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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回 吴用使时迁盗甲 汤隆赚徐宁上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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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诗这样写道:

雁翎铠甲人稀见,寝室高悬未易图。

寅夜便施掏摸手,潜行不畏虎狼徒。

河倾斗落三更后,烛灭灯残半夜初。

神物窃来如拾芥,前身只恐是钱驴。

话说当时汤隆对着众头领说道:“小可我祖祖辈辈以打造军器为生,先父凭借这门手艺,得到老种经略相公的赏识,得以担任延安知寨。先朝的时候,曾用这连环甲马取得胜利,如今要破这连环甲马阵,必须用钩镰枪才行。汤隆我家祖传有钩镰枪的画样,若要打造,现在就能着手。我虽然会打造,却不会使用。要是找会使钩镰枪的人,那就非我那位姑舅哥哥莫属。他在东京,担任金枪班教师。这钩镰枪法,只有他一个教头会,他家世代相传,从不外传。无论是在马上,还是步行,使用起来都有独特的法则,端的是神出鬼没。” 话还没说完,林冲问道:“莫不是现任金枪班教师徐宁?” 汤隆回答道:“正是此人。” 林冲说:“你要不提起,我都忘了。这徐宁的金枪法、钩镰枪法,那可真是天下独一无二。我在京师的时候,经常和他相会,一起较量武艺,彼此敬重,相处得十分融洽。只是怎样才能把他请到山上来呢?” 汤隆说:“徐宁的先祖留下一件宝贝,世间独一无二,是他们家的镇家之宝。我当年曾跟随先父去东京探望姑姑时,多次见过,是一副用雁翎砌成的圈金甲。这副甲穿在身上,又轻便又稳当,刀剑箭矢都难以穿透,人们都称它为赛唐猊。有很多贵公子想见识见识,可他轻易不肯给人看。这副甲对他来说,就如同性命一般重要,平时用一个皮匣子装着,一直挂在卧房中梁上。要是能先把他这副甲弄到手,不怕他不来这里。” 吴用说:“要是这样的话,那也没什么难的。咱们这里有高手弟兄,这次就派鼓上蚤时迁走一趟。” 时迁立刻应道:“只怕那里没有这东西,要是真有,不管怎样我都要把它取来。” 汤隆说:“你要是能把甲盗来,我就负责把他骗上山。” 宋江问道:“你打算怎么把他骗上山?” 汤隆在宋江耳边低声说了几句,宋江听了,笑着说:“这计策妙极了!”

吴学究接着说:“还得再派三个人,一同前往东京:一个去京城收买烟火药料以及炮内用的药材,两个去接凌统领的家小。” 彭玘听了,起身向宋江禀报说:“要是能有一个人到颍州把我的家眷接到山上来,那真是感激不尽。” 宋江说:“团练放心,你们二位写好书信,我自会派人去办。” 于是,宋江叫来杨林,让他带上金银和书信,带领随从前往颍州接彭玘将军的家小;让薛永扮作耍枪棒卖药的,前往东京接凌统领的家小;让李云扮作客商,一同前往东京收买烟火药料等物品。乐和跟随汤隆同行,还能帮着薛永往来照应。安排妥当后,先送时迁下山出发了。接着,又让汤隆打造一把钩镰枪作为样品,让雷横负责监督。原来雷横的祖上也是打铁出身。

