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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回 公子友两定鲁君 齐皇子独对委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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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庆父,字仲,是鲁庄公的庶兄,他的同母弟弟公子牙,字叔,是庄公的庶弟。庄公的同母弟弟还有公子友,因其手掌中天生有一个 “友” 字的纹路,便以此为名,字季,人们称他为季友。虽然兄弟三人同为大夫,但一来有嫡庶之分,二来只有季友最为贤能,所以庄公唯独亲近信任季友。

庄公即位的第三年,曾出游郎台,在台上看到党氏的女儿孟任,容貌极其美丽,便派内侍去召唤她。孟任拒绝了。庄公说:“你若依从了我,我就立你为夫人。” 孟任要求庄公立下盟誓,庄公答应了。孟任于是割破手臂,以血为誓,与庄公在台上同宿,之后庄公便将她带回宫中。一年多后,孟任生下一个儿子,取名般。庄公想立孟任为夫人,向母亲文姜请示。文姜不答应,一心要让儿子与娘家联姻,于是定下襄公刚出生的女儿为庄公的婚事。只因姜氏年纪尚小,直到二十岁时才娶进鲁国。所以孟任虽然没有被立为夫人,但那二十多年间,实际上掌管着六宫之事。等到姜氏嫁入鲁国成为夫人时,孟任已因病卧床不起。不久后,孟任去世,以妾的礼节下葬。姜氏嫁入鲁国许久都没有生子,她的妹妹叔姜陪嫁过来,生下一个儿子,名叫启。此前,庄公还有个妾风氏,是须句子的女儿,生了一个儿子叫申。风氏将申托付给季友,打算立申为继承人。季友说:“子般年纪更大。” 此事便作罢了。姜氏虽为夫人,但庄公想到她娘家与自己有杀父之仇,表面上对她有礼节,内心却并不宠爱。

公子庆父生得魁梧壮硕,气宇轩昂,姜氏看上了他,暗中派内侍往来传话,两人便私通起来,感情十分亲密。姜氏因此与叔牙结为一党,相约日后共同扶持庆父为君,叔牙为相。髯翁写诗道:“淫风郑卫只寻常,更有齐风不可当。堪笑鲁邦偏缔好,文姜之后有哀姜。”

庄公三十一年,一整个冬天都没有下雨,庄公打算举行雩祭来祈祷降雨。祭祀的前一天,在大夫梁氏的庭院中演练乐舞。梁氏有个女儿,容貌极为美丽,公子般对她心生爱慕,暗中与她来往,也有约定要娶她为夫人。这一天,梁女爬上梯子,隔着墙观看乐舞排练。圉人荦在墙外看到梁女的美貌,便站在墙下,故意唱歌来挑逗她。歌中唱道:“桃之夭夭兮,凌冬而益芳。中心如结兮,不能逾墙。愿同翼羽兮,化为鸳鸯。” 公子般也在梁氏家中观看雩祭演练,听到歌声便出来查看。看到是圉人荦,公子般十分生气,命令左右将他擒住,鞭打了三百下,打得他血流满地。荦再三哀求,公子般才将他释放。公子般把这件事告诉了庄公,庄公说:“荦如此无礼,就应该杀了他,不能只是鞭打。荦勇猛敏捷,天下无人能及,鞭打他,他必定会记恨你。” 原来圉人荦力气极大,他曾登上稷门城楼,飞身而下,落地后又纵身一跃,便用手攀住了楼屋的一角,并用手摇晃,整个楼都跟着震动。庄公劝公子般杀了荦,也是因为畏惧他的勇猛。子般说:“他不过是个匹夫,有什么可担心的?” 圉人荦果然怨恨子般,于是投靠到庆父门下。

