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媚盯着控制台屏幕上的数据，很是兴奋。
这简直是送上门的绝佳机会。
完美的实验素材，不，是潜力巨大的对象。
屏幕上，代表方曜气血数值的曲线，正以惊人的斜率上扬。
起始点，134卡。
十分钟后，136卡。
二十分钟后，138卡。
秦媚凑近屏幕。
距离160卡，准中阶武者的门槛，只有20卡了！
按照这个速度下去，方曜根本不需要去考武道大学。
给他足够多的亚种病毒，他就能飞速冲到高级武者，甚至更高。
方曜的价值无可估量。
然而，就在秦媚激动，甚至开始幻想各种实验的时候。
屏幕上，那条凶猛上扬的曲线，在抵达140卡这个数字后，停了下来。
然后，就变成了一条平稳的直线。
气血数值，定格在了140卡整，再也不动了。
嗯？停了？
秦媚愣住了，皱起眉头。
为什么停了，病毒气溶胶浓度没变。
他身体吸收转化效率也没下降，甚至还在缓慢提升。
突然卡在140卡不动，这不符合逻辑。
除非他的身体达到了某种饱和，或者瓶颈。
不对。
准武者阶段，理论上没有绝对的瓶颈。
只要资源足够，或者天赋够强，气血之力完全可以一路飙升。
像楚云霄，高三就冲到接近160卡，就是最好的证明。
方曜这种吸收病毒就能变强的体质，比楚云霄的天赋更变态。
不可能卡在140卡。
就在秦媚想不通的时候。
玻璃容器内。
一直盘腿静坐的何镇岳，缓缓睁开了眼睛。
他浑浊但锐利的目光看向同样睁开眼的方曜。
“小子，了不起。”
何镇岳的声音有些沙哑，但中气十足。
“老夫在这鬼地方待了几年，见过不少天才，也见过不少怪胎。”
“但像你这样，把这要命的毒雾当补品，还能直接涨气血的，你是头一个。”
“半个小时，从134卡冲到140卡，这速度，啧啧。”
何镇岳摇了摇头，似乎有些感慨。
“老夫甚至以为，你会借着这股劲，一鼓作气冲破160卡，直接迈入中阶武者的门槛。”
“却没想到，你在140卡这里停住了。”
“为什么？”
何镇岳的目光锐利，似乎想看穿方曜。
方曜心里一惊。
这老头居然清楚自己的气血变化，自己明明一直内敛气息。
他的感知力实在太强了。
而且，老头似乎对吸收病毒提升气血这事，并不觉得特别奇怪，只是对停在140卡比较好奇。
这老头的身份很不简单。
“老爷爷眼力过人，小子佩服。”
方曜收起惊讶，恭敬地回答。
“晚辈也不知道为何会停滞，或许是身体达到了某种极限吧。”
他没说实话。
气血停滞的原因，他大概猜到了。
问题应该出在气血蛊身上。
气血蛊在疯狂吞噬病毒能量，转化为气血的同时，自身似乎也在发生某种变化。
好像在积蓄力量，准备着什么。
这种变化，导致了气血转化效率暂时达到了一个临界点，无法再快速提升。
但这些，他自然不会告诉外人。
何镇岳深深看了方曜一眼，也没追问。
他活了这么久，什么人没见过。
知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
“极限吗？或许吧。”
何镇岳点了点头，眼神里闪过一丝追忆和落寞。
“武道之路，本就充满了未知和变数。”
“当年老夫，也曾以为自己天下无敌，可最终…”
他苦笑一声，摇了摇头。
“罢了，不提也罢。”
他看向方曜，眼神里多了几分欣赏和期许。
“小子，我看你心性沉稳，天赋更是少见。”
“将来成就，不可限量。”
“若不是老夫当年与天灾一战，身中诅咒，困于此地。”
何镇岳的眼中闪过一丝厉芒和不甘。
“外面那所谓的亚种病毒，老夫翻手便可镇压。”
“不过，看到你这样的后起之秀，老夫也就放心了。”
“长江后浪推前浪，未来，终究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
天灾。
听到这两个字，方曜的心脏猛地一跳。
之前就听林副会长他们提过。
变异兽的等级，从最低的F级，到最高的SSS级。
但传说中，在SSS级之上，还有一种毁灭性的存在。
被人类称为天灾级。
这种级别的存在，代表着无法抗拒的灾难。
每一次出现，都伴随着巨大的破坏和死亡。
人类在其面前，非常渺小。
历史上，天灾级变异兽出现的次数很少。
每一次，都给人类文明带来了毁灭性的打击。
根据一些残存的史料记载。
最近的一次天灾级变异兽降临，就在八年前。
那一次，据说整个大夏联邦都差点覆灭。
是当时一位神秘的顶级强者出现，以一己之力，硬撼天灾。
最终虽然成功击退了天灾，拯救了亿万生灵。
但那位被后世尊称为镇国战神的强者，也从此消失。
有人说他战死了，与天灾同归于尽。
也有人说他重伤隐退，不知所踪。
众说纷纭，但都无法证实。
八年前，与天灾一战，身中诅咒。
方曜看着眼前这个气息沉稳但带着落寞的老者。
一个难以置信的念头，猛地从他脑海中冒了出来。
“老前辈，您…”
方曜的声音带着一丝轻微的颤抖。
“难道，八年前与天灾一战，拯救大夏的那位镇国战神…就是您？”
何镇岳听到镇国战神四个字，脸上露出一丝苦涩的笑容。
“呵呵，什么战神，不过是一个被诅咒缠身，苟延残喘的老头子罢了。”
他虽然没有正面承认，但这语气，几乎等同于默认了。
方曜心中掀起了巨浪。
眼前这个普通的老者，竟然真的是那位传说中的英雄。
那位以一人之力，挽救了大夏文明的顶级战神。
难怪他实力如此恐怖，感知如此敏锐。
难怪他对亚种病毒似乎并不放在眼里。
可这样一位盖世英雄，为何会身中诅咒，被困在这第七医疗所的特殊容器里？
当年的天灾之战，到底发生了什么？
方曜心中充满了疑问，但他知道，现在不是问这些的时候。
“前辈高义，晚辈…”
方曜想说些什么，却被何镇岳抬手打断了。
“虚名而已，没什么好说的。”
何镇岳的神色缓和了几分，看方曜时没那么疏离了。
他想了想，像是做了个决定，慢慢从宽大的囚服内侧摸东西。
结果，他掏出一件用粗黑布包成的长条物，大概一尺多，形状像一柄短刀。
何镇岳递给方曜。
“你我能见面，也是种缘分。”
“我困在这里这么久，东西也没地方落下。”
“这把刀陪了我一辈子，是我当年闯出名号用的家伙。”
他讲这话时，明显对那段过去还有点念想。
“以前，我就是靠它，一刀劈开天灾的核心。”
“但最后还是反被天灾拼命一击，中了那个怪诅咒。”
“刀多半也落了点影响，用起来变得稀奇古怪。”
“现在我身子越来越差，被诅咒压着，更是动不了一点真本事。”
“与其让它落灰，不如给你留作后手。”
何镇岳把刀塞给方曜。
“它叫斩天，是用罕见材料打造的，特别快，还带点破灭法则的痕迹。”
“你要是能用好，说不定有机会再扬它一回。”
“得嘱咐你一句。”
他的口气认真很多。
“这刀煞劲重，还有点灵性。”
“一般别拿出来，被逼到绝境想救命才好动用。”
“要不然，可能惹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