壳子，要不然就索性把它支起来，报关什么的我让我二姨帮你搞定，她就在海关。”
“行啊，你要不要参一股？”
“那必须的嘛！”
老爷子看着俩孩子，无声地笑了笑。
刚好这时楼层到了，王嘉恩领着众人走到房门口，输密码开门。
进去后一开灯，饶是老爷子都愣在了门口。
满屋子都是瓷器，还有砚台、镇纸之类的文房四宝，以及三个大字画缸，里头塞满了字画，挤得都塞不进那种。
老爷子呆愣间，余光一瞥，就见鞋柜上也摆着几样东西。
看着其中一个泛着青色，又好似带着裂纹的笔洗，老爷子小心翼翼地拿起，看了看底，没有底款。
“卧槽这年轻人，这宝贝你就随手一放啊？！”
程滔和王嘉恩两人被这一嗓子给整懵了。
“姥爷，这物件又有说头？”程滔懵兮兮地问道。
老爷子拿着笔洗，在灯光底下仔细看了看。
前前后后看了好久，他终于又惊呼了一声：“嘿？”
俩孩子又面面相觑。
“嘿？！”
程滔顿时翻了个白眼：“您别光嘿行不行？”
老爷子无语地笑了一声，看着王嘉恩：“孩子，你知道这什么物件吗？”
“瓷器啊。”王嘉恩一脸的耿直。
老爷子撇了撇嘴：“宋代汝窑笔洗，又是千万起跳！”
“啊？”王嘉恩更懵了，“不是，它又没底款，您怎么知道是宋代的？”
“没底款才好呢，要有底款，你还不好出手！”
老爷子说着又细细地抚摸着那笔洗，啧啧赞叹。
却又突然回过神，看着屋里那走路都迈不开脚的情形，整个人都麻了。
甚至还看到了一对红色的，差不多一人高的大罐子。
又呆呆地看向王嘉恩：“这些，全都是国外带回来的？”
“呃...啊！国外带回来的！”王嘉恩硬着头皮回答。
老爷子人老成精，这会儿自然是看出了王嘉恩在撒谎，又一次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再看着一屋子的宝贝，老爷子也是心痒难耐。
脸上又毫不掩饰地心疼道：“就这么放着，万一嗑着怎么办？这就该用玻璃罩子罩起来！”
看他那样儿，王嘉恩眼珠转了转。
“姥爷，我急着用钱，您路子广，这些东西你喜欢就随便挑几样，剩下您帮我出手呗，我给您提成？”
老爷子立刻转头，直直地看着王嘉恩。
见这孩子也不像是专门倒卖古玩，想把祸水往自己头上引，纯粹就是年轻，说话直。
再想到之前看到的字画，以及乾隆年的飘红青花官窑瓷瓶，确实是市面上没出现过的。
应该是通过特殊渠道从国外带回来，而这渠道又不方便公开。
且这孩子不懂，但他背后肯定有一群懂行的人，为了这批宝贝，应该也耗尽了资产，缺钱很正常。
高低他们也是热爱老祖宗留下的物件，能帮则帮吧，总好过这些宝贝待在洋人手里。
念及至此，老爷子也再次笑了起来：“提成就算了，这些东西要落我手里，我也根本舍不得卖！
这样，我帮你把不方便出手的，给你挑出来。
挑出来之后，我出15亿，你让我在这里头挑30件，我捡漏，你别上火，我打眼，也不怨你，怎么样？”
“这...”
王嘉恩听见“15亿”，直接就懵了。
老爷子却以为他在担心别的，继续笑道：“不耽误你和程滔的感情，我也更不想占你这小孩儿的便宜。
等回头，你那些能送拍的，我找人帮你鉴定送拍。”
王嘉恩顿时有些感动，由衷地感激道：“谢谢姥爷！”
“呵呵呵呵呵...”
程滔还是有些看不懂，挠了挠头：“不是，这些瓶瓶罐罐的，能值那么多钱？”
老爷子闻言拉下了脸：“你也是个棒槌，目不识珠！”
。。。
一通忙活，忙到快11点。
期间老爷子的贴身保镖还催促了好几次，劝老爷子回去休息，但是老头儿表示兴奋地根本睡不着。
最后，他将王嘉恩不方便卖的东西全挑了出来，有42件，其中字画就占了18件。
他看着喜欢，就索性给王嘉恩转了20亿，说这42件反正也不方便送拍，就都给他得了。
王嘉恩当然不反对，然后身家就来到了27.9亿。
之后老爷子又打电话叫来一大群人，带过来许多专用的盒子，将那42件宝贝装好带走。
剩下的也全都用精美的盒子装好，还叮嘱王嘉恩注意防盗。
王嘉恩则是和程大少一起回了自己那屋。
“你说这一天闹的，本来我约好了朋友一去嗨皮的。”
程大少喋喋不休地走进屋。
又提议道：“要不然咱俩去赶个后半场？”
王嘉恩一边换鞋一边吐槽道：“你歇一天能死啊，晚上睡我这儿得了。”
程滔撇着嘴换鞋，随即又贼兮兮地问道：“哎，要不然，我叫妹子过来？”
王嘉恩换好拖鞋走向冰箱：“要叫你叫吧，我就算了。”
拿出一听凉茶丢给程滔，又好奇地问道：“哎你说，那些古玩，怎么就那么值钱呢？我拿过来的时候，人家都论车卖我的。”
“古玩我不懂。”程滔打开饮料罐喝了一口，“但是里头那道道，我懂！
我姥爷是真喜欢，他年轻的时候收藏这些东西，交了不少学费呢。
但是其他人，未必了就，古玩这行业，就是一台洗衣机，你懂我意思不？
那些物件，在你这儿，一文不值，但在有需要的人那儿，就值钱了。”
“噢~！”王嘉恩恍然。
又听程滔说道：“看我姥爷那反应，你那些东西要真自己处理，没准儿能赚更多。
但是就跟他说的，有些你搞不定，他能轻松搞定，而他也是真喜欢老物件。”
听着这没头没尾的话，王嘉恩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不过也很快想通，笑道：“你想哪儿去了，老爷子已经帮我很多了，我很感激！”
程滔笑了，朝着王嘉恩举起凉茶。
王嘉恩也是笑着跟他碰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