第二年秋天,庄公病重,心中怀疑庆父有不轨之心。他故意先召来叔牙,询问自己身后之事。叔牙果然极力称赞庆父的才能,说:“如果庆父主持鲁国国政,国家就有希望了。况且父死子继,兄终弟及,这是鲁国的惯例。” 庄公没有回应。叔牙离开后,庄公又召来季友询问。季友回答说:“您和孟任有过盟誓。既然已经立她为妾,怎么能再废掉她的儿子呢?” 庄公说:“叔牙劝我立庆父,你怎么看?” 季友说:“庆父残忍,对亲人都无情,不是做君主的料。叔牙偏袒他的兄长,他的话不能听。我会拼死侍奉子般。” 庄公点头,之后便不能言语了。季友出宫后,急忙让内侍传达庄公的口信,让叔牙在大夫针季的家中等候,说马上就有君命到来。叔牙果然前往针氏家中。季友便封了一瓶毒酒,让针季去毒死叔牙。他还亲手写了一封信给叔牙,信中说:“国君有令,赐公子一死。公子喝下这酒死去,子孙后代能保住地位。否则,家族就要被灭了!” 叔牙不肯服毒,针季抓住他的耳朵强行灌下。不一会儿,叔牙七窍流血而死。史官写诗评论毒杀叔牙这件事:“周公诛管安周室,季友酖牙靖鲁邦。为国灭亲真大义,六朝底事忍相戕。”

当晚,庄公去世。季友侍奉公子般主持丧事,并告知国人明年更改公子般主持丧事,并告知国人明年更改年号。各国都派人前来吊唁,这是后话。

到了冬天十月,子般念及外家党氏的恩情,听说外祖父党臣病死,便前去吊丧。庆父秘密召来圉人荦,对他说:“你难道忘了被鞭打后背的仇恨吗?蛟龙离开水,连普通人都能制服它。你为什么不在党氏那里报仇呢?我会为你做主。” 荦说:“如果公子相助,我怎敢不听从您的命令!” 于是,荦怀揣利刃,趁夜奔向党大夫家。当时已是三更时分,他翻墙进入,潜伏在屋外。到了天亮时,小内侍开门取水,圉人荦突然冲进寝室。子般刚下床穿鞋子,惊讶地问道:“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荦说:“来报去年被你鞭打后背的仇!” 子般急忙拿起床头的剑砍向荦,砍伤了荦的额头,脑袋都破了。荦左手挡住剑,右手握着利刃刺向子般,刺中了子般的胁部,子般当场死去。内侍惊慌地报告党氏,党氏家中众人拿着兵器一起来攻打荦。荦因为脑袋受伤无法战斗,被众人乱刀砍成肉泥。季友听说子般遇害,知道是庆父所为,担心灾祸殃及自己,便逃到陈国避难。庆父假装不知情,将罪责推到圉人荦身上,灭掉了他的家族,以此向国人解释。夫人姜氏想趁机立庆父为君,庆父说:“还有两个公子在,不把他们斩尽杀绝,我还不能取而代之。” 姜氏问:“那应该立申为君吗?” 庆父说:“申年纪大了,难以控制,不如立启。” 于是,庆父为子般发丧,以发送讣告为名,亲自前往齐国,告知子般的变故,并贿赂竖貂,立子启为君。子启当时年仅八岁,这就是闵公。闵公是叔姜的儿子,叔姜是夫人姜氏的妹妹。闵公是齐桓公的外甥。

闵公对内畏惧哀姜,对外害怕庆父,想借助外家的势力来巩固自己的地位。于是,他派人约齐桓公在落姑之地会面。闵公拉着齐桓公的衣服,秘密诉说庆父在国内制造内乱的事,眼泪止不住地流。齐桓公问:“如今鲁国大夫中谁最贤能?” 闵公说:“只有季友最贤能,他现在在陈国避难。” 齐桓公说:“为什么不把他召回来呢?” 闵公说:“我担心庆父会起疑心。” 齐桓公说:“只要说是我的意思,谁敢违抗?” 于是派人以齐桓公的名义,到陈国召回季友。闵公在郎地等候,等季友到达郎地后,两人一同乘车回国,闵公立季友为相。对外声称这是齐侯的命令,不敢不遵从。这一年是周惠王六年,也是鲁闵公元年。

