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草场正是在褚氏部族的庇护之下，此次莫达可汗曾私下收买过我们很多部族，但是小人当时惧于大乾天威，根本不敢与他们联合啊！”
“小人是背叛了褚氏部族，没有及时报信，但是动手的真没有我的族人，莫达可汗那时也不太信任我们，动手的都是猎狐部族的人！”
莫河知道无法隐瞒，一边哀求一边咬死了动手的只是猎狐部族，希望能让皇帝陛下的仇恨全都集中到莫达可汗身上。
张子扬紧紧闭了闭眼。
以他的定力，也需要缓和一下，才能压制心中的杀意。
等他再次睁开眼睛时，表面上已经平和下来。
“纵是如此，你们部族也是死罪难逃，不过朕现在可以给你一个机会。”
莫河大喜，赶紧磕头：“请陛下明言，只要我能做到的，一定全部照做，就算是带着族人去跟猎狐部族作战也可以！”
张子扬冷笑道：“现在你的族人还想重新得到战马与兵器？做梦去吧！”
“等会儿，你和你族中将领，把所知的莫达南侵的所有情报和用兵安排全都说出来，以此换取活命的机会。”
“别想耍花样，你和族人已经落到朕的掌握之中，假如之后朕对草原诸部用兵，却证明你们提供的军情有假，那么你们的族人一个也别想活命！”
莫河急哭了：“小人愿意配合陛下，但是还请给小人一个机会，劝说下族人。”
“他们说不定有人会自作主张，妄图欺瞒英明的陛下您，但只要小人提前劝说他们，打消他们的侥幸之心，必不会有假军情的。”
张子扬缓缓点了点头，挥手让亲卫带他们下去。
李源风则兴奋地道：“依陛下之计，此次我们把所有敌骑全部截住，短时间内，莫河一伙被全歼，我们天影军出兵的消息，绝不会传到莫达的耳朵里。”
草原骑兵还是极为灵活的，哪怕李源风也只敢保证“短时间”不走漏消息。
但只要时间拖长，他们未见莫河一伙回报，必能警觉他们在岳州出事了。
张子扬笑道：“所以，你立即将天影军集结起来，必须要抢在他们发现异常之前先给莫达一个惊喜！”
“臣领命！”
天影军兵力集结，却并没有引起敌军的警觉。
之前张子扬安排北疆防线的时候，早就把这些可能性料到了。
岳州北边乃是一整圈完整的防线，除非草原的主力全都杀过来，又或者已经灭掉了岳州主力，否则的话根本不敢靠近这一片的堡垒。
而在堡垒后方，天影军进行集结之时，则能完全瞒过敌军。
那些草原部族之前以为岳州大军因为畏惧而不敢出战，那么在他们真正看到天影军之前，都会如此认为，不可能防备到天影军已经在准备突袭。
张子扬并没有直接夺过李源风的统兵之权，只是鼓励地提点这位北疆的大将。
他之前命令岳州全力隐瞒自己已经北上的消息，就是要在关键之时起到作用。
……
莫达可汗最近的心情非常爽！
灭掉褚氏部族，还可以说他是靠着突袭之能。
很多草原部族私下议论，都说褚氏虽然成为了大乾的走狗，但对于草原部族还是留着情面，希望大家相安无事，根本没料到猎狐部族竟然下此辣手。
假如两大部族正面相拼，猎狐部族未必是褚氏部族的对手。
可是，现在这些议论全都被打消了。
莫达可汗自己都没想到，在出兵的关键时刻，他竟然得到了大乾内部的情报，而且现在已经证实这些情报都是真实的。
“可怜的中原人啊！只知道内部钩心斗角，自相残杀，从来都不能团结起来对抗我草原勇士。”
“难怪历代以来，中原王朝虽有强盛之时，但还经常被我草原铁骑压着打。”
莫达可汗对着众将领，尽情地嘲笑着中原人。
但是，他却似是忘记了，就在不久之前，他亲自对褚氏部族动手。
论起“自相残杀”这四个字，草原诸部相对于中原王朝，也是“不落下风”的。
其他几个部族首领，哪怕想到这一点，也只能露出尴尬的笑容，现在可没有人敢扫莫达可汗的威风。
他们也不得不承认，莫达现在称得上“指挥如神”，处处都能压制着大乾禁军。
出兵之前，他们受到多年积累下的畏惧之心，都觉得大乾禁军不好惹，现在看来，真是高估他们了。
在莫达可汗的指挥之下，他们说不定不需要付出太多的代价，便能把各地的大乾禁军各个击破！
莫达现在的威望极高。
草原之上，与猎狐部族鼎力的还有几个大部族，但是现在莫达可汗的威名已经把其他几位大汗完全压过了。
“大汗！既然我们在正面打得顺利，不如把岳州与云中二郡丢给后续出兵较晚的部族。”
“凭着咱们前期拿下的战绩，想来几位大汗也说不出反对的话吧。”
有些部族首领，看到猎狐部族势大，自然要抓住一切机会来讨好莫达可汗。
岳州和云中，因为地形原因，在整个北疆在防御设施和兵力上，都是难啃的硬骨头。
更重要的是，莫达带领他们先发起进攻，是占了突袭之利。
现在，岳州和云中两郡的守将，必定已经发觉不对，再想对他们发起突袭，几乎是不可能了。
莫达听到手下想出的“讨好计策”，心中却产生不悦之色。
若是他当众答应了这份提议，不仅可能得罪一个大部族，更是隐隐承认了自己现在的战绩，全是靠着突袭呀。
莫达可汗是真心觉得，自己的实力比大乾禁军更强！
灭掉褚氏部族之后，更有许多中小部族选择依附于自己，使得猎狐部族能汇聚起更强的骑兵。
就算岳州和云中的大军杀过来，大家正面交战，他照样能把所有的大乾禁军打趴下！
“休要胡言，我等在草原上以义气为先，而且我与几位大汗早已经结下血盟，岂能让他们刚刚南下就强攻岳州和云中？”
“大家先灭掉正面之敌，然后我们集合整个草原之力，岳州和云中，又何足道哉？”
他正借机表现自己的大意，却听到手下亲卫在帐外禀报。
“大汗，岳州有大军向我们杀来，其兵力极众，乃是天影军主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