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蔡庆表情古怪。
秦天赐看了看蔡庆，这神情里，必定有故事。
“嘿嘿，女人火气大也不是好事，有的夫妻就因如此，成了掩人耳目的伪装。”蔡庆嘿嘿一笑，意有所指。
秦天赐在回市委的路上，想起韩敏那细细的高跟，不由得想起了宋晓冬，那坦克身材，也是踩着这么细的高跟鞋。
龙川的亲友同事，突然涌上了脑海，突然很想见到他们。
王建那几个坏蛋，前几天聚会，给自己发了个视频，把自己眼馋了一番。
秦天赐拿出手机，挨个翻看起和他们的聊天。
吴小英又在修房子了，要弄个漂亮的民宿。
家里一群小淘气，更是闹腾。
杨继勇几个又闯祸了，在客厅里玩皮球，把电视打坏了。
杨战星期天回家，要揍杨继勇，刘若衡说是他打坏了的，和勇哥无关。
秦妈刘妈护短，说过去的事了，怎么能打孩子，还把杨战训了一通。
“天赐，这样下去怎么得了，我看除了秦缘媛和董念晴，都要翻天的架势。”杨战一肚子的忧虑。
岳艳说，她过段时间到北湖，来南乡看望他。
秦天赐看了一会儿手机，靠在车后座上，思绪飘飞。
快到市委时，一直专心开车的马磊说话了。
“领导，有件事情，我不知道该不该给你说…”马磊似乎很为难。
“什么事，先说来听听。”秦天赐睁开了眼睛，坐直了身体。
原来，马磊有个战友叫封志尧，他父亲是做工程的，最近遇到了小麻烦。
他父亲去年中标了三家学校的小工程，包含操场改造、学校食堂，总价四百来万。
去年八月就完工了，今年还没给审计，工程结算遥遥无期。
做工程的，都怕审计这关，这可是关系拨款速度、资金多少的咽喉关卡。
会计师事务所给封志尧暗示，要给三十万红包，父子俩觉得，事务所要价太多了，就没理睬，于是被拖着了。
“我战友父亲是个小包工头，没有啥人脉关系，想找我…”
马磊觉得这事，有点走后门拉关系的味道，担心领导反感自己。
“约下你战友，找个私密地方见面，听他介绍下具体情况。”
秦天赐立即答应了，通过这事情，可以打探南乡的隐秘，不能放过每一个撕开铁板的机会。
天天坐在办公室不行，只和干部们谈话也不行，得去和老百姓聊天，发现问题的几率还更大。
官场中人看见自己，说句话都要在脑袋里转悠好几圈，生怕说错了。
秦天赐在农村长大，自己的亲身感受，老百姓心直口快的，占多数。
马磊战友家在长宁县，离市里四十多公里。
“你战友家在长宁县吗？”车刚回市委，秦天赐正要下车，听见马磊提到长宁，收回了脚步。
“对，他家在农村，他和他父亲明天来市里。”
“走，去你战友家。”
马磊立即出发，给战友打电话，叫他和父亲赶紧回家，把饭菜弄好，要去他家谈点事。
不到五十分钟，马磊就到了战友家。
封志尧家在农村，背靠一片树林，修的是漂亮的别墅，大门半开半掩。
看这样子，在农村也是殷实人家。
马磊在别墅大门口摁了两声喇叭，一个三十多的男子，和一个五十多的男人，飞快地跑了出来，把另外半边门推开。
“这是秦副书记，这是我战友父亲封大贵，这是我封志尧。”马磊给大家做了介绍。
“哎呀，秦领导真的年轻有为，前途无量，快请客厅喝茶。”封大贵黝黑的脸庞上，堆满了笑容。
大家落定，秦天赐也不拐弯抹角，直接问道，“封总，你那工程怎么回事？”
封大贵递了烟，给秦天赐点了火，开始讲述。
封大贵做的工程，是改造中小学校的项目，是市里的专项资金。
工程项目由南乡市旭辉工程管理有限公司设计，南乡市教育局作为业主方，在南乡市公共资源交易平台进行招投标。
南乡市审计局，委托第三方新鼎会计师事务所进行审计。
长宁县学校的改造项目，涉及六所学校，分成了两部分，封大贵中标了其中之一，另外三所学校，被另一家公司中标。
另外那家公司，完工比他迟，已经审计结束，到了拨款阶段了。
两家的平整操场项目，都涉及挖方工程。
封大贵做的是“硬岩石”挖方，那家的是“次坚石”挖方。
封大贵暗中打听，那家的“次坚石”在审计时，被改成了“硬岩石”。
自己的“硬岩石”挖方，会计师事务所却认为应该是“次坚石”工程。
这样一变动名称，单价都不一样了，封大贵会少很多工程款。
封大贵觉得审计有误，提出异议。
新鼎会计师事务所，一个工作人员暗示他，只要封二十万的红包，一切好办，工程价款不会被审少，审核速度还很快，审完就能马上拨款。
封大贵觉得人家占了便宜，自己却吃亏了，他于是没有理会，于是项目到现在都还没过审。
“秦领导，那“旭辉”和“新鼎”，都是南乡市审计局长亲戚，听儿子说马磊在给你开车，想拜托你给打个招呼，
这次的项目，实话给你说，我找人通过“旭辉”拿下的，给了十个点的费用，利润已经不多了，
如果再给三十万红包，就没钱赚了，我只求拿到中标工程款就满足。”
听了封大贵的介绍，秦天赐明白了其中缘由。
这两家公司，其实就是一家人，招投标时，收了十个点，工程结束，又要三十万红包。
封大贵觉得对方要价太多，新鼎降低挖方工程单价，逼迫自己就范。
思来想去，他找到了马磊。
“封总，你们做工程，遇到这样的事情多不多？”秦天赐问道。
“我以前在大公司手下接活干，最近两年才单干的，听同行说，还有两家会计师事务所，一家建筑咨询公司，都是市审计局局长朱耀的大股东。”
封大贵说出了更多的秘密。
“封总，这几家公司，还有其他传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