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师傅十年前刚突破武王时,本是大秦最年轻的武王炼丹师,可谁料……他天生主脉受损,无法长时间将真力维持在‘真源’状态。”
洛云庭攥紧拳头,指节泛白:
“后来,师傅修为甚至不进反退,硬生生从武王跌回了半步武王。更要命的是,主脉受损还影响了精神力,他的精神力至今没能突破七阶,这也成了他心中最大的阴影。”
叶辰听到“主脉受损”四个字时,指尖猛地一紧,那枚银色徽章差点从掌心滑落。
他想起自己小时候被诊断为“天生废脉”的日子,想起经脉堵塞时的剧痛,想起那些年被人嘲笑“一辈子只能是武徒”的时光。
想不到,洛阁主的主脉受损,竟与他当年的废脉,有几分相似。
“从那以后,师傅便闭关了。”洛云庭的声音带着几分沙哑:
“他把所有心思都放在修复主脉上,十年间几乎从未出过焚天丹室,丹阁的大小事务,全落在了我们几个副阁主肩上。”
他走到茶桌旁,端起那杯凉透的茶,却没喝,只是望着杯底的茶叶发呆:
“这十年,势力联盟开始一点点蚕食丹阁的生意。他们垄断了高阶灵草的货源,压低价格抢我们的客户,甚至买通我们的药师……如今丹阁的高阶丹药产量,比十年前少了三成,连高端市场的订单,都被他们抢走了不少。”
“若是师傅肯出面,哪怕只是露个面,势力联盟也不敢如此放肆。”
洛云庭的声音里满是自责,他抬手抹了把脸,眼眶又红了:
“可我不能去找他,师傅修复主脉已经够难了,我怎能再用丹阁的琐事、用小雅的事去烦他?那是我洛家的家事,我不想让师傅更加操心。”
叶辰坐在太师椅上,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徽章,心里的疑虑终于解开。
不是丹阁怕势力联盟,而是丹阁的“定海神针”闭了关,没了主心骨,才让势力联盟有了可乘之机。
只要洛阁主愿意出面,就算只是站在丹阁门口,势力联盟也得收敛几分。
可随即,一个更清晰的念头在他脑海里冒了出来。
势力联盟能垄断高阶灵草、抢走皇室订单、逼得丹阁步步退让,说明他们在皇城的经济命脉里,已经扎下了根。
而且,不仅如此,
之前还在刘府时,叶辰就曾似乎听其他宾客说到过,势力联盟不仅在皇城的丹药市场占据了大部分的份额。
甚至听说在大秦王朝内,其他任何一个行业,基本上都是势力联盟独占大头,可想而知,势力联盟的势力有多么广泛。
而他叶辰来皇城的目的,正是要组建势力、快速赚钱,要攒够去武域的巨额灵石。
这意味着,他迟早要和势力联盟对上。
叶辰的眼神渐渐变得锐利起来,指尖的徽章被他攥得发烫。
他想起当初与鬼七,决定先来大秦皇城时的意气风发,想起在深渊下时,灵儿那静美的侧脸。
看来,想早点在大秦皇城赚到钱,就绕不开势力联盟。
一场与势力联盟商战,看来是躲不掉了。
叶辰知道,
只有从势力联盟嘴里抢食,将势力联盟的整个市场份额,变为他叶辰所有,他叶辰,才能在最短时间内,赚到前往武域的灵石!
事务间内的檀香还在袅袅缠绕,白瓷杯里的云雾茶早已凉透,叶片沉在杯底,像凝住了满室的沉重。
这样想着,
叶辰指尖捏着那枚泛着银光的徽章,指腹摩挲过凝露草的纹路,方才因势力联盟而起的凝重,竟在转瞬之间消散无踪。
他缓缓抬眼,原本平静的眼底骤然亮起一道锐利的光。
那光不是狂傲的张扬,而是胸有成竹的笃定,像暗夜中骤然燃起的星火,瞬间照亮了满室的沉闷!
此刻,粗布短褂的衣摆被叶辰轻轻一拂,原本沾着的些许炉灰仿佛都随之落去,露出干净利落的线条。
他站直了身子,双手自然垂在身侧,那枚徽章被他随意握在手上,开口说道,语气中透着一股不容轻视的气场:
“洛副阁主,不必担心。”
叶辰的声音很轻,却像带着穿透力,稳稳压过了窗外的鸟鸣,落在洛云庭耳中。
他嘴角勾起一抹淡笑,那笑容里没有半分少年人的青涩,反而藏着洞悉一切的从容:
“要不了多久,你就能安心将孙女接回来了。有本少在,势力联盟蹦跶不了多久,我会还整个大秦王朝,一片朗朗乾坤。”
说这话时,叶辰微微抬了抬下巴,目光掠过桌案上的丹经,掠过窗棂外的天空,仿佛已将势力联盟的庞然大物纳入眼底。
他指尖无意识地敲了敲袖口,那动作带着几分漫不经心,却又透着掌控一切的自信。
仿佛他口中的“还朗朗乾坤”,不是遥不可及的大话,而是触手可及的事实。
洛云庭正捧着那杯凉茶出神,闻言手猛地一顿,茶水晃出杯沿,溅在他深紫色的炼丹服上,留下一小片湿痕。
他却浑然不觉,只是瞪大了眼睛,瞳孔骤然收缩,像被惊雷劈中般,死死盯着叶辰:
“辰,辰叶小友,你说什么?”
洛云庭的声音都在发颤,枯瘦的手指下意识地攥紧了杯壁,指节泛白。
方才还沉浸在无法护住孙女的自责中,此刻竟听到这样一句石破天惊的话,他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因为太过思念小雅,出现了幻听。
叶辰却只是淡淡挑眉,脚步往前迈了半步,距离洛云庭更近了些。
他能清晰看到洛云庭眼底的震惊与难以置信,也能感受到老人指尖传来的颤抖。
那是常年炼丹留下的薄茧,也是被势力联盟压迫多年的无力。
“难道洛副阁主,不想将你宝贝孙女儿接回来吗?”
叶辰的语气依旧平淡,却像一根细针,轻轻戳中了洛云庭心底最柔软的地方。
洛云庭的眼眶瞬间红了,原本挺直的脊背微微佝偻了几分,握着茶杯的手垂了下去。
凉茶顺着杯底滴落在青石板上,发出“嗒嗒”的轻响,像在敲打着老人积压多年的牵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