这年冬天,齐侯又担心鲁国的君臣地位不稳,派大夫仲孙湫前去问候,同时观察庆父的动静。闵公见到仲孙湫,泪流满面,说不出话来。后来仲孙湫见到公子申,与他谈论鲁国的事情,公子申说得头头是道。仲孙湫说:“这是治理国家的人才啊!” 他嘱咐季友要好好对待公子申,并劝说季友尽早除掉庆父。季友伸出一只手掌给他看,仲孙湫立刻明白了孤掌难鸣的意思,说:“我会向我们国君说明,倘若有紧急情况,齐国不会坐视不管。” 庆父带着丰厚的礼物来见仲孙湫,仲孙湫说:“如果公子能忠于国家,我们国君也会受益,岂止是我呢?” 坚决推辞,没有接受礼物。庆父心怀恐惧地退下了。仲孙湫辞别闵公回国,对齐桓公说:“不除掉庆父,鲁国的灾难就不会停止!” 齐桓公说:“我派兵去除掉他,怎么样?” 仲孙湫说:“庆父的凶恶还没有完全显露出来,现在讨伐他名不正言不顺。我看他的志向,不甘心居于人下,肯定还会有变故。等他再次发动变故时再诛杀他,这是成就霸王之业的机会。” 齐桓公说:“好。”

闵公二年,庆父篡夺君位的想法越发急切,只是因为闵公是齐侯的外甥,而且季友忠心辅佐,他不敢轻举妄动。一天,守门人来报告:“大夫卜齮前来拜访。” 庆父将卜齮迎进书房,见卜齮怒气冲冲,便询问他的来意。卜齮诉苦说:“我的田地与太傅慎不害的田庄相邻,被慎不害强行夺去。我去告诉主公,主公却偏袒他的师傅,反而劝我让步。我咽不下这口气,特意来投奔公子,希望您能在主公面前为我说句话。” 庆父屏退随从,对卜齮说:“主公年幼无知,即使我说了他也不会听。你要是能做成大事,我帮你杀了慎不害,怎么样?” 卜齮说:“季友还在,我怕事情不成。” 庆父说:“主公童心未泯,经常夜里从武闱出去,在街市上游玩。你派人埋伏在武闱,等他出来时将他刺杀,就说是盗贼干的,谁能知道真相呢?我以国母的名义,代立为君,驱逐季友就易如反掌了。” 卜齮答应了。于是,卜齮找来勇士秋亚,交给他锋利的匕首,让他埋伏在武闱。闵公果然夜里外出,秋亚突然冲出来,刺杀了闵公。左右侍从大声呼喊,抓住了秋亚。卜齮带领家丁赶来,将秋亚夺走。庆父在家中杀了慎不害。季友得知变故,连夜敲开公子申的门,将他叫醒,告知庆父制造的叛乱,两人一同逃到邾国避难。髯翁写诗道:“子般遭弑闵公戕,操刃当时谁主张?鲁乱尽由宫阃起,娶妻何必定齐姜!”

鲁国人一向敬服季友,听说鲁侯被杀,相国出逃,全国上下群情激愤,都怨恨卜齮,痛恨庆父。当天,城中百姓罢市,一下子聚集了上千人,他们先包围了卜齮的家,将卜齮全家杀光。众人又打算攻打庆父,聚集的人越来越多。庆父知道人心背离,想要出逃。他想起齐侯曾借助莒国的力量复国,齐国与莒国有恩,自己可以通过莒国向齐国解释。况且文姜原本与莒国的医生有交情,如今的夫人姜氏,是文姜的侄女,有这层关系,凡事都能托付。于是,庆父便换上便服,扮成商人,车上装满财物,逃到了莒国。夫人姜氏听说庆父逃到莒国,觉得自己也难以安身,也想到莒国躲避。身边的人说:“夫人因为庆父的缘故,得罪了国人,现在又去同一个国家,谁能接纳您呢?季友在邾国,众人都支持他,夫人不如去邾国,向季友乞求怜悯。” 于是,姜氏逃到邾国,求见季友。季友拒绝见她。

