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室里暖气很足，檀健次翻出干净的毛巾递给她：“先擦干。”
凌妤绾接过，机械地擦拭着头发，水珠顺着发梢滚落，在地板上晕开一小片湿痕。
檀健次半蹲在她面前，握住她的手：“出什么事了？”
她没回答，只是低头看着他的手——修长、温暖，骨节分明，是一双适合弹钢琴的手。
也是她此刻唯一能抓住的安定。
“檀健次。”她突然开口，声音很轻，“我身边的事情太多了，也很危险。”
他抬眼看她，等她继续说下去。
“你还要选择继续和我在一起吗？”她终于抬眸，直视他的眼睛，“同样的危险，同样的麻烦，甚至可能会连累你。”
檀健次愣了下，随即笑了：“就这？”
凌妤绾皱眉：“我是认真的。”
“我知道。”他站起身，双手捧住她的脸，拇指轻轻擦去她脸颊上的雨水，“凌妤绾，我也是认真的”
檀健次俯身，额头抵住她的，声音低而坚定：“我不管你身边有多少危险，有多少秘密，既然你当初把我拉进这个局，就别想轻易甩开我。”
凌妤绾呼吸微滞：“可你根本不清楚这些事有多复杂……”
“那你就告诉我。”他打断她，“我们一起解决。”
她张了张嘴，最终只是闭上眼，额头抵在他肩上，低声说：“……我可能会害死你。”
檀健次笑了，手指穿过她半干的发丝：“那也比失去你强。”
凌妤绾靠在他肩上，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他的袖口，低声说：“我小时候在贵州上学，有两个女孩子和我玩得特别好，还有另外两个男生，我们一直是同学到高中结束。”
檀健次轻轻“嗯”了一声，手指穿过她的发丝，安静地听着。
“后来，其中的两个男生和一个女孩都选择了出国，就剩下……我和裴允。”她的声音微微发涩，“我爸妈那时反对我和他们玩，一看到我和他们在一起就骂我，我还害得他们三个一起被骂。”
檀健次捏了捏她的指尖：“这不怪你。”
“可他们可能一直怪着我。”她闭上眼，“尤其是……出国的那个女孩。”
檀健次察觉到她身体的紧绷，低声问：“她后来怎么了？”
凌妤绾沉默了很久，才说：“她……七年没联系我了。”
檀健次隐约猜到了什么，但没点破，只是把她搂得更紧了些：“或许她有苦衷。”
凌妤绾突然抬头，眼眶微红：“檀健次，你说……会不会有两个长得不一样，性格也完全不同的人，其实是……同一个人？”
檀健次怔了下，“整容。” 两人异口同声。
檀健次的手机铃声突兀地响起，打破了两人之间的氛围。
他皱眉，拇指悬在屏幕上方，犹豫着要不要拒绝。
凌妤绾却已经松开他的手臂，轻轻推了他一下：“去吧，刚好我还要回趟家里。”
檀健次握住她的手：“你一个人行吗？”
“我又不是小孩子。”她扯了扯嘴角，勉强露出一个笑，“再说，我爸妈在家。”
檀健次盯着她的眼睛看了几秒，确认她情绪还算稳定，才点头：“有事立刻给我打电话。”
“嗯。”
他转身离开，背影很快消失在雨幕中。凌妤绾站在原地，直到再也看不见他，才长长呼出一口气，转身朝家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