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低落，洛字清说不清楚。
——或许在难过对面的人是莫戒、又或许是在难过眼下的情况让他想不到其他的出路、再或许他难过在如此狼狈的情况居然还要和莫戒对打。
太多的可能性，让洛字清一时间陷入茫然，他只能一边护着夏月的身体，一边狼狈的躲避着莫戒的攻击。
可那样的躲避也只是徒劳，他的身体行动能力下降，这就导致他的躲避能力也大幅度下降。
莫戒五次攻击，他也只是躲过去一道，其他的攻击通通落在他的身上。
本来就虚弱被痛苦充斥着的身体，在眼下被灼烧感包裹，他仿佛是落入了火池一样浑身滚烫，意识也快速陷入模糊。
洛字清察觉到这里，他嘴角苦笑，他不是第一次和莫戒打架，但这是第一次见到莫戒的不放水，全力想要弄死他的情况。
再次躲过去一个火球后，洛字清蹲在地上大口喘气，面前的莫戒从刚出现到现在都没有开口说过话。
这样冷漠的态度洛字清也是第一次见到。
这样想着，洛字清他低着头想着对策，对他来说在这里将莫戒全力放倒是完全不划算。
更不要说……想着，洛字清侧眼看了一眼，旁边倒在地上被他放在能量罩中的夏月。
他还带着一个人。
这种情况，他压根没有能打得过莫戒的可能性。
虽然他可以以命换命的方式让莫戒清醒过来，可如果他死在这里，夏月的情况就无法恢复，外面的南智他也不放心。
所以，晚一点。
哪怕他先把他的好朋友安置好再死，也不迟。
他不会逃避，只是他放不下。
如果现在死掉的话，他会不甘心的。
——不甘心就这样死去。
而后，洛字清抬头看着已经抬脚向他这边走来的莫戒，他眼神不自主的包容，对他来说这并不是莫戒的主观意识。
而是黑雾操纵了莫戒的身体。
同时，莫戒的身体状况看上去，就仿佛是打过一场硬仗一样，只是跟他比起来，莫戒简直就是完发无损的样子。
莫戒来到洛字清的面前，空洞无神的双眼与之对视，洛字清完全不害怕的对视过去，他似乎透过双眸看向背后的黑雾。
想着，洛字清的眼神带上了一丝的挑衅。
刚做完，莫戒抬脚，在洛字清的目光下，莫戒的动作仿佛是放慢，而洛字清也知道他的情况已经无法躲过去。
他放松下来，像是认命，等待着莫戒将他踢飞，又或者用火球贯穿他的身子。
洛字清他想，只要不在这里死，被莫戒往死里打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大不了，以后不做他的老大了。
洛字清是这样想的，然而当下一秒莫戒抬脚将洛字清踢到，并且将脚踩在他的头上时。
洛字清脸上的笑容消失的无影无踪，嘴角也往下耷拉的同时，眼神里出现的是意外，而后是不耐烦。
那一刻，洛字清似乎忘记了是他先没有防备，任由莫戒对他进行的攻击。
可当莫戒真的做出来，同时将脚踩在他的头上时，洛字清他想。
莫戒还是死在这里算了。
被黑雾寄身归根结底也是因为莫戒太弱了，所以才会被寄身成功。
明明离开的时候一副信誓旦旦会回来的样子，但到头来还是要他把人捞回去。
洛字清面无表情的看着夏月的位置，而后他下一秒缓缓开了口。
“现在能顶号吗？”
******
那句话并不是对夏月说的。
反而是对着空气所说。
而在洛字清那样说完，也没有任何的声音回应。
可洛字清依旧继续开口，“我记得有两次机会是吧，现在全用吧。”
他决定了，就算要死。
死之前他要把莫戒这个狗崽子往死里打，最好把他的晶核掏出来踩烂。
——什么档次，踩他的头。
那样想着，洛字清闭上眼。
一分钟后，脑海中浮现出来了熟悉的声音，然而那道声音仿佛是被洛字清的情况下到，疯狂的尖叫。
【洛洛！好久不见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这是什么情况，洛洛！你的身体怎么会这么不好！血条快要变成零了！】
可洛字清只是面无表情的又重复了一遍，“顶号，两次全用。”
“就是现在。”
【明白了。】
刚被唤醒的小光团还没有弄明白现在的情况，更何况他检查了他洛洛的身体状况，这种情况根本不足以顶号。
但他没有提出这种担忧。
作为系统，要做的就是听从宿主的指令，而作为完美的系统，也要完美的帮自家宿主收尾。
洛字清看着夏月的情况，同时心里对于踩在他头上的那只脚越来越不耐烦，这样想着，意识开始陷入黑暗。
而后他仿佛至于虚空的环境，眼睁睁看着他的身体不经过他的控制而有所行动。
在看到那几乎没有任何情感的眼神时，洛字清也下达了最后的指令。
“往死里打。”
这样说完，洛字清转身似乎想要在虚空这里好好休息，但随后又想到了什么，他停下脚步。
“顶号的副作用什么。”
【洛洛，你现在的身体状况不足以达到顶号的状态，所以顶号的时间很短，或许是半小时，又或许是十几分钟。】
“我会死吗？”
【我不知道洛洛，顶号状态消失后，我也会再次处于睡眠状态，但是我只能说，洛洛到时候会很难受。】
“……是吗。”
难得的，洛字清没有因为即将到来的死亡而开心。
他摆了摆手，“交给你了。”
说完，他充当了观众，看着外面操纵他的身体，游刃有余将莫戒按在地上打的情况。
看到这里，洛字清挑眉，莫名其妙的觉得爽了。
而后他也看到即便是顶号了他的身体，但是夏月的保护罩也在加强，同时夏月的身体正在以肉眼可见的状况恢复。
那一刻，洛字清突然觉得他的这个“送他上天堂”系统，太对他的口味了。
不仅顶号帮他碾压式揍人，同时还能知道他的想法，将夏月的身体进行修复，最后还加强了能量罩。
还真是太了解他了。
想着，洛字清垂眸，他想，他现在可以准备迎接死亡的到来了。
可他却不想死在所有人的面前。
他想逃避。
所以，如果死亡真的到来。
——就请让他死在角落里。
哪怕环境肮脏也无所谓，只要不被人发现就好。
——这样就不会有人发现他，也就不会出现所谓的伤心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