再说汤隆打造好钩镰枪的样品,让山寨里打造军器的工匠照着样子打造,有雷横监督,此事暂且不提。

大寨摆下送行的筵席,杨林、薛永、李云、乐和、汤隆告别众人下山去了。第二天,又送戴宗下山,让他往来探听消息。这其中的事情,一时难以尽述。

这里且说时迁离开梁山泊,在身上藏好暗器和各种行窃工具,一路上辗转来到东京,找了一家客店住下。第二天,他走进城里,打听金枪班教师徐宁的家在哪里。有人指点他说:“进了班门,靠东边第五家,那扇黑角子门就是。” 时迁走进班门,先观察了前门的情况;随后又绕到后面,查看后门,只见是一堵高墙,从墙外能望见里面有两间小巧的楼屋,旁边还有一根支撑的戗柱。时迁看了一会儿,又到街坊上打听:“徐教师在家吗?” 有人回答说:“他可能在宫里当值,还没回来。” 时迁又问:“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那人说:“要到晚上才回来,五更天就得进宫随班当值。” 时迁道了声 “打扰了”,便回到客店,拿上行窃工具,藏在身上,嘱咐店小二说:“我今晚可能不回来了,你照看好我的房间。” 店小二说:“您放心去办事,保管不会出差错。”

再说时迁进了城,买了些晚饭吃了,便来到金枪班徐宁家附近查看,却没找到一个合适的藏身之处。眼看天色渐渐黑了下来,时迁悄悄溜进班门。这天夜里,正值寒冬,没有月光。时迁看到土地庙后面有一棵大柏树,便用双腿夹住树干,一节一节地往上爬,爬到树顶,像骑马一样坐在树枝上。他静静地张望,只见徐宁回来了,走进家里。又看到班里有两个人提着灯笼出来关门,用一把锁锁好后,各自回家去了。这时,早听到谯楼上的禁鼓敲响,已经是初更时分。只见:

角韵才闻三弄,钟声早转初更。云寒星斗无光,露散霜花渐白。六街三市,但闻喝号提铃;万户千家,各自关门闭户。对青灯学子攻经史,秉画烛佳人上绣床。

这时迁见班里静悄悄的,便从树上溜了下来,来到徐宁家后门边,从墙上翻了过去,没费一点力气。他往里面一看,是个小小的院子。时迁趴在厨房外面张望,看到厨房灯还亮着,两个丫鬟还在收拾东西。时迁顺着戗柱爬到博风板旁边,伏在那里。他往楼上望去,只见金枪手徐宁和娘子正对着炉火坐着,怀里抱着一个六七岁的孩子。时迁再看卧房里,见梁上果然挂着一个大皮匣子。卧房门口挂着一副弓箭、一口腰刀,衣架上挂着各种衣服。徐宁喊道:“梅香,你来帮我把衣服叠好。” 下面一个丫鬟走上楼来,先在旁边的春台上叠了一件紫绣圆领,又叠了一件官绿衬里袄子,还有下面的五色花绣踢串,一个护项彩色锦帕,一条红绿结子,连同一包手帕。另外用一个小黄帕包着一条双獭尾荔枝金带,也放在包袱里,把包袱放在烘笼上。时迁都看在眼里。

大约到了二更以后,徐宁收拾好准备上床睡觉。娘子问道:“明天还去当值吗?” 徐宁说:“明天天子要驾幸龙符宫,我得早起五更去伺候。” 娘子听了,便吩咐丫鬟说:“官人明天五更要出去随班,你们四更起来烧热水,准备点心。” 时迁心里琢磨:“看来梁上那个皮匣子,就是装着宝甲的。我要是趁半夜下手倒好,可要是闹起来,明天出不了城,那可就误了大事!还是等到五更再下手不迟。” 他听到徐宁夫妻两人上床睡了,两个丫鬟在房门外打地铺,房里桌上点着一盏灯。不一会儿,这五个人都睡着了。两个丫鬟伺候了一整天,十分困倦,也都沉沉睡去。时迁悄悄溜下来,从身上拿出一个芦管儿,对着窗棂眼轻轻一吹,就把那盏灯吹灭了。

