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小楠怔怔地看着眼前的人，嘴里一片苦涩，眼底是掩饰不住的心疼，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你不用这样看着我，我不需要同情，也不需要可怜。而且，现在的我也不再是以前那个傻瓜覃琳达了！门在那边，慢走，不送！”琳达讥讽地看着凌小楠，说完，绝情地别过脸，眼底是让人不易察觉，却无法忽略的黯然。
“我知道，我说什么你都不会相信的。”两个人僵持了半天，凌小楠有些颓废，苦笑地说道，“我也知道，若不是万不得已，你也不会用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方式。琳达，我答应过你的，无论什么时候，我都会陪在你的身边。所以，我会跟姬远说，我要做伴郎。你痛，我就陪着你痛。”
说完，转过身，脚步有些浮夸地向门口走去。琳达震惊地转过头，那抹消瘦的身影在清冷的月光下，是那么的落寞、忧伤。琳达只觉得心被人揪住了，疼得让她窒息。
“小楠........”她哽咽一声冲了过去，从后面抱住了他，“小楠，对不起！我......我也不想这样的。可是，没有办法，每当想起爸爸的音容笑貌，想起他死前不甘的眼神，我的心里就堵得慌。我也想一觉醒来，就什么都不记得了，然后开开心心的生活着。可我做不到，真的做不到！”
大滴大滴的眼泪印湿了凌小楠后面的衣服，也灼伤了他的心。“唉！”轻叹一声，拉开琳达的手，转过身，把她拥在了怀里，轻声说道：“琳达，别哭了，没有人怪你的。”
也许是大哭了一场，琳达觉得心里已经不像原来那样难受了。哭声渐渐平息后，她的嗓音有些沙哑地说：“小楠。如果下一辈子还会遇到你的话，我一定会握紧你的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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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苹果酒吧”五个大字在城市的霓虹灯下，忽闪忽灭的。酒吧内的灯光有些昏黄，酒保脸上挂着招牌微笑，为客人调制着不同颜色，不同味道的鸡尾酒。
余瑶坐在角落的沙发上，晃动着手里的酒杯，淡淡地看着周围的一切。看着围坐在吧台周围的几个衣着性感的女孩，正在跟上来搭讪的人调笑着。舞池里的人伴随着疯狂的音乐，奋力地扭动着。
余瑶嘴角扬起一抹淡淡的弧度。自嘲地笑了笑。自己是不是已经老了？
“余小姐什么时候也学人家悲秋悯月。多愁伤感了？”忽然一道磁性的调侃声，从头顶传来。看着余瑶刚才的笑容，他觉得他的心像针扎一样难受。
余瑶扬起头，淡淡地笑了一下。学着他的口气调侃道：“姬先生什么时候修心理学了，竟然会去猜别人的心思。”
姬远好笑地摇了摇头，在余瑶对面坐下后，抱歉道：“对不起，我来完了。”
“没关系的，反正我回酒店也没什么事，还不如在这里打发一下时间。”余瑶把身体向后靠了靠，顺手把垂在脸颊上的头发，别到了耳后。几个简单的动作。在这样绮丽的夜里，却别有一番风情。
姬远面色平静地看着她，心里却暗暗地嘀咕着：不知不觉中，余瑶真的变了很多。就像刚才，他推开酒吧门的时候。虽然正对门口的吧台边上的几个女孩儿非常抢眼，他还是第一时间找到了她。不仅是因为他的心里有她，还有的就是她身上有一种独特的魅力。即使在昏暗的灯光下，她坐在角落里，也是掩饰不住的。
抿了几口酒，压下心中的纷乱，姬远淡淡地说道：“听说，我和琳达结婚的时候，你会做伴娘。”
呃，余瑶端着酒杯要往嘴里送的动作一顿。有些心虚地别开姬远的眼神，就像惦记着别人的东西，突然被人点破了一般。转念一想，自己又没有做错事，怕什么呀！点头承认道：“是的。”
“我不同意。”姬远的语气平静无波却是毋庸置疑地说道。
呃？余瑶又愣住了。呆呆地看着姬远，嗓子里像是卡了一块骨头一般，硌得生疼。
“不是已经打算离开了吗？怎么又突然留下来了？”姬远的语气依然很平静，却夹带着他自己都没有察觉的赌气和懊恼。
