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的傍晚，A市的天空泛着淡淡橘光，蝉鸣断断续续。
沈砚舟背着行李箱，站在一幢老旧小区楼下，抬头看了一眼眼前的六层居民楼，嘴角微微扬起。
——这地方，藏得还挺深。
他低头看了眼手机上的地址确认无误，又扫了一眼微信置顶的聊天框：【江姐：钥匙在门口鞋柜抽屉里，自取，别打扰我。】
他啧了一声，自语：“冷淡得一如传说。”
拎着行李走进单元门，楼道狭窄，墙壁略显斑驳，隔音也不怎么好。他一路走上五楼，刚掏钥匙准备开门，背后忽然传来一道干脆利落的女声。
“你是沈砚舟？”
他回头，愣了两秒。
楼梯转角处，一双高跟鞋“哒哒哒”踩着节奏上来。女人穿着白衬衫配修身西裤，黑发利落盘起，妆容干净冷艳，一手提着公文包，一手拿着手机，气场两米八。
沈砚舟勾了勾唇角：“江晚吟小姐？”
女人没理他自来熟的语气，只上下打量他一番，目光停在他旧t恤上的“某外卖平台logo”时，轻飘飘地开口：
“租金按季度交，不准拖欠，水电你自己抄表，每月二十号交账。”
“房间不准带陌生人，厨房归你打扫，洗衣机坏了自己修，别找我报销。”
说完，她径直打开门走了进去，留下还站在门外的沈砚舟愣了一下，随后失笑，拎着行李跟了进去。
—
房子比他想象中整洁些，一室一厅，家具不多但布置得很有条理。窗边有一盆养得很好看的绿植，茶几上还摆着没喝完的咖啡。
江晚吟脱了高跟鞋，换上居家拖鞋，白衬衫外套一脱，露出里面简单的吊带背心。她显然不打算顾及屋里多了个男人的事实，径直走向厨房。
“你吃了吗？”她随口问。
沈砚舟：“还没呢。”
“那你做饭吧。”她语气自然得像是在说“太阳从东边升起”。
沈砚舟眨眨眼，嘴角一勾，乖巧地卷起袖子：“遵命，老板娘。”
江晚吟挑了下眉：“你说什么？”
“我说……房东小姐姐真飒。”
—
厨房里传来菜刀利落的切菜声，不一会儿，空气中飘出了饭香。
江晚吟靠在沙发上看文件，偶尔抬眼看厨房那个动作熟练的男人。明明一副吊儿郎当的外卖小哥模样，切菜洗锅却利落得像专业厨师。
这人到底什么来头？
她随意问：“你以前是干什么的？”
沈砚舟：“杂七杂八的都干过。跑外卖、写代码、修电脑、摆摊、拍视频、搞直播……”
“哦，斜杠青年？”
“更像是……试图体验生活的普通人。”
江晚吟没再追问，只淡淡说：“做好了记得叫我。”
十五分钟后，餐桌上摆了两菜一汤。
江晚吟尝了一口，眉头轻挑：“手艺不错。”
“当然，我可是从小吃自己做的饭长大的。”沈砚舟说得云淡风轻，眼底却滑过一丝暗芒。
—
饭后沈砚舟主动收拾碗筷，动作麻利，连台面都擦得干干净净。江晚吟看着他，忽然觉得这租客……或许挺划算。
她忽然想起什么，问：“你是独住吧？没有女朋友？”
沈砚舟一怔：“……单身。”
“很好。”江晚吟点点头，淡淡开口：“那你试试明天来我公司上班，助理辞职了，人正好缺着。”
沈砚舟：“……？”
“先试用一个月，表现不好就开除，不许追我，不许乱说话，服从安排。”
沈砚舟顿了顿，忽然笑得颇有深意：“老板娘这是……看上我了？”
江晚吟轻哼一声：“你工资太低，我看不下去。”
“所以你这是在……扶贫？”他一脸认真，“那我该以身相许来报恩吗？”
江晚吟站起身，收拾好文件包，一边往卧室走一边丢下一句：“你要真敢许，倒是可以考虑收下。”
房门“砰”地关上，沈砚舟站在客厅，一时间竟有点摸不清这女老板的脑回路。
不过——
他低头看了眼手机里的某份加密文件，指尖轻点，脸上漫出一抹玩味的笑。
“目标接触完成，阶段一执行中。”
任务正式开始。
只是他没想到，这场任务最先沦陷的——可能不是她，而是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