等到四更左右,徐宁醒了,便叫丫鬟起来烧热水。两个丫鬟从睡梦中醒来,看到房里没了灯,叫道:“哎呀,今晚灯怎么灭了!” 徐宁说:“你们还不去后面拿灯,要等到什么时候。” 其中一个丫鬟下楼,胡梯发出响声,时迁听到后,顺着柱子一溜,来到后门边,躲在黑影里。听到丫鬟打开后门出来,又去开墙门,时迁便悄悄潜入厨房,贴身在厨桌下面。丫鬟拿了灯火进来,看了看,又去关门,然后到灶前烧火。另一个丫鬟也起来生炭火,上楼去了。过了一会儿,水烧开了,丫鬟捧着面汤上楼,徐宁洗漱完毕,叫丫鬟烫些热酒上来。丫鬟把肉食和炊饼端上去,徐宁吃完后,让把饭给外面当值的人吃。时迁听到徐宁下楼,叫伴当吃了饭,背着包袱,拖着金枪出门。两个丫鬟点着灯送徐宁出去,时迁便从厨桌下出来,上楼去,从槅子边一直溜到梁上,伏下身子。两个丫鬟又关上门户,吹灭灯火,上楼来,脱了衣服,倒头就睡。

时迁听那两个丫鬟睡着了,在梁上用芦管儿对着灯一吹,灯又灭了。时迁便从梁上轻轻解开皮匣子,正准备下来,徐宁的娘子醒了,听到响声,对丫鬟说:“梁上什么响?” 时迁学老鼠叫,丫鬟说:“娘子没听到是老鼠叫吗?它们打架,才这么响。” 时迁就学着老鼠厮打的声音,溜了下来,悄悄地打开楼门,慢慢地背着皮匣子,走下胡梯,从里面一直走到外门。来到班门口,已经有随班的人出门了,四更时门就开了锁。时迁得到皮匣子,混在人群中,趁着热闹出去了。有诗为证:

狗盗鸡鸣出在齐,时迁妙术更多奇。

雁翎金甲逡巡得,钩引徐宁大解危。

且说时迁奔出城外,来到客店门前,此时天色还没亮。他敲开店门,到房里取出行李,捆扎成一担挑着,算清房钱,离开客店,向东走去。走了四十多里路,才到一家食店,生火做饭吃,这时,只见一个人匆匆走进来。时迁一看,不是别人,正是神行太保戴宗。戴宗见时迁已经得手,两人便悄悄说了几句话,戴宗说:“我先把甲送回山寨,你和汤隆慢慢过来。” 时迁打开皮匣子,取出那副雁翎锁子甲,用包袱包好。戴宗把它拴在身上,出了店门,施展神行法,直奔梁山泊而去。

时迁把空皮匣子大大方方地拴在担子上,吃完饭后,付了打火钱,挑起担子,出了店门就走。走到二十里路的时候,碰到了汤隆,两人便走进一家酒店里商量起来。汤隆说:“你就按照我说的,沿着这条路走。但凡路过酒店、饭店、客店,要是看到门上有白粉圈儿,你就在那家店里买酒买肉吃,在客店里就住下,特意把这个皮匣子放在显眼的地方。在离这里一段路的地方等我。” 时迁依计而去。汤隆则不紧不慢地喝了一会儿酒,然后朝着东京城里走去。

且说徐宁家里,天亮后两个丫鬟起床,发现楼门开着,下面的中门和大门也都没关。她们急忙在家里查看,发现其他东西都在。两个丫鬟上楼对娘子说:“不知道怎么回事,门户都开着,可东西倒是没丢。” 娘子说:“五更的时候,我听到梁上有响动,你说是老鼠打架。你去看看那个皮匣子有没有事?” 两个丫鬟一看,叫苦不迭:“皮匣子不见了!” 娘子听了,急忙起身说:“赶紧找人去龙符宫给官人报信,让他早点回来寻找!” 丫鬟赶忙找人去龙符宫给徐宁报信,接连找了三拨人,都回来说:“金枪班跟着皇上到内苑去了,外面都是亲军护御把守,谁能进去?只能等他自己回来。” 徐宁的妻子和两个丫鬟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走投无路,茶不思饭不想,乱成一团。

