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岁音想道他一句好没道理。
可他那双眼睛实在迷人,明明脸还是那张俊美的脸,可就是哪里不一样了。
是一种让人觉得危险的压迫感。
迫得她说不出一句话。
金衍语调漫不经心,“二姑娘不反驳,便是认了。”
他又向前走了一步,拇指轻轻摩挲着她的唇,似乎传递着眸中不言而喻的情感。
虞岁音退无可退,只得慢慢将身子往后仰,可金衍不打算放过她,她仰一寸,他前压两寸。
毫不怀疑,若是虞岁音躺上去了,他也会跟着压下来。
最后虞岁音不敢再动,双手撑着半仰的身子,心里苦哈哈,这样更不方便了。
“你到底要干什么!”
话落,带着侵略意味的吻骤然袭来,许是不愿再忍,他的动作颇有些凶狠。
炽热的呼吸交织,虞岁音脑子懵了一瞬,当即就要躲,含着她唇瓣的力道忽然加重,带着一股难以抗拒的力量,警告意味十足。
突如其来的亲吻,宛如一场狂风暴雨,原本喝了酒的思维空白一片。
直到窒息感传来,她才反应过来腾出一只手来推开他。
末了,两人呼吸沉重,滚烫急促的呼吸似细碎的火焰,溅落在屋子里。
虞岁音终于呼吸到了空气,一双眼里满是被忽然惊扰的惊怒。
“金衍!”
往日金衍虽然喜欢勾搭她,但也没有这么霸道过,今日到底是怎么了!
金衍听着他恼怒声,想是她真的生气了,神色松软下来,喉结上下滚动,声音低沉:
“二姑娘今日出门给花浇了血。”
难怪如此,她打斗时真的沾了血,只是被水晶兰吞噬了。
她喘口气问道:“沾了血会失控?”
金衍目光炙热,“第一次沾人血。”
这事源头又在她,吃下这哑巴亏还没理由恼了。
亏得她现在好忽悠,脑袋转不过弯来。
呆愣愣点头,“那我下次注意。”
金衍得逞地笑着亲了亲虞岁音的额头,“二姑娘真好。”
虞岁音总觉得哪里不对头,但又想不起来。
伸手想揉揉太阳穴,这才发现,他们斜躺在榻上,金衍压在她身上,这个姿势暧昧旖旎。
“下去。”
怎料金衍不动,目光直勾勾锁在她脸上。
她醉了酒,面上带着浅浅红霞,微醺之意衬得她眼睛愈发迷离,平日张扬的气息变得七分呆滞三分风情。
她瞧不见,所以勾的是金衍的心神。
嗯,还想亲。
但找不到借口了。
“你下去啊。”虞岁音催促道。
金衍磨磨蹭蹭,磨了好半晌硬是想不到借口,只得起身坐在床榻边。
等着虞岁音一坐起,就将人腰身环住,猛地将人拉进怀里,微微思量着她的酒劲应该上来了。
“二姑娘还没给我定情信物。”
虞岁音眉头轻蹙,老老实实问道:“什么定情信物?”
金衍道:“我赠了二姑娘花环,二姑娘合该赠我一份礼,这叫礼尚往来。”
“这花环明明是你塞给我的。”
“但二姑娘没取下来。”
虞岁音瞬间哑口无言。
支支吾吾扭动几下身体,“我,我没有好东西了。”
她现在全身上下值钱的,只有那把初宁剑和头上两支簪,总不能取下来给金衍吧。
金衍收紧环住她腰身的手臂,屋内烛光悠悠晃动,微弱的光线投射在屋内,昏黄的光晕打在他的面上。
看起来倒是比平日更温和,低哑一声,尾音却拖得长长,“不回礼?”
