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顾少禹和林青瑶联姻的消息早已经在学校传开，班上的同学像是要充分保障顾少禹选择坐未婚妻或前或后或左或右的权利一般，除了林青瑶的几个跟班，其他人都很自觉地没有去坐林青瑶周围的位置。
等到顾少禹和他的几个熟人踩着点在上自习课之前出现在课室时，看到的是班里剩下的几个空座全在林青瑶身边。
几个人坐下后，还有一个多余出来的位置。
顾少禹看了看自己空空的前座，又看了看某个没坐在附近的熟人，拿出手机发了一条信息：[过来坐吗？我这边还有位置。]
对方回复：[不了。]
顾少禹没有就此放弃，等到了课间，他特意走过去窗边的那排座位附近，挨着季如的课桌说：“难得我们分到了一个班，你竟然不想坐我旁边？”
伏在老师今天新发的卷子上做题的季如抬头，看清来人后微微愣了愣。
系统提醒她：【贺晗和顾少禹是发小。贺晗前三年因事去了外地，两个月前才回到本市，但他们的交往一直都没有断过。】
在之前的功能升级中，系统得到了一个叫万象眼的道具。
区别于只能看见季如视野范围内的景物的系统自带的光眼，万象眼有远距离透视的功能。
虽然每次只能盯着一个人或物看，但确实能盯到不少有用信息。
最近系统就被季如安排了每天照着一个长长的名单轮流切镜盯人。
世界男主虽然不是宿主圈出的关键人物，但也在名单之上。
上课前系统的镜头恰好切到他给贺晗发信息，它就顺藤摸瓜在小世界的信息网上查了查二人的关系，所以这个提醒给得极快。
每个小世界都有系统专用的信息网，但免费可查的只有一些为大多数人所知的信息，如果要查私密性较强的信息要根据保密级别支付相应的积分。
系统这次没有申请使用积分就查到了这些信息，说明这二人的关系是认识他们的人大都知道的。
【哦，好吧。】季如继续低头做题。
贺晗也是听到声音后才从卷子上抬起头，看见是顾少禹，他并不想太多解释，只说：“坐定了就不想动了。”
跟顾少禹经常待在一起的几个人全在这个班上，这显然是顾少禹要求校长办的。
一句话就能办到的事情，算什么难得。
顾少禹看出贺晗是真的不想换座位，他也不打算勉强，于是转身准备回去。
走开前，他猛然发觉贺晗的同桌看着有点眼熟。
“你是……？”
顾少禹敲了敲季如的桌子，问了出来，“我们是不是见过？”
做一道题被打断了两次，季如脸色不是很好，但还是给了攻略对象一个面子，她抬起头来回答：“嗯，顾同学，好久不见，我……”
突然想起自己口吃的人设，季如顿了顿才又说：“我、我是季如。”
听到“季如”两个字，顾少禹眼里明显地闪过意外之色，“原来是老同学啊，你变了好多，我差点没认出来。”
【叮！任务对象顾少禹好感度+10，目前好感度为20。】
呵。
季如不知道该不该庆幸自己现在每天出门都会抹一层不明显的粉底液来遮住脸上残留的细微瑕疵、提白肤色。
这是终于让他给看、顺、眼了？
想过他是视觉动物，但没想过他这么动物。
上一世，在原主死后，顾少禹终于知道原主遭受着由林青瑶掀起的霸凌，即使他与林青瑶有着青梅竹马的情分也无法接受她清纯乖巧的表象之下蛮横暴力的真实面目，最终决定了退婚。
几年后顾少禹认识了与原主一样需要被保护的世界女主何笙笙，这一次，顾少禹倒是把何笙笙保护得很好，不但没有让她受到半点欺凌，还给了她一个童话式的结局。
所以，在这个世界故事里，原主存在过的价值仿佛就是促成世界男主退婚，并为世界男主与世界女主的感情线埋下伏笔。
对于原主的结局，顾少禹也许算得上无辜，但季如就是看着他不爽。
此刻，她只想快点结束对话。
“我一直就、就长这样，是你、你贵人多忘事。”
