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姜浩终于抬眼，嘴角却没什么笑意，“送礼？怕不是想送我上头条吧。”
他放下海报，骨节分明的手指在光滑的桌面上轻轻敲击。
“沉不住气了？也好。”他自言自语道，“这训练营和这电影，都得按我的规矩来。想半路截胡？他们也配？”
首映礼当天，星光璀璨，红毯铺得老长。各路明星、媒体、粉丝把现场围得水泄不通。
仪式刚进行到一半。
突然，会场边缘一阵骚动，一群穿着各式汉服、举着横幅的人猛地冲了出来，涌向红毯区域。
“抵制文化排外！还我纯粹国风！”
“打倒文化霸权！拒绝资本玷污！”
口号喊得震天响，手里也没闲着，几个人冲到背景板前，对着巨大的《破茧》海报就动起手来，刺啦——海报被撕开一个大口子。
现场瞬间乱成一团。
保安反应过来，赶紧上前阻拦，但对方人多，而且显然有备而来，推搡拉扯，场面一度失控。
闪光灯噼里啪啦乱闪，记者们也懵了，这剧本不对啊！谁安排的？
姜浩就站在红毯的尽头，灯光打在他身上，他却一步未动。
他就那么站着，眼神冷冷地扫过那片混乱。
果然来了。
跟他预想的差不多，就是这执行方式未免太糙了点。
一群被当枪使的傻子，还真把自己当成替天行道的侠客了？可笑。
“陈九。”姜浩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到了他耳中。
“在。”陈九立刻上前一步等着指令。
他就知道，这点小场面吓不住他家老板。
“把媒体都叫过来。现在，立刻，马上，开新闻发布会。”
姜浩说完，理了理领带，转身就朝后台休息区的方向走去。
跟这群跳梁小丑浪费时间？没必要。
他有更直接、更有效的办法，让他们知道什么叫后悔。
陈九心领神会，掏出手机开始布置：“喂？小张，场地，马上！发布会！对，就在旁边那个小厅，清场！所有合作媒体，立刻通知到位！直播通道准备好！五分钟，我要看到一切就绪！”
效率？这就是姜氏的效率。
五分钟，真的只用了五分钟。
一个临时的发布会现场就搭建完毕。
姜浩换了身更正式的西装，面无表情地走上台。
刚才还对着混乱场面狂拍的镜头，齐刷刷地调转方向对准了他。
闪光灯再次亮成一片。
镜头前，姜浩站定，脸上看不出丝毫刚才被搅局的不快。
“各位观众，各位媒体朋友，晚上好。”
他声音平稳，通过麦克风和直播信号传遍全网，“刚才发生在首映礼现场的一点小插曲，相信大家都看到了。”
他微微停顿，给足了悬念，“有人想用一些不太光彩的方式来‘表达’他们对我们电影，对我们国风训练营的‘热情’。他们自称，是国风爱好者。”
他侧过身，示意工作人员播放刚才监控拍下的高清画面。
大屏幕上那些人推搡、叫骂、撕扯海报的丑态被放大了无数倍。
“大家看看这些画面。”姜浩的声音带着一种冰冷的质感，“我想请问，真正热爱我们传统文化的人会用这种近乎撒泼打滚的方式来表达诉求吗？会这样亲手撕毁凝聚了他人心血的作品吗？”
他的目光锐利地扫过屏幕，然后重新看向台下，也像是看向屏幕前的所有人。
“我更好奇的是，那些冲在前面，口号喊得最响的朋友们，你们身上穿着的汉服，能告诉我，是哪个朝代的吗？这形制，这纹样，有什么讲究？别告诉我就知道好看，或者……便宜？”
这话太损了。
守在现场外围还没散去、或者正通过手机直播看到的那些闹事者，不少人脸上红一阵白一阵，互相看了看，有些已经悄悄往后缩想溜了。
他们哪想到姜浩不按常理出牌，直接掀桌子，还问得这么刁钻！
谁……谁没事研究这个啊！
“要不，我们现场互动一下？”
姜浩往前走了两步，那姿态不像是在开发布会，倒像是在课堂上准备点名抽查。
“考考诗词歌赋？《长恨歌》，挺有名的吧？能背几句？或者来段拿手的戏曲身段展示一下？你们不是有穿京剧服的嘛！别说我欺负你们，就京剧练功里最基础的毯子功，压腿、下腰、跑圆场，会哪个？”
全场寂静。
不光是那些心虚的闹事者，连一些跑了多年娱乐新闻的老记者都听愣了。
这……这简直是公开处刑！杀人诛心啊！
“我说这些，不是想羞辱谁。”
姜浩话锋一转，表情严肃了几分。
“我只是想让大家，也让某些人看清楚什么是真正的热爱，什么是廉价的口号。热爱不是穿件衣服、喊两句口号就完事了，它是需要沉下心去学习、去了解、去传承的东西，是刻在骨子里的敬畏。”
他站直身体，目光直视着正前方的直播镜头。
“我已经查清楚了。今天到场的这些‘朋友’，绝大部分跟真正的国风爱好者没什么关系。他们是我的老朋友——SKY娱乐，花钱请来的演员。”
一石激起千层浪！这句话如同平地惊雷，瞬间引爆了所有平台。
弹幕几乎卡顿，“SKY娱乐”四个字被刷满了屏幕，现场的记者们更是激动得交头接耳，快门声响得更密集了。
“想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泼脏水，搞臭我的电影？想搅黄我的国风训练营？阻止我们发掘和培养真正有潜力、有实力的国风新人？”
姜浩的声音冷了下去，话里带着毫不掩饰的锋芒，“可惜，你们找错了对手。”
他没再多说一个字，就那么站在台上。
灯光下，身姿挺拔。
SKY娱乐？呵，这才刚开始呢。
姜浩正准备结束发布会，示意旁边的陈九可以准备收尾了。
一个戴着眼镜、看起来颇为斯文的男人突然从记者席中站了起来。
他扶了扶眼镜框，声音不大，瞬间让全场安静下来。
“姜先生，不好意思，占用您一点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