“我本来是要走的，可是琳达来找过我。她跟我说了很多话，眼睛都哭肿了。她说她余生的愿望除了要做你的新娘外，就是希望我能够做她的伴娘，得到我真心的祝福。我拗不过她，所以就答应了。”余瑶说得风轻云淡的，就像被邀请参加一个普通朋友的婚礼一般。嘴角那抹涩意的微笑却出卖了她心里的不平静。
“白痴！”姬远低声咒骂了一句，赌气地别开脸，他气琳达不听他的话，几次三番地去招惹余瑶，他气余瑶总是心软，受不了别人的眼泪攻势，更气自己，没能好好地护住她。
“伴娘的事情你不用放在心上，还是赶快回国吧。程先生那里，我会去解释的。”姬远灌下一口酒，沉淀了一下情绪说。抬眼看到对面那潋滟的眼神，终于忍不住解释道，“余瑶，现在的冰璃岛看似平静，实则暗潮汹涌，你不应该被卷进来的。”
呵呵！余瑶在心里苦笑，我早就卷进来了，不是吗？她也不是不识好歹的人，她知道姬远向着她，可是她就是有些不甘心。抬起头，若无其事地看着姬远，微笑着说：“我们来做个游戏吧！一个很老套的游戏，就是你问我一个问题，我问一个问题，给出的答案必须是真心话，否则的话，就罚酒，怎么样？”
“好啊，听起来蛮有意思的。”这个游戏很合姬远的心意，他爽快地答应下来。
余瑶招手，让服务生多送了几杯酒过来。笑呵呵地说：“你先问吧。”
“好！”姬远点头答应，接着，他皱着眉头淡淡地说道，“你踩我脚了。”
呃？余瑶顺着姬远的目光向下看，发现自己的鞋不知什么时候，踩在了姬远的鞋上，她赶忙收回脚，并且抱歉地说：“对不起！好了，轮到我。”
“我还没问呢？！”
“你刚才已经说话了，现在轮到我了。”
“你这样不公平。”姬远被余瑶无赖的举动气笑了。
“世间本来就没有绝对的公平。”余瑶无辜地摊摊手，接着问道：“我们第一次相遇是，你为什么要出手帮忙？我不觉得你是一个很热心的人。”
姬远回忆了一下当时的情形，很认真地回答道：“不知道。我确实不是一个很热心的人，而且我是回家参加葬礼的，对任何事情都兴致缺缺的。可当我看到你那娇小的身躯挡住你爸爸的时候，我的心被触动了，鬼使神差地伸出手，阻止了那个人。”
“哦。”余瑶了然地点点头，“该你了。”
“在你的眼里，我真的那么很没品吗？”
余瑶愣了一下，想起刚认识的时候，她经常说姬远没品。看到姬远认真等待的表情，余瑶没心没肺地问道：“你是不是早就想问这个问题了？”姬远没有说话，耳尖有可疑的红晕。余瑶促狭地看着他，端起酒杯一本正经地说道，“我喝酒。”也就是变相地承认了。
“你！”姬远皱着眉头，气恼地看着她。看着她顽皮的样子，无奈地摇摇头，心情也好了许多，“好了，该你了。”
余瑶收起嬉笑的表情，貌似不在意地问了一句：“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对我有好感的？”
“第一次吃火锅那次。那个夜晚，那样的气氛.......所有的一切，我都觉得是那样的美好。”姬远唇边泛起甜蜜的笑意，那晚的情形又出现在眼前。收起眼中的涟漪，淡定从容却异常紧张地问道：“你呢？”
“我？还记得那次我假扮成坐台小姐，帮你收集船队的证据吗？当时，被人强迫的时候，我都吓傻了。我不停地挣扎着，喊叫着，就在那个船员把我按到桌子上时，我心里想的是，完了，一切都完了，而且是彻底地完蛋了。可就在我绝望的时候，你出现了。看着你很有气势地跟两个船员搏斗，当时我脑海里很矫情地出现了三个字。”
“帅呆了！”姬远沾沾自喜地说道。
余瑶没有好气地白了他一眼，对他的自恋很是无奈，“是酷毙了！我当时惊呆了，忘记了害怕，忘记了周围的一切。只知道，有一个人冒着生命危险，单枪匹马地来救我了。我当时就认定了，这个人就是我的白马王子了，虽然那个王子没有骑着白马。”说完，她赧然地笑了笑。
“谁说骑白马的都是王子？或许是唐僧呢！”姬远揶揄道。虽然觉得她的想法很傻，心里却是甜得不得了。
“不管怎么说，你动心的时间比我早。算起来，还是我赢了。”余瑶对姬远的揶揄丝毫不以为意，挑衅地说道。“好了，轮到我问问题。”
余瑶沉吟了一下，踌躇了很长时间，鼓足勇气问道：“你真的那么希望我离开吗？真的那么不愿意见到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