徐宁直到黄昏时分,才脱下衣袍朝服,让当差的背着,拿着金枪,径直回家。走到班门口,邻居告诉他:“娘子在家里遭贼了,一直在等你回来。” 徐宁吃了一惊,急忙跑回家。两个丫鬟迎上来说:“官人五更出门后,贼人偷偷溜了进来,单单把梁上那个皮匣子偷走了!” 徐宁听后,只觉得心里一阵苦涩,这苦意从丹田一直涌上嘴角。娘子说:“这贼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溜进屋里的?” 徐宁说:“别的都不重要,这副雁翎甲可是祖宗传了四代的宝贝,从来没丢过。花儿王太尉曾出三万贯钱买,我都没舍得卖,就怕日后在军前阵后用得着。一直小心翼翼地拴在梁上。很多人想看,我都推脱说没了。现在这事张扬出去,白白惹人耻笑。如今丢了,可怎么办?” 徐宁一夜都没睡着,心里琢磨:“不知道是什么人偷了去?肯定是知道我有这副甲的人。” 娘子心想:“说不定是昨晚灯灭的时候,贼就躲在家里了。肯定是有人喜欢你这副甲,出钱买你不卖,所以派了个厉害的贼来偷走。你可以找人慢慢查访,再做商议,先别打草惊蛇。” 徐宁听了,到天亮起来,在家里愁闷不已。怎么形容徐宁的愁闷呢?正是:

凤落荒坡,尽脱浑身羽翼;龙居浅水,失却颔下明珠。蜀王春恨啼红,宋玉悲秋怨绿。吕虔亡所佩之刀,雷焕失丰城之剑。好似蛟龙缺云雨,犹如舟楫少波涛。奇谋勾引来山寨,大展擒王铁马蹄。

当天,金枪手徐宁正在家里发愁,早饭的时候,只听到有人敲门。当差的出去问了姓名,进来报告说:“有个延安府汤知寨的儿子汤隆,特地来拜访哥哥。” 徐宁听了,让人把汤隆请进客位相见。汤隆见到徐宁,纳头便拜,说道:“哥哥一向安好!” 徐宁回答说:“听说舅舅去世了,一来公务缠身,二来路途遥远,没能前去吊唁。也一直不知道兄弟的消息,你一直在哪里?这次又是从哪里来的?” 汤隆说:“说来话长。自从父亲去世后,时运不济,我一直在江湖上漂泊。这次从山东特地来到京师,探望兄长。” 徐宁说:“兄弟先坐。” 随即吩咐安排酒食招待。汤隆从包袱里拿出两锭蒜条金,重二十两,送给徐宁,说:“先父临终的时候,留下这些东西,让我送给哥哥做纪念。因为一直没有可靠的人,所以没送来。这次兄弟特意到京师交给哥哥。” 徐宁说:“承蒙舅舅如此挂念。我又没尽到半点孝顺之心,怎么报答呢?” 汤隆说:“哥哥别这么说。先父在世的时候,就一直念叨哥哥这一身武艺,只可惜山高水远,不能见上一面,所以留下这些东西给哥哥做纪念。” 徐宁谢过汤隆,收下了金子,接着安排酒菜招待。

汤隆和徐宁喝酒的时候,看到徐宁眉头紧锁,满脸忧愁。汤隆起身问道:“哥哥怎么脸色不太好?心中一定有忧疑不决的事吧。” 徐宁叹了口气说:“兄弟你不知道,一言难尽。昨晚家里遭贼了!” 汤隆问:“不知道丢了什么东西?” 徐宁说:“单单把先祖留下的那副雁翎锁子甲偷走了,这甲又叫赛唐猊。昨晚丢了这件东西,所以心里不痛快。” 汤隆说:“哥哥那副甲,我也见过,确实无比珍贵,先父常常赞不绝口。它原本放在哪里,怎么会被盗走呢?” 徐宁说:“我用一个皮匣子装着,拴在卧房中梁上,真不知道贼人什么时候进来偷走的。” 汤隆问道:“是什么样的皮匣子装着?” 徐宁说:“是个红羊皮匣子,里面还用香绵裹着。” 汤隆假装吃惊地说:“红羊皮匣子?上面是不是有白线刺着绿云头如意,中间还有狮子滚绣球的图案?” 徐宁说:“兄弟,你在哪里见过?” 汤隆说:“小弟昨晚离城四十里,在一个村店里喝酒,看到一个眼睛明亮但黑瘦的汉子,担子里挑着这么个皮匣子。我当时心里就暗自琢磨:‘这个皮匣子是装什么东西的?’临出门的时候,我问他:‘你这个皮匣子是干什么用的?’那汉子回答说:‘原本是装铠甲的,现在随便放些衣服。’肯定就是这个人。我看那家伙像是闪了腿,一瘸一拐地走着。咱们何不去追他?” 徐宁说:“要是能追上,那可真是天赐良机!” 汤隆说:“既然这样,别耽误时间了,赶紧去追吧。”