季友听说庆父和姜氏都出逃了,便带着公子申回到鲁国,同时派人向齐国告难。齐桓公对仲孙湫说:“现在鲁国没有国君,我们趁机夺取鲁国,怎么样?” 仲孙湫说:“鲁国是秉持礼仪的国家,虽然遭遇弑君之乱,但这只是一时的变故,人心还没有忘记周公,不能夺取它。况且公子申熟悉国家事务,季友有平定叛乱的才能,一定能安定百姓,我们不如趁机帮助他们。” 齐桓公说:“好。” 于是命令上卿高傒,率领南阳甲士三千人,吩咐高傒见机行事:“公子申如果确实能够主持国家大事,就扶立他为君,以修好邻国关系;不然,就吞并鲁国的土地。” 高傒领命出发。他来到鲁国时,公子申和季友也刚好到达。高傒见公子申相貌端庄,谈吐有条理,心中十分敬重。于是,他与季友商定计策,拥立公子申为君,这就是僖公。高傒让甲士帮助鲁国人修筑鹿门之城,以防邾国和莒国来犯。季友派公子奚斯跟随高傒到齐国,感谢齐侯安定鲁国的功劳。同时,,感谢齐侯安定鲁国的功劳。同时,派人到莒国,打算借助莒国人之手杀掉庆父,并许以丰厚的贿赂。

庆父逃到莒国的时候,车上载着鲁国的宝器。他通过莒国的医生把这些宝器献给了莒国国君,莒君收下了。后来,莒君又贪图鲁国送来的丰厚贿赂,便派人对庆父说:“莒国狭小,害怕因为公子您而引发战争,请公子改去别的国家吧。” 庆父还没来得及动身,莒君就下令驱逐他。庆父想到竖貂曾接受过自己的贿赂,和自己关系不错,于是打算从邾国前往齐国。齐国边境的官吏向来知道庆父作恶多端,不敢擅自让他入境,庆父只好暂住在汶水边上。

恰好公子奚斯到齐国答谢完毕,返回途中来到汶水,与庆父相遇。奚斯想带庆父回国,庆父说:“季友肯定不会容我。子鱼,你要是能替我传话,求他顾念先君的血脉,留我一条性命,让我做个普通百姓,我就算死了也会感激不尽!” 奚斯回到鲁国复命,便把庆父的话转达给了僖公。僖公打算答应庆父的请求,季友却说:“如果不诛杀弑君的人,拿什么来警戒后人呢?” 他私下里对奚斯说:“庆父要是自杀,还可以为他立后代,不至于断绝他的祭祀。” 奚斯领命,再次前往汶水边上。他想把季友的话告诉庆父,却难以开口,于是在门外放声大哭。庆父听到哭声,知道是奚斯来了,长叹一声说:“子鱼不进来见我,却哭得这么悲伤,我是在劫难逃了!” 于是解下腰带,在树上上吊自杀。奚斯进屋为庆父入殓,然后回去向僖公禀报,僖公不禁连连叹息。

这时,忽然有人来报:“莒君派他的弟弟嬴拿,率领军队来到边境。听说庆父已经死了,特地来索要答谢的贿赂。” 季友说:“莒人并没有擒获并押送庆父,怎么能居功呢?” 于是主动请求率领军队去迎敌。僖公解下自己佩戴的宝刀赠给季友,说:“这把刀名叫‘孟劳’,长度不满一尺,却锋利无比,叔父您收好。” 季友把刀挂在腰间,谢恩后出发。

军队行进到郦地,莒国公子嬴拿已经摆好阵势等待。季友心想:“鲁国刚立国君,国事还不稳定,如果作战失败,人心就会动摇。莒拿贪婪又没有谋略,我应该用计取胜。” 于是,他来到阵前,邀请嬴拿当面交谈。季友对嬴拿说:“我们两人之间的矛盾,士卒有什么罪过呢?听说公子力大无穷,擅长搏斗,我提议我们各自放下武器,徒手较量一番,怎么样?” 嬴拿说:“太好了!” 双方约定让军士后退,就在战场上开始搏斗。两人你来我往,一时间难分高下。大约斗了五十多个回合,季友的儿子行父,当时年仅八岁,季友十分疼爱他,这次也把他带到了军中。行父在一旁观看战斗,见父亲久战不胜,便大声呼喊:“‘孟劳’在哪里?” 季友听后,突然醒悟过来,故意露出一个破绽,让嬴拿逼近一步。季友迅速转身,从腰间拔出 “孟劳” 刀,反手一挥,嬴拿连眉带额,天灵盖被削去了半边。刀刃上竟然没有沾血,这果然是一把宝刀!莒军见主将被劈倒,还没交锋,就纷纷逃命。季友大获全胜,高唱凯歌回朝。