“那二姑娘就是负心汉。”
虞岁音稍顿,随后皱巴着脸,显然很不喜欢这个称呼,“我不是。”
一声喉间传来的轻笑游荡在屋内,带着宠溺与愉悦。
“那你好好想想赠我什么。”
虞岁音还当真坐在他的腿上咬着食指思考起来。
双腿有一搭没一搭地晃着,脚踝的花环时不时露出,泛着微微白光。
金衍也不着急,青目灼灼地盯着她的脸。
随后听得虞岁音委屈巴巴开口,“我真的没有好东西了。”
“那先欠着。”
“啊?好吧。”
“二姑娘觉得我好吗?”
“不好。”虞岁音扁扁嘴。
金衍挑眉,对她斩钉截铁的回答有些诧异,问道:“为什么。”
虞岁音脸色更不好了,闷声闷气,“你咬我!”
金衍搂着她,笑意逐渐放大,“那我给二姑娘咬回来?”
虞岁音眨眨眼,仿佛在探究这话的真实性,“真的?”
金衍点头,“嗯。”
得到肯定,虞岁音二话不说将人摁在床榻一角的支柱,扯开他胸膛的衣裳,低头咬在了他锁骨之下那块肉。
专挑衣服能遮住的地方下口。
虞岁音喝了酒不知轻重,直到听见一丝闷哼声才罢休。
等她松开时,低眸看见紧实的胸肉上,一个清晰可见的血牙印,沾了血丝的唇瓣愈发艳红。
她视线慢慢往上,金衍不闹不怒,青色瞳孔盈满笑意,竟是先抬拇指抹掉了她唇瓣上的血迹。
“妖血,对你不好。”
虞岁音说不清心里的感受,好似要醉死在温柔乡里的纨绔,不原舍下身旁伴酒的美人。
“二姑娘可心悦我?”他问。
虞岁音看着他的脸直发呆,慢吞吞道:“好像有点。”
金衍笑意更浓,声音带着蛊惑缓缓落下,“哪一点?”
她笑得有些不值钱,“你好看。”
金衍眼皮低垂一瞬,指尖勾缠着虞岁音殷红的腰带,“二姑娘第一次见我,却没有合伙将我丢进狱罪渊,也是因为我好看?”
“不是,你可以杀我,但你没有,你不是坏妖,没作恶的妖是不用被关起来的。”此时的虞岁音老实巴交,乖顺又无害。
“那我今后杀了人,二姑娘也会杀了我吗?”
她听罢,非常坚定的点头,“嗯。”
金衍将人往怀里拢了拢,声线有些低,带着轻哄,“那我答应二姑娘永远不杀人,二姑娘再多喜欢我一点点好不好?”
虞岁音微微摇头,“不好。”
金衍眼睫轻轻一颤,晦暗的情绪在眸底翻涌,就在他眼神越来越危险的时候。
虞岁音又道:“若是有人要杀你,你可以杀之,若你是对的,我可以保你。”
旋即她动了动,环抱上金衍的脖子,下巴搁在他的右肩,迷迷糊糊说些话,即使在耳边,金衍也只听清楚了,“好晕,难受”。
金衍的神色忽然松软下来,掩下青瞳,轻轻拍她的背。
二人胸膛紧贴,清楚便能感受到对方上下起伏的呼吸。
半晌,趴在身上的人突然一拍他的后颈,带着怨气和微哑的醉意。
喊道:“金衍!”
“嗯?”金衍轻轻应下。
“人妖殊途。”虞岁音含糊道。
金衍拍她背的手微微一顿,面上毫无波澜。
耐着性子轻哄,“殊途同归。”
“那也别用美色诱惑我。”
她一直都知道金衍是故意在勾搭她,却不怒不恼,惹急了也只是想法子逃避。
金衍笑意浓浓,“嗯。”
虞岁音没再说话,似乎真的睡着了。
直到胸口的呼吸声渐渐平稳,金衍才将人横抱起小心翼翼放在了榻上。
湿帕擦脸,脱鞋时目光落在了那水晶兰花环上,两朵原本死死闭合的青色花苞,如今裂开一条条白白的缝,露出里边花瓣一角。
金衍殷红的唇瓣噙着笑,随后自己也脱了鞋挨着她躺了上去。
手撑着脑袋,一双眼睛就没离开过她的脸。
“喝醉了才会说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