徐宁听了,急忙换上麻鞋,带上腰刀,拿起朴刀,就和汤隆两人出了东郭门,迈开步子,一路追赶。前面看到有一家酒店,墙上有白圈,汤隆说:“我们先吃碗酒再追,顺便在这里打听一下。” 汤隆走进店里坐下,就问:“店主人,打听一下,有没有见过一个眼睛明亮、黑瘦的汉子,挑着个红羊皮匣子过去?” 店主人说:“昨晚确实有这么一个人,挑着个红羊皮匣子过去了。好像腿上受过伤,走一步停一下。” 汤隆说:“哥哥你听,怎么样?” 徐宁听了,说不出话来。有诗为证:

汤隆诡计赚徐宁,便把黄金表至情。

诱引同归忠义寨,共施威武破雄兵。

且说两个人连忙付了酒钱,出门继续追赶。前面又看到一个客店,墙上也有白圈,汤隆停住脚步,说:“哥哥,我走不动了,和哥哥就在这家客店里歇一晚,明天一早再去追。” 徐宁说:“我是当差的,要是点名不到,官府肯定会责罚,这可怎么办?” 汤隆说:“哥哥不用担心,嫂嫂肯定能找个借口应付过去。” 当晚在客店里打听时,店小二回答说:“昨晚有一个眼睛明亮、黑瘦的汉子,在我店里住了一晚,一直睡到今天中午,才离开。嘴里一直在问去山东的路程。” 汤隆说:“这样就能追上了。明天四更就起床,肯定能赶上,抓住那家伙,就有下落了。” 当夜两人住下。第二天四更就起床,离开客店,继续追赶。汤隆只要看到墙上有白粉圈儿,就停下来买酒买食,吃完就问路,每处得到的回答都一样。徐宁一心想要找回那副甲,就只顾跟着汤隆一路追下去。

天色愈发昏暗,夜幕如潮水般渐渐漫涌过来。徐宁与汤隆一路紧追不舍,远远地,一座古庙映入眼帘。庙前的大树下,时迁正稳稳地坐在那儿,身旁放着担子。汤隆眼尖,一眼便瞅见了那个熟悉的皮匣子,兴奋得大喊起来:“哥哥,快看呐,前面树下的,可不就是你装铠甲的匣子嘛!”

徐宁听闻,心急如焚,箭步冲上前去,一把揪住时迁,双眼圆睁,怒声喝道:“你这胆大包天的毛贼!竟敢偷我家传的雁翎锁子甲,究竟是何居心?” 时迁倒是不慌不忙,连忙说道:“先别着急,别大喊大叫的!没错,你这铠甲是我偷的。可现在,咱们得好好合计合计,你打算怎么处置我?” 徐宁气得浑身发抖,怒吼道:“你这不知死活的东西,还敢反问我!” 时迁指了指匣子,说道:“你先瞅瞅匣子里还有没有铠甲。” 汤隆走上前,打开匣子,众人定睛一看,里面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徐宁顿时火冒三丈,再次逼问道:“你把我的铠甲弄到哪儿去了?” 时迁一脸镇定,开始胡诌起来:“你听我讲,小人姓张,排行老大,是泰安州人。我们那儿有个财主,一心想巴结老种经略相公。他晓得你家有这副珍贵的铠甲,求购不成,便特意派我和李三来偷,还许下一万贯的赏钱。哪晓得我在你家爬柱子的时候,不小心摔了下来,闪了腿,实在走不动道儿了。没办法,只好先让李三把铠甲带走,只给我留了这个空匣子。你要是想把我送官,我可不怕,到了官府,我宁死也不会招供,更不会供出其他人。但要是你能饶我这一回,我就带你去把铠甲要回来。你看咋样?”