僖公亲自到郊外迎接季友,封他为上相,把费邑赐给他作为采地。季友上奏说:“我和庆父、叔牙都是桓公的孙子,我为了国家,毒死叔牙,逼死庆父,大义灭亲,实在是不得已。如今他们二人都没有了后代,而我独自享受荣耀和爵位,拥有大片封邑,我有什么脸面去见地下的桓公呢?” 僖公说:“他们二人犯上作乱,给他们封邑难道不是不合典制吗?” 季友说:“他们虽有犯上之心,但并没有实际的谋反行动,况且他们的死也不是因为受到刑罚。应该为他们都建立后代,以彰显亲族之间的情谊。” 僖公听从了他的建议。于是,让公孙敖继承庆父的后代,这就是孟孙氏。庆父字仲,后人以他的字作为姓氏,本来叫仲孙,因为避讳庆父的恶行,改为孟氏。孟孙氏的采地在成地。又让公孙兹继承叔牙的后代,这就是叔孙氏,采地在郈地。季友的采地在费邑,又加封汶阳的田地,这就是季孙氏。从此,季、孟、叔三家鼎足而立,共同执掌鲁国国政,被称为 “三桓”。就在这一天,鲁国的南门无缘无故地崩塌了。有见识的人认为,南门高大却突然倾倒,预示着日后必定会有衰败的灾祸,这种征兆已经显现出来了。史官写诗道:“手文征异已褒功,孟叔如何亦并封?乱世天心偏助逆,三家宗裔是桓公。”

齐桓公得知姜氏在邾国,就对管仲说:“鲁桓公、鲁闵公都不得善终,都是因为我齐国姜氏的缘故。如果不加以声讨,鲁国人必定会以此为戒,两国的姻亲关系也就断绝了。” 管仲说:“女子出嫁后就跟随夫家,她得罪了夫家,娘家是不能去声讨的。您要是想处理这件事,应该隐秘行事。” 齐桓公说:“好。” 于是派竖貂前往邾国,送姜氏回鲁国。姜氏走到夷地,住在馆舍里。竖貂告诉姜氏:“夫人参与弑杀两位国君,齐、鲁两国无人不知。夫人即便回国,又有什么脸面去见太庙呢?不如自行了断,还能保全自己的名声。” 姜氏听后,关上门哭泣。到了半夜,屋里没了动静。竖貂开门查看,发现姜氏已经上吊自杀了。竖貂告知夷地的官员,让他们办理丧事,然后迅速飞报给僖公。僖公迎接姜氏的灵柩回国,按照礼仪安葬。僖公说:“母子之情,不能断绝。” 给姜氏谥号为哀,所以称她为哀姜。八年后,僖公因为庄公没有合适的配偶,仍然把哀姜的牌位祔祭在太庙。这实在是过于宽厚的做法。

齐桓公自从救援燕国、平定鲁国之后,威名更加远扬,诸侯们都心悦诚服。齐桓公也越发信任管仲,专心于饮酒、打猎,享受生活。一天,齐桓公在大泽的岸边打猎,竖貂为他驾车。车马飞驰,众人正兴致勃勃地比赛射箭。突然,齐桓公停下目光,凝视着前方,半晌没有说话,脸上露出恐惧的神色。竖貂问道:“您瞪大了眼睛在看什么呢?” 齐桓公说:“我刚才看到一个鬼物,形状怪异可怕,过了很久才消失,这恐怕是不祥之兆吧!” 竖貂说:“鬼是属阴的东西,怎么敢在白天出现呢?” 齐桓公说:“先君在姑棼打猎时就见过大野猪,那也是在白天。你赶紧给我把仲父召来。” 竖貂说:“仲父又不是圣人,怎么能知晓鬼神之事呢?” 齐桓公说:“仲父能认出‘俞儿’,怎么能说他不是圣人呢?” 竖貂说:“您之前先描述了俞儿的样子,仲父是迎合您的心意,编出好听的说法来鼓励您出征。现在您只说见到鬼,不要透露鬼的样子,如果仲父说的和您见到的一样,那就证明仲父确实是圣人,没有欺骗您。” 齐桓公说:“好。” 于是赶快驾车回宫,心中充满了疑虑和恐惧,当晚就患上了重病,如同疟疾一般。

