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这不好笑...”
豆包站在后头，终是忍无可忍道。
“这样吗？”赵鹿吟手支着下巴，若有所思，“可是...你瞧他，分明效果很好啊。”
此刻，高杰面如死灰，唇边讥诮早化作惊惧之色。
怎会...变成这样...
不，得让外面的人听到声音...
蓄力张开嘴，喉咙刚冒出一个音，便立马被塞入一团东西堵了回去。
也不是什么，只是高杰先前自己换下来的外衣。
“不让他说话不就没意思了吗？”赵鹿吟道，
“不是你说他很嚣张想看他求饶的模样？”
说着，她迈步站到了高杰身前居高临下地睨着，眼睁睁看着那双瞳孔里布满了难以置信。
萧合有些为难道，“可...若把外面的人喊进来怎么办？”
“有那道圣旨在...喊进来也没事。”蹲下身子，赵鹿吟同高杰面对面，伸手将他嘴里塞的外衣扯了出来。
“裴...裴大人？”
高杰曾在宫内当值，自然是见过裴纪，他来回看了眼在他面前的两个人，忽地咧开了嘴，
“哈...哈哈...原来是这样...”
“原来是这样...”
原来那些都是...引他上钩的诱饵...
“就是嘛，多亏你对萧合起了心思...”赵鹿吟抬手拍了拍他的脑袋，“不然也没法顺理成章地让皇上怀疑你...”
“没让我失望，不错。”
“呵...”
眼前一暗，一只手横挡到她面前，随即地上传来高杰的惨嚎——豆包正摁着他脑袋在地上狠狠摩擦。
赵鹿吟垂眸看着挡在她面前的手，那上面黏附着透明黏液，正缓缓垂落到地。
“大人，您还是别离他太近。”
“还真是粗鲁。”
站起身，赵鹿吟将手上的外衣甩给了萧合，“擦一下吧，剩下的交给你处理。”
看着人离开后，萧合擦了擦手，缓缓看向了跪在他跟前的高杰。
“滋味如何？”
抓起头发猛然上提，凄厉哀嚎声中，萧合低垂的眼中闪过了一丝讥讽。
“故意被你抓，就是为了看到你这个表情...”
“多可笑...”
高高在上的人落入尘埃，原也跟普通人一样，会惊惧，会哀嚎...
“萧...萧合...”高杰忍着身上各处传来的疼痛，咬着牙沉声道，“你就相信...他会给你想要的东西吗...”
“不可能的，他就是在利用你！”
“与其委身在一个无法预测的人，不如利用我来得方便，是不是？”
萧合居高临下地睨视着，面前的脸早已在恐惧中扭曲，却仍强撑着挣扎。
就像泥土中被践踏后濒死的蝼蚁。
“你说得不错。”
他确实无法得知裴大人的目的，继续下去能否得到想要的东西也很难说。
...只是，相处下来，对方也确实教会了他许多东西。
“但我不傻，所以你还是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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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
霖风来到屋顶上，见到的是公子一个人坐着发呆。
他走近后又重复喊了一声，那双眼才终于有了些波动。
“...裴大人走了多久了？”
“有两个时辰了...”霖风如实道。
两个时辰了，公子就一动不动坐在屋顶上，担心会不会是坐着睡着了，他这才上到屋顶来查看。
“...先下去吧。”
司景洲起身准备顺着原路跳到底下的木箱上，远处忽地传来几声骚动。
火光如流萤四散，越来越近也越来越多...直到，包围了整个府邸。
“...”
“发生什么事了？！”
屋顶下有下人跑过，司景洲喊住了其中一个人询问情况。
他一脸惊慌道，“有官兵进来了，说要抓人。”
“抓人？”
抓什么人...
还没等再问，那人已经快步跑走了。
“霖风，我们下去！”来不及多加注意，司景洲直接扣住檐角一跃而下。
“公子！”霖风见状急忙跟着跳下，见司景洲没受伤才松了口气。
“在后门那边！！快走，别让人跑了！”
熊熊火光擦肩而过，司景洲难以置信地看着，
“这不是...”神策军吗...
下意识跟着人前行，火影刀光下，是...被扣押的江淮山。
“爹！你们抓我爹做什么？！”
江南月哭喊着往前扑，却被她的侍女死死抱住。
“小姐！不可以小姐！”
“快放开我！”江南月挣扎着，在看到司景洲后，她径直冲上前攥住了他的手。
“司大人，司大人...”通红的眼中满是绝望，“求求您，救救我爹爹...”
司景洲迟迟没有动作，视线一直望向远处，江南月顺着视线看了过去。
火把围成的火海中，一道熟悉的身影高坐马上静静看着他们。
“是...裴...大人...”
“裴大人！”
司景洲看着江南月朝着裴纪跑了过去。
“裴大人，我爹...”
“南月！”一直被押着没有出声的江淮山忽然吼道，“回来，别跟这种小人求饶。”
被这么一吼，江南月愣愣道，“什么意思...”
司景洲站在原地看着，裴纪在听完那句话后笑出了声，“江大人，是不是我再晚来些，您就要乘上马车跑了？”
“察觉到不对劲了？”
脑袋被压垂在地，嗤笑声传了出来，“你的人太自信了。”
他一直觉得很奇怪，有种落入网中一举一动都被人设计好似的。
从民变到皇上派兵南下，奇怪得好似有人在暗中操控，因为始终都有种违和感，他一直都有种不安的感觉。
起义军迟迟难攻打下来，他可以认为其中混了一些山贼进去，可即便如此，对方未免也太...胸有成竹了...
“这样啊...”
“裴大人，是您...要抓我爹吗...”脱力瘫倒在地，江南月难以置信抬头，“为什么...”
“...我不过是听从皇上的旨意罢了。”
“呵...裴大人脸皮够厚，老夫甘拜下风。”
“多谢夸奖，那就押走吧。”
“别，别抓我爹...”
“...”
火光在视线中跳动融化了周围的一切，唯有他的身影仍格外清晰，只是...四目相对时，他在想什么呢...
“公子...”
“公子！”
司景洲回过神时，人已经都走了。
霖风一脸忧色看着他，“公子...您没事吧？”
“...没事。”
司景洲垂眸看着地上散落的灰烬，想起裴纪离开前说的话。
“猜一下吧，因为我不会阻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