说完又埋头继续做题。
顾少禹：“？？”
【叮！任务对象顾少禹好感度-5，目前好感度为15。】
系统：【……】
一时竟不知道该为扣了好感度而郁闷，还是该为好感度扣的没有加的多而庆幸。
系统：【宿主，你不能ooc，原主是非常喜欢顾少禹的……】
季如：【没有ooc，众所周知，我在被长期霸凌后已经性格扭曲了，我现在不仅不喜欢他了，还恨他没带眼识人，间接害我被霸凌。】
系统：【……】
-
顾少禹还想说点什么，余光看到贺晗对他打了个「别说话了」的眼色，已经冲到喉咙的话噎了噎又被吞了回去，最后只冲贺晗撇了撇嘴就走了。
贺晗侧目看向他的新同桌，女孩的目光紧扣在卷子上，手里的笔刷刷地写个不停，似乎全心全意地在解题，对四周的动静满不在乎。
甚至有点嫌弃四周的动静。
他想起刚刚新同桌说话的样子，这还是他第一次听她开口。
她的表情有点冷，说出的话简直不礼貌，但口吃造成的强反差感竟有一瞬间让他觉得她可爱得很。
当听到她说自己“一直就长这样”，他差点没忍住笑。
贺晗没见过两年前的季如，但若是和两个月前的季如比，她确实变化不小。
高二阶段的最后两个月，由于他不得不注意到这个每天都会找机会偷看他的女生，所以也见证了她的气色一天一天变好，轮廓一天一天变清晰。
要说有什么没变的话，大概就只有那双眼睛了。
她的眼睛很漂亮。
不仅是眼型漂亮，眼里独特的光芒也很漂亮。
像干净的夜空，星辉璀璨，会让人忍不住想要多看一眼。
还记得他转学过来那天，周围发生的一切原本都乏善可陈。
无非是有的女生对他的这张脸大惊小怪，有的男生对他投来明显的敌视，有人来问他要联系方式，也有人来问他是不是需要帮忙……总之，没有什么新鲜事。
直到发生了体育课前的那个插曲。
贺晗见过的奇奇怪怪的人不在少数，虽然他记住了季如扎人时的果断和狠辣，却也不至于要对季如另眼相看。
可是……在他翻看杂志时，总有一道无法忽略的目光打在自己身上……就挺扰人……
他不止一次因为觉察到目光而侧头，试图提醒扰人者停止冒犯行为，但每次都只看到女孩一动不动地趴在那里，透过发帘看到她的眼睛一次都没有睁开过。
他有点气结，却又无可奈何。
后来女孩终于坐了起来，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理，他转过头，看向她。
然后就对上了那双漂亮的眼睛。
只匆匆一眼他就败下阵来了。
那双眼睛像是会读人神魂，让他心慌。
等他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根本没看清女孩的长相时，她已经走到了教室外。
她背对着他，背影并不修长秀美，却挺得笔直。
有一种坚韧的、蓬勃的生机感。
让人期待看她向阳而生。
季如就这样成为了他转学后第一个记住的人。
之后的日子里他还是会经常觉察到她偷看自己，老是不能将人逮个正着的他于是让班主任把她调到了再偷看就会藏不住的位置。
然后……
她干脆就不藏了。
被他抓住目光时，她就大大方方地冲他一笑——这让他这个在猫鼠游戏中获得胜利的选手毫无优越感。
这时他才意识到一个问题：他为什么要跟她玩猫鼠游戏？
从小到大偷看他的人海了去了，他什么时候在意过那些人？
他怎么偏偏就着了她的道。
新学期，被她猜到了他喜欢坐的位置，她应该很得意吧。
无所谓，反正他很快会再让老师调座位。
既然是猫鼠游戏，就应该是猫逗着小老鼠玩。
又不是拍无厘头动漫，没有让小老鼠一直钓着猫玩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