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室的换气扇突然加速旋转，金属叶片切割空气发出尖啸。陆晨的太阳穴突突跳动，他能感受到四百三十七个克隆体的脑电波正在集体过载。
“他们的控制权在震荡。”陆晨扯开战术背心的磁吸扣，汗水在键盘上画出歪扭的等高线，“每个节点都在争夺操作权限。”
刘晴晴突然抓住他敲击键盘的手。七米外的培养舱发出爆裂声，一个克隆体正用牙啃咬防弹玻璃，嘴角挂着荧绿色的营养液。
“第三区配电室！”她指间夹着碎玻璃片，在控制台划出潦草路线图，“主控程序在这里藏了四个冗余节点。”
陆晨猛地起身撞翻了转椅，战术靴碾过满地线缆时带起细小的电火花。他的夜视镜显示着六十七个移动红点正在包围层区，其中三个的移动轨迹呈现出诡异的舞蹈动作。
“他们在学你上周翻墙的姿势。”刘晴晴突然笑出声，随手砸碎扑来的机械警卫的摄像头，“看来记忆同步功能没关干净。”
当两人踹开气密门时，发现十二个克隆体正在玩击鼓传花。传递物是个滋滋冒烟的Emp手雷，每个接到的人都用标准战术翻滚动作抛给下家。
“走这边！”陆晨拽着刘晴晴钻进通风管。身后传来爆炸声，气浪掀飞了三个做蛙跳训练的克隆体。
主控室的红外警报突然静默，莫里斯盯着监控屏上跳动的数据流，腕表投射的全息影像正在显示陆晨的肾上腺素水平。当数值突破临界点时，他微笑着按下了某个黑色按键。
陆晨突然踉跄着撞上金属墙壁，战术手套在墙面擦出火星。他的视网膜上浮现出三十七个旋转的基因螺旋模型，每个都标注着不同的自毁倒计时。
“他们给克隆体装了生物炸弹。”刘晴晴的指甲掐进他小臂，皮肤下的蓝色纹路正在高频闪烁，“我能感觉到……共鸣。”
七个克隆体突然从拐角窜出，战术动作整齐得像是镜面反射。陆晨抬手射击时发现子弹全部变成了橡皮头，某个克隆体甚至把弹头捏成了心形。
“省点力气。”刘晴晴突然扯开领口，锁骨位置的纹身正在渗出荧光液体，“用这个——”
她抓住陆晨的手按在自己颈动脉上，皮肤接触的瞬间爆出蓝色电弧。三十米外的克隆体集体僵直，有个正在倒立的突然摔成了零件状态。
陆晨的瞳孔裂变成双重虹膜，四百多个意识节点在他脑中同时点亮。当他用意念关闭第七区防火墙时，发现某个克隆体正在偷偷抠鼻孔。
整座基地突然剧烈震颤，防爆玻璃呈蛛网状裂开。刘晴晴拽着他扑向应急通道，身后传来克隆体们七嘴八舌的惊呼声，有五个正在用不同方言喊“卧槽”。
“他们连我的脏话词库都复制了？”陆晨踹开变形的舱门时吐槽。迎面撞见三个克隆体在玩石头剪刀布，赢的那个兴奋地比着中指冲进火场。
“刘晴晴！”陆晨喉结滚动着低吼，左手按住突突直跳的太阳穴。三米外两个克隆体突然撞在一起，像镜像复制的机械舞者碰掉了假发套。
刘晴晴后撤半步，鞋跟碾碎半截机械手指。她突然抓住陆晨手腕，掌心电流窜过他腕部的蓝色纹路。二十米外的防火喷淋器轰然炸开，六个冲锋的克隆体被高压水流掀翻在消毒液里。
“左边！”刘晴晴突然侧身，陆晨的子弹擦着她耳垂飞过，精准打进通风管道的控制面板。四个正从管道钻出的克隆体突然卡住，像被按了暂停键的游戏角色。
陆晨瞳孔里闪过数据流，七百三十四个意识节点在视网膜上炸开烟花。某个克隆体突然开始用美声唱军歌，另一个在走廊尽头用机械臂折千纸鹤。
“他们接收不到统一指令就会自创程序。”陆晨踹翻迎面扑来的克隆体，发现对方战术背心口袋里塞着半包受潮的奥利奥——这分明是上周自己在便利店买的。
刘晴晴突然笑出声，她刚刚用Emp瘫痪的克隆体正用口型比划脏话。当两人背靠背退到主控室门口时，三十个克隆体突然整齐划一地举起双手——第三排左数第二个正在偷吃饼干屑。
陆晨忽然抓住刘晴晴的肩膀，两人皮肤接触的刹那，培养舱的防弹玻璃突然呈蛛网状裂开。七百三十四组基因序列在他们意识中完成对接，整座基地的克隆体同时定格成滑稽的千手观音造型。
“该清场了。”陆晨打了个响指，天花板的重型排风扇突然加速旋转。克隆体们像被无形丝线操控的木偶，整齐地扑向还在冒烟的量子计算机。有个扎马尾的克隆体边跑边对监控镜头比中指，那是刘晴晴前天刚教他的手势。
主控台在爆炸中腾起蘑菇云时，陆晨突然拽着刘晴晴滚进通风井。热浪掀飞了三个正在跳踢踏舞的克隆体，残肢撞在防火门上发出荒诞的打击乐。
“他还在。”刘晴晴突然盯着掌纹里游走的蓝光，那些纹路正在组成莫里斯的笑脸。远处未坍塌的显示屏闪过雪花噪点，拼出半句未发送的讯息。
警报器的啸叫撕开空气，刘晴晴突然抓住陆晨的手腕往身后带。她颈后的神经接口爆出两簇电火花，飞溅的碎片在陆晨侧脸划出血线。
“五分十七秒。”她扯开战术手套，掌纹里渗出的蓝色液体正在重组数字，“那管抑制剂在改写我的基因链。”
陆晨踹翻扑来的机械警卫，发现对方战术靴上绑着自己上个月丢的瑞士军刀。他反手掷出的匕首钉入墙缝，刀刃震动声里混着王董的冷笑。
“别擦。”陆晨拍开刘晴晴疯狂蹭裤腿的手，“你现在的口水能腐蚀钛合金。”
王董的鳄鱼皮鞋尖碾过满地机械残肢，袖扣上的微型投影仪正在播放刘晴晴撕碎十二个基因战士的影像。“知道为什么选你当培养基吗？”他转着婚戒大小的遥控器，“去年冬天你在便利店吐过口香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