徐宁听后,心中犹豫不决,一时拿不定主意。汤隆在一旁劝说道:“哥哥,他跑不了的。咱们就跟着他去要铠甲,要是真没有,再去官府告他也不迟。” 徐宁琢磨了一会儿,觉得汤隆说得在理,便应道:“兄弟说得对。” 于是,三人一同朝着附近的客店走去,准备投宿。当晚,徐宁和汤隆把时迁监视在一处,不敢有丝毫懈怠。其实,时迁是故意用绢帛把腿包扎起来,装出一副受伤的样子。徐宁见他走路一瘸一拐,行动不便,对他的防备之心便松懈了几分,原本十分警惕,现在也只剩下五分了。

第二天,三人早早起床,继续赶路。一路上,时迁不停地买酒买肉,满脸堆笑地讨好徐宁。就这样,又过去了一天。到了第三天,徐宁心里愈发焦急,那副铠甲对他而言意义非凡,他实在不知道究竟能不能找回来。

就在三人前行的时候,路旁出现了一辆由三四头牲口拉着的空车,车后有一人负责驾车,旁边还有个客人。那客人一瞧见汤隆,立刻走上前来,恭恭敬敬地磕头行礼。汤隆疑惑地问道:“兄弟,你怎么在这儿呢?” 那人回答道:“我在郑州做完买卖,正打算回泰安州呢。” 汤隆一听,心中暗喜,说道:“太巧了!我们三人也正要去泰安州,能不能搭你的车呀?” 那人十分豪爽,说道:“别说三位,就算再多几位,我也没问题。” 汤隆高兴极了,赶忙让他与徐宁见面。徐宁问道:“这位兄弟是谁呀?” 汤隆解释道:“我去年在泰安州烧香的时候结识的,他叫李荣,为人特别仗义。” 徐宁听后,便说:“既然如此,这张一腿受伤走不动,我们都上车坐着,让车客驾车赶路吧。”

四人上了车,徐宁心里还惦记着铠甲的事儿,便问时迁:“你赶紧告诉我,那个指使你偷铠甲的财主到底是谁?” 时迁被问得没法再推脱,只好随便说道:“是有名的郭大官人。” 徐宁又转头问李荣:“你们泰安州有个郭大官人吗?” 李荣回答道:“我们那儿的郭大官人,可是个大户财主,就喜欢结交官宦,门下养了不少食客呢。” 徐宁听后,心想:既然有这样的主家,应该不会有啥问题。而且一路上,李荣谈论枪棒,还唱了几首小曲儿,倒也让旅途增添了不少乐趣,不知不觉,又过去了一天。

长话短说,眼看距离梁山泊只有两程路了。这时,李荣让车客拿着葫芦去打些酒,买些肉,打算在车里喝点酒。李荣拿出一个瓢,先给徐宁倒了一瓢酒,徐宁没多想,一饮而尽。李荣又让车客倒酒,车客装作失手,把一葫芦酒全洒在了地上。李荣责骂车客,让他再去打酒。就在这时,徐宁突然口角流涎,一头栽倒在车子上。原来,这个李荣正是铁叫子乐和。乐和等人见徐宁中了计,立刻从车上跳下来,赶着车径直前往旱地忽律朱贵的酒店。众人把徐宁抬下船,来到金沙滩上岸。宋江早已得到消息,和众头领下山迎接。

