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明玉心里咯噔一声，她说啥了，怎么会让他有这么可怕的联想？
她看似懵懂的问道：“你说的白雪，是一个人？”
慕容恪自嘲的笑了笑。
也是，白雪和苏明玉虽然性格有些相似，可他们一个是正直善良，心怀天下的侠女，一个是满肚子诡谲阴谋的重臣。
这两人恐怕连交集都不可能有，更不可能会成为朋友同伴。
苏明玉见慕容恪没再继续追问，总算是放下心来。
“殿下，离天亮还有些时间，不如去锦衣卫的哨所暂住？”
慕容恪点点头。
没一会儿，两人就来到了一间药铺。
苏明玉轻轻敲门，门内传来一阵不耐烦的声音。
“这么晚了，谁啊？”
房门打开，一个留着八字胡的男人见到两个陌生的面孔，不耐烦道：“要看病抓药明天早上来，没看到什么时辰了吗？”
苏明玉二话不说的亮出了腰牌。
八字胡揉了揉眼睛，自己看了一眼，大惊失色。
“指挥使大人！”
苏明玉二人淡定的走进去关上门，下一秒，八字胡就倒在了地上。
苏明玉回头：“你下手可真快。”
慕容恪：“不是你说的吗，他们是徐克的人。”
苏明玉扶额：“可是我还有话想问……”
慕容恪眼皮都没抬一下，直接跨过地上男人的身体，走进屋去。
忙了一晚上，连一口水也没喝。
苏明玉抓起茶壶，对着嘴就是一通牛饮。
慕容恪拿着茶杯的手指一顿，黑着脸将茶杯放下。
他四处打量了一下这个药铺，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你们锦衣卫在各处的哨所都是像这样不起眼的铺子吗？”慕容恪问道。
“也不全是。”苏明玉小心斟酌的说道，“锦衣卫有自己的一套章程。
太祖最初建立锦衣卫的时候，锦衣卫只在京城活动。
那时候，各地藩王蠢蠢欲动，有不少人把手都伸向了朝中重臣。
那时锦衣卫作用的主要是用来侦查百官。
辰帝继位后，对锦衣卫也是利用到了极致。
如今的大夏，从贩夫走卒到地方乡绅，到处都有锦衣卫的身影。
只是像这样有正经生意的，通常都是几十年前就创立的产业。
苏明玉说到这个，有点心虚：“不过有时候，可能也会有例外。”
慕容恪点了点头道：“你说的，是毛记成衣铺吧？”
苏明玉闻言差点惊跳起来，宁王是属狗的吗？竟然如此敏锐。
“宁王殿下，您是怎么发现的？”苏明玉小心翼翼的问道。
“哦？是真的？”慕容恪抬起头，“本王也只是猜测，没想到苏大人果真直爽。”
“老狐狸！”苏明玉低下头，心里咒骂了两句。
“既然已经答应了要对殿下毫无保留，关于北境锦衣卫的事，下官自然是知无不言。
殿下这下应当知道，下官是真心投靠了吧？”
慕容恪点点头，“你之前说的事，本王也想过一些。
原本今日之前，本王一点也不想参与到你们那些乌七八糟的事情中去。
你的生死，父皇的态度，本王从来都不在乎。
慕容恪垂眸道：“但是你说得对，有时候，本王不招惹别人，不代表别人对本王也是如此。
若是他们不想给本王活路，本王还何必去顾念什么狗屁的忠孝礼义！”
苏明玉惊讶的看着情绪有些激动的慕容恪，摸了摸他的额头。
“我的王爷啊，你是怎么想通的？”
苏明玉想了想道：“是因为那封书信吗？因为他们动了公主？”
慕容恪将她的手拍开，恢复了往日的凌厉：“灵昭的事，只是其中的一方面。”
他手指轻轻点了点桌面：“苍狼国人招兵买马，必然是有大动作。
但他们在大夏行事，全打得是我神武军的名义，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宁王殿下您有通敌叛国的可能。”苏明玉说道，“如果不是偶然间让我们撞破了蒋龙和苍狼国的阴谋，殿下您就会是下一个苏杰。”
慕容恪闭着眼，虽然已经极力克制，却依然能从他紧握的拳头中看出他此刻内心的愤怒。
“本王已经足够克制隐忍了，换来的却是他们变本加厉的栽赃和陷害！
十三年前苏府的血流的还不够多吗？
他们还要做到什么地步才肯善罢甘休！”
慕容恪的拳头重重锤在桌面上，木桌瞬间就散了架。
苏明玉其实很能理解宁王此刻的心情。
他本就不是只好脾气的猫，只是因为淡泊了些，就很容易被人忘记，宁王的本质就是一头猛虎。
苏明玉从前说要助他，也是怒其不争。
如今他能早点醒悟，她心底其实还是非常高兴的。
“殿下早这么想，也不至于连像陈平这样的人，都能在您的头上拉屎了。”
苏明玉说道，“既然殿下已经做好了决定，那我可先说好，我也是想活命的，明面上，我不能和您走的太近。”
“那是自然。”慕容恪说道，“我已经向父皇称病，用不了多久，朝廷就会派兵前来。
如今二皇兄如此急躁的想要除掉我，想必也是想要趁着出兵北境，将本王连根拔起。
依你之前的计划，是要推说本王的五弟前来，本王觉得不妥。”
“那殿下的意思是？”
“就让老二来吧。”慕容恪说道，“他想杀本王讨好父皇，那本王也可以先杀鸡儆猴！”
苏明玉的眼中闪着光，这才应该是当年先皇口中那个惊才绝艳的少年吧。
这些年，他真的被束缚太久了，如今猛虎下山，那些牛鬼蛇神们也该被好好收拾一番了。
两人谈的正高兴，突然药房的帘子后面传来一阵细微的动静。
“谁！”
苏明玉立刻拿起剑飞奔过去。
掀开帘子，一个少年也拿着剑冲了过来。
苏明玉一招就将少年的剑击飞，长剑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你是谁？”苏明玉问道。
“呸！逆贼！”少年激动道，“二皇子和善仁慈，给我们安城百姓减免赋税，还给那些无家可归的人安排工作。
二皇子这样的好人，你们竟然想害他！
我就是死也要和你们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