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辩结束的铃声响起，林野长舒一口气。
讲台下张教授和几位评审老师交换着惊讶的眼神。
他的《植物声频促长技术在有机水稻栽培中的创新应用》论文，展示了一组令人难以置信的数据。
通过他改良的特定频率组合。
试验田的水稻生长周期缩短了15%。
产量提高了22%。
“林野等一下。”
张教授在走廊上叫住他。
镜片后的眼睛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农科院的李主任对你的研究非常感兴趣。”
“他认为这可能会带来有机农业的小革命。”
林野礼貌地点头，掌心微微发热。
自从一个月前那个神奇的夜晚后。
他发现自己能“听懂”植物的需求。
那些数据根本不是实验得出的。
而是他根据水稻的“反馈”调整频率的结果。
“另外”。
张教授压低声音。
“我想推荐你直接攻读我的研究生。”
“名额有限。”
“明天前给我答复。”
林野一怔。
保研资格是许多同学梦寐以求的。
尤其是张教授这样的学术大牛。
一个月前他会毫不犹豫地答应。
但现在：“谢谢张教授，我会认真考虑。”
走出农学楼，五月的阳光倾泻而下。
林野眯起眼看到女友苏颜站在喷泉旁向他招手。
她穿着淡蓝色连衣裙。
黑发在风中轻扬，像一幅精心构图的水彩画。
“答辩结果怎么样？”
苏颜小跑过来身上带着淡淡的栀子花香。
“应该没问题。”
林野笑着接过她递来的冰咖啡。
指尖相触时，他能感觉到苏颜心跳的节奏。
这也是神农之力的副作用之一。
感官敏锐得有些过分。
苏颜挽住他的手臂。
“我爸说今晚想见你，在锦江饭店。”
“他特意推掉了会议。”
她眨眨眼继续道：“我猜和选调生的事有关。”
林野的手指僵了一下。
苏颜的父亲是分管农业的副省长，早就提过要安排他进省农业局。
这在别人眼中是求之不得的机会，但现在却让他胃部一阵绞痛。
虽然想说不去，但是毕竟也是苏颜的一片心意，直接拒绝也不好。
……
济北市锦江饭店的包厢金碧辉煌。
苏建元副省长坐在主位。
虽已年过五十，但腰背挺直，目光如炬。
据说下周就要扶正，成为岭东省省长。
苏建元早就听苏颜说过这位小男朋友。
他的本意还是给个编制直接打发了，身居上位，他太懂得自己的女儿和林野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苏建元打算卖给女儿一个面子，送林野一个工作，然后就想办法给这对儿鸳鸯分开。
当然在此之前，他觉得还是有必要见见这个迷住自己女儿三年的乡下人。
他示意林野坐下，开门见山。
“小林，你的答辩表现我听说了，很不错。”
苏建元竟然放下大领导的身段，主动给林野倒了杯茶。
林野赶紧站起来，接过来茶杯。
“省农业局今年的选调生名额我给你留了一个。”
“下周一报到。”
“先在办公室熟悉工作，半年后下基层锻炼。”
这不是商量而是通知。
林野看着茶杯中自己的倒影。
想起神农氏传承时涌入脑海的画面。
广袤的田野。
丰收的喜悦。
农民脸上的笑容。
那不是办公室文件能带来的满足感。
“苏叔叔我...”
林野深吸一口气。
“我打算回老家种地。”
包厢瞬间安静。
苏颜的筷子掉在盘子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你说什么？”
苏建元的表情凝固了。
听到林野的说的话他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老家在潍芳那边有几亩山地。”
“我想回去搞有机种植。”
林野感到掌心麦穗印记开始发热，给了他莫名的勇气。
苏颜猛地站起来。
“林野！你疯了吗？”
“四年大学白读了？我爸好不容易——”
“小颜！”
苏建元抬手制止女儿，眼神锐利地盯着林野。
“给我个理由。”
林野无法说出神农传承的事，只能斟酌字句：“我相信农业的未来在田间，不在办公室。”
“我有一些想法需要亲自实践。”
“理想主义。”
苏建元冷笑一声：“你以为种地那么简单？”
“没有资源、没有人脉、没有政策支持。”
“你那几亩山地能种出什么名堂？”
“爸！”
苏颜急得眼眶发红。
“他只是一时糊涂。”
“林野你快说你是开玩笑的！”
林野看着女友泪光闪烁的眼睛，心如刀绞。
但他想起了校园试验田里那些向他“倾诉”的秧苗，想起了获得神力时立下的内心誓言。
“对不起苏颜。”
“这是我深思熟虑的决定。”
“滚！”
苏颜抓起茶杯砸在地上。
“我真是瞎了眼！”
这顿饭不欢而散。
苏建元当然是对这种结果喜闻乐见，喊上司机回济北省政府开会去了。
而苏颜也是哭着跟着苏建元的奥迪A8离开了学校。
至于林野，那晚在校园长椅上坐了一夜。
苏颜拉黑了他所有联系方式。
而那边的张教授连发三条短信表达失望。
室友群里满是“林野是不是疯了”的讨论。
清晨他鬼使神差地又走到了校园西北角。
令他震惊的是，那座苏式古籍图书馆再次出现在梧桐树尽头，仿佛一直在等他。
馆内依然空无一人。
林野直奔二楼的玻璃柜，发现《神农百草经》消失的地方多了一页残破的竹简。
当他触碰竹简时，上面的文字如活物般蠕动，最终组成他能读懂的篆体。
“《神农土壤经》残页。”
“土有五行。”
“各生其类。”
“识土性者可化荒为沃...”
又一段陌生的知识涌入脑海。
这次是关于土壤改良的秘法。
竹简随后化为灰烬，但内容已深深刻在林野记忆中。
离开图书馆时林野绕道去了试验田。
他的那小块水稻已经收割，但旁边张教授的新实验秧苗长势不佳。
叶片泛黄。
四下无人。
林野蹲下身将手掌贴在泥土上，掌心麦穗印记微微发亮。
林野闭眼感受。
能“看”到土壤中缺乏某种微量元素。
根系也因此发育不良。
他按照刚获得的《土壤经》知识调整体内神农之力，通过手掌注入土地。
神奇的一幕发生了。
秧苗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由黄转绿。
茎秆挺直起来。
林野额头渗出细汗。
这种直接干预消耗了他大量精力。
“这...这不可能！”
身后传来颤抖的声音。
林野猛地回头看到张教授站在田埂上，眼镜滑到鼻尖，嘴巴大张。
“昨天这些秧苗还奄奄一息...”
张教授快步走来蹲下检查。
“没有任何施肥或处理...林野你做了什么？”
林野急中生智。
“可能是...土壤中的微生物自然平衡恢复了？”
张教授狐疑地看着他。
“你手上是什么？”
他指向林野还未来得及遮掩的麦穗印记。
“胎记。”
林野迅速把手插进口袋。
张教授欲言又止，最终叹了口气。
“不管怎样，你放弃保研和选调生都是愚蠢的决定，但...”
他顿了顿。
“如果改变主意随时联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