徐宁苏醒过来后,发现自己身处陌生之地,周围都是陌生的面孔,大吃一惊,赶忙问汤隆:“兄弟,你为啥把我骗到这儿来?” 汤隆便把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他:“哥哥,听我讲。小弟得知宋公明广纳四方豪杰,便在武冈镇拜黑旋风李逵为兄,投奔了梁山。如今呼延灼用连环甲马冲阵,我们实在没辙。小弟知道只有哥哥你会使钩镰枪法,这可是破阵的关键。所以我们定下这条计策,让时迁先偷了你的铠甲,再由我骗你上路,最后乐和假扮李荣,在半道上给你下了蒙汗药,把你请上山来。” 徐宁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都是兄弟害了我啊!”

宋江赶忙端着酒杯走上前,诚恳地说道:“宋某暂时占据水泊,一心等着朝廷招安,好为国尽忠效力,绝不敢做贪财好杀、不仁不义的事儿。恳请观察体谅我们的一片真心,跟我们一同替天行道。” 林冲也上前敬酒,说道:“小弟在这儿也常跟大伙说起兄长的高尚品德,还望兄长别推辞。” 徐宁忧心忡忡地说:“汤隆兄弟,你把我骗到这儿,我家里的妻子儿女恐怕会被官府捉拿,这可咋办呀?” 宋江连忙安慰道:“观察别担心,这事包在我身上。我肯定尽快把你的家眷接来,让你们团聚。”

晁盖、吴用、公孙胜等人也纷纷过来与徐宁寒暄,还摆下筵席为他接风。与此同时,梁山一方面挑选精壮的小喽啰学习钩镰枪法,另一方面派戴宗和汤隆连夜前往东京,去接徐宁的家眷。

没过多久,杨林从颍州接来了彭玘的家眷,薛永从东京接来了凌振的家眷,李云也买了五车烟火药料回到山寨。又过了几天,戴宗和汤隆成功把徐宁的家眷接上了山。徐宁见到妻子,惊讶不已,忙问她们是怎么来这儿的。妻子说道:“自从你走后,官府点名,你没到。我花了些金银首饰,谎称你卧病在床,这才暂时应付过去。突然,汤叔叔拿着雁翎甲来,说:‘铠甲已经拿到了,但哥哥在路上染病,快不行了,让嫂嫂和孩子赶紧去看看。’我信以为真,就上了车。我又不认识路,就这么稀里糊涂地被带到了这儿。” 徐宁听后,无奈地说:“兄弟,事情倒是办好了,可我那副铠甲却留在家里了。” 汤隆笑着说:“哥哥,还有更让你惊喜的呢。送嫂嫂上车后,我又回去把铠甲偷了出来,还把两个丫鬟也带了过来,把家里的细软都收拾好了,挑到了这儿。” 徐宁又惊又喜:“这么说,我们回不去东京了?” 汤隆接着说:“哥哥,还有一事。我在半路上碰到一伙客人,穿着你的铠甲,化了妆,冒充你的名字,劫了他们的财物。现在,东京恐怕已经到处张贴文书,通缉你了。” 徐宁苦笑着说:“兄弟,你可真把我害惨了!” 晁盖和宋江连忙赔笑道:“若不是这样,观察怎么会安心留在这儿呢。” 随后,他们为徐宁安排了住处,让他安顿家眷。众头领则聚在一起,继续商讨如何破解呼延灼的连环马军。

此时,雷横监督制造的钩镰枪已经全部完工。宋江、吴用等人请徐宁传授众军健钩镰枪法。徐宁爽快地答应道:“小弟一定毫无保留,精心训练众军头目,挑选身材高大强壮的士卒学习。” 众头领齐聚聚义厅,观看徐宁挑选士卒,听他讲解钩镰枪法的奥秘。

众人学习这钩镰枪法,注定会带来意想不到的变化。那三千连环甲马,交战时说不定会脑裂蹄崩;而某位英雄,见此情景或许也会吓得魂飞魄散。正所谓:撺掇天罡来聚会,招摇地煞共相逢。至于金枪徐宁到底如何传授钩镰枪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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