第二天,管仲和各位大夫前来探问病情。齐桓公把管仲召来,跟他说起见到鬼的事:“我心里害怕,不敢说出口,仲父你试着说说鬼的样子。” 管仲回答不上来,说:“请让我去打听一下。” 竖貂在一旁笑着说:“我就知道仲父说不出来。” 齐桓公的病情越发严重,管仲十分担忧,便在门上张贴告示:“如果有人能说出主公见到的鬼的样子,就把封邑的三分之一赠送给他。”

有一个人,戴着斗笠,穿着破旧的衣服前来求见管仲。管仲向他作揖,请他进来。那人问:“国君生病了吗?” 管仲说:“是的。” 那人又问:“国君是见到鬼才生病的吧?” 管仲再次回答:“是的。” 那人接着问:“国君是在大泽中见到鬼的吗?” 管仲说:“你能说出鬼的样子吗?如果能,我就和你共享家业。” 那人说:“请让我见到国君,当面说给他听。” 管仲带着他到寝室去见齐桓公。此时,齐桓公正坐在层层垫子上,两个妇人在为他按摩后背,两个妇人在为他捶腿,竖貂捧着药汤,站在一旁等候他饮用。管仲说:“国君的病,有人能说出病因,我已经把他带来了,国君可以召见他。”

齐桓公把那人召进来,看到他戴着斗笠,穿着破旧,心里很不高兴,急忙问道:“仲父说能认出鬼的人就是你?” 那人回答:“主公是自己伤害了自己,鬼怎么能伤害主公呢?” 齐桓公问:“那么到底有没有鬼呢?” 那人回答:“有。水中有鬼叫‘罔象’,土丘上有鬼叫‘峷’,山上有鬼叫‘夔’,野外有鬼叫‘彷徨’,大泽中有鬼叫‘委蛇’。” 齐桓公说:“你说说‘委蛇’的样子。” 那人说:“那‘委蛇’,身体像车轮那么大,长度像车辕,穿着紫色衣服,戴着红色帽子。这种东西,讨厌听到车马轰鸣的声音,一听到就会双手捧着脑袋站着。它不轻易出现,见到它的人必定能称霸天下。” 齐桓公听后,开心地笑了起来,不知不觉站起身说:“这正是我见到的!” 于是,他顿时觉得精神爽朗,病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齐桓公问:“你叫什么名字?” 那人回答:“我叫皇子,是齐国西部边境的农夫。” 齐桓公说:“你可以留下来在我这里做官。” 于是想封他为大夫。皇子坚决推辞说:“您尊崇王室,抵御四方蛮夷,安定中原,抚慰百姓,让我能一直做太平盛世的百姓,不妨碍我务农就足够了,我不想做官。” 齐桓公说:“真是高士啊!” 赏赐给他粮食和布帛,命令有关部门免除他家的赋税徭役。齐桓公又重重赏赐了管仲。竖貂说:“仲父说不出鬼的样子,而皇子能说出来,仲父怎么能接受赏赐呢?” 齐桓公说:“我听说,‘独断专行的人昏庸,善于听取众人意见的人明智’。如果没有仲父,我根本就听不到皇子的话。” 竖貂这才心服口服。

这一年是周惠王十七年。狄人侵犯邢国,又调兵攻打卫国。卫懿公派人到齐国告急。各位大夫请求救援卫国,齐桓公说:“讨伐山戎的战事刚刚结束,百姓还未从创伤中恢复。暂且等到来年春天,会合诸侯一起去救援吧。” 这年冬天,卫国大夫宁速来到齐国,说:“狄人已经攻破卫国,杀死了卫懿公。现在打算迎接公子毁回国做国君。” 齐侯大惊道:“没有早点救援卫国,我真是罪责难逃啊。” 不知道狄人是如何攻破卫国的,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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