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或许……就算真有那些秘密，也不是现在的她有资格探究的。
眼下，还是老老实实吃丹吧。
她努力忽略掉心底那残存的、如同针扎般的恐惧与猜测。
用两只前爪，抱住了那个比她还显眼的巨大食盆边缘。
动作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僵硬和……委屈。
她艰难地抬起头，用湿漉漉的黑眼睛飞快地瞥了萧砚一眼，声音细若蚊蚋：
“那个萧砚，……那我……我先去……消化一下？”
她实在不敢再待下去，生怕自己多待一秒，就会被那深不可测的眼神彻底看穿，或者被自己脑子里那些疯狂的念头逼疯。
萧砚并未看她，只是淡淡“嗯”了一声，算是允了。
清灰如蒙大赦！
她几乎是手脚并用，连拖带拽地，将那装满了废丹、重得让她龇牙咧嘴的巨大食盆，朝着殿外挪去。
那小小的身影，在空旷的大殿中，显得格外滑稽，又透着一股子说不出的辛酸。
一溜烟，她消失在了殿门之外。
只留下萧砚一人，站在原地，目光重新落回殿门关闭的方向，眼神幽深，不知在想些什么。
......
她回到洞府，看见小黑似乎还是没醒的样子，但能感觉到有灵气之类的微风浮动。
接着她看了一眼储物戒里那盆堆积如山的废丹。
吃，还是要吃的。
但或许，可以尝试着用萧砚教的方法，一边吃，一边……疏导、炼化？
哪怕效率再低，也比单纯地积攒那些定时炸弹要好。
打定主意，清灰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她闭上眼睛，小心翼翼地回忆着之前那种引导能量的感觉。
凝神，意守丹田。
这一次，她不再试图强行压制，而是学着去感受、去梳理。
过程依旧艰难，体内残余的能量依旧驳杂冲突，稍有不慎便会引起剧痛。
但比起之前在丹房里的濒死体验，已经好了太多。
丝丝缕缕不同属性的灵气，在她微弱的意念引导下，开始了缓慢的流转。
它们相互碰撞，相互消磨。
然后，以一种极其缓慢、近乎龟爬的速度，转化为一丝丝相对精纯的能量。
这能量悄然沉淀在她的丹田深处。
这个过程耗时耗力，进展微乎其微，如同愚公移山。
但清灰却完全沉浸其中，忘记了时间的流逝，也暂时忘却了恐惧。
不知究竟过去了多久。
直到一丝晨曦，顽强地透过洞口的缝隙，映照在她小小的身躯上。
清灰才带着满身的疲惫，缓缓睁开了眼睛。
她低头一看，地面上滚落了不少颜色各异的小药丸。
这些都是她刚才疏导能量时，身体不受控制“炼”出来的副产品。
大部分是气息狂暴、一点就炸的“炸炉丹”。
她不禁咂咂嘴，体内能量一狂暴，这炸炉丹的产量简直是biubiu~往外冒，拦都拦不住。
幸好万晴师姐她们不在，不然估计又要被当成宝贝搜刮走了。
她仔细感受了一下身体。
体内的灵力总量似乎没有增加多少。
但那种仿佛随时要将她撕裂的狂躁欲裂感，确实减轻了一些。
经脉中针扎般的刺痛感，也缓和了不少。
看来，萧砚那个冰块脸的方法，虽然过程吓鼠，但确实有效。
虽然每一步都像是在刀尖上跳舞，随时可能粉身碎骨，但终究是一条能让她活下去的路。
她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发麻的小爪子。
肚子也咕咕叫了起来，疏导能量消耗巨大。
她正准备从旁边那盆废丹小山里，叼两颗补充一下体力。
洞外，忽然传来一阵熟悉的、略带急促的脚步声。
“清灰师妹？清灰师妹你在吗？”
是李雪师姐的声音！
清灰连忙应了一声，声音因虚弱而有些沙哑：“在呢！师姐！”
很快，李雪的身影出现在洞口。
她脸上带着明显的焦急之色，看到清灰后，明显松了口气。
“你可算回来了！”李雪快步走进来，上下打量了她一下，似乎察觉到她气息有些虚弱，但没多问，“看你这样子，是去找过萧砚长老了？”
清灰有些不好意思地用小爪子挠了挠头顶的绒毛。
“嗯……我昨天找完萧长老后，感觉有点累，就回来……休息了一下。”她含糊道。
李雪此刻心急如焚，也没心思细究，直接拉起她的爪子。
“别休息了，快跟我走！林长老找你，有急事！”
“林长老？”清灰愣了一下，心头一跳。
那位看起来和蔼，实则也深不可测的长老找自己？
是为了继续盘问秘境里发生的事情？
还是想检查她的修炼进度？想到自己这奇葩的“以身炼丹”，她就一阵心虚。
李雪拉着她就往外走，语速飞快地解释：“是关于马上要开始的各宗门大比的事情！”
“你也是林长老的亲传弟子，她老人家特意点名叫你必须过去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