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野:花开半夏

栩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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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9章 它会一直看着,一直...一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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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跟他一起走吗?」

半空中突然出现一本红皮金边的书,它的书页翻动,传输给了歆玥这么一句话。

‘没必要。’

正在挑选衣服的歆玥在心中回答,语气听着很是随意。

「?」

‘太宰不是说了吗,他是去布置场地的,所以我没必要跟着。’

她又不是什么受虐狂,喜欢给自己找活干。

「你不怕他把自己作死了吗?」书再次询问。

虽然让太宰治迈入死亡的步伐比让他活着还难,但它确实很好奇就是了。

面前的人养了这么久,真的没有产生一点感情吗?

‘果然你一直在看着吧。’

歆玥没有回答书的问题,反而说起了另一件事。

她总是在一些时候,感觉到了一股注视,因为不含恶意,所以她便也没有放在心上。

「这个……」书的页面有些皱巴,就好像在纠结要不要说出来。

整本书都快扭成麻花了。

‘行了,我也没有那么想知道。’

她可没有为难人的习惯,不想说就不说呗。

反正对她没有影响。

听到这话,书心中虽然松了口气,但却浮现了一点不好的预感。

总感觉未来会发生什么出乎它预料的事情。

「所以你不怕太宰治把自己给作死了吗?」书又问起了一开始的问题。

比起开启其他新的话题,它还是很好奇面前的人会怎么回答。

‘他不会。’这句话歆玥回答的分外肯定,让书更加的好奇了。

「为什么会这么认为呢?」它的书页翻动,半空中响起的空灵声音里带了点真切的疑惑。

‘你知道吗?’放下手中的衣服,歆玥来到床边的凳子上,拿起来床头柜上的一本书。

这是一本小说,一本看着很无聊的小说。

主人公一直在书里寻找自我,寻找自己活着的原由,为此上刀山下火海也在所不惜,本应该是励志的一本书,在歆玥的眼里却特别的无趣。

「知道什么?」书的页面浮动起一个个问号,接着半空中就出现了一个神奇的画面。

一本红色书皮的书翻开,里面露出了一个硕大的立体的红色问号。

足以见得它是真的很疑惑,求知欲也是真的很强了。

‘他一直想死,但每一次都没死成……’歆玥也没吊书的胃口,直接了当的开口说明了。

「这能表达出什么呢?」每个太宰治都是这样的啊。

‘他在寻找活着的意义,这件事在我看来其实挺没意思的。’

把书摊开放在自己的脸上,歆玥就这么倒在了床上,仰着头,不让人看清她的神情。

「没意思?为什么?」书更疑惑了。

‘因为,活着本就是意义所在。’歆玥的声音被遮挡,听起来有些瓮声瓮气的,‘活着本身就是意义,他现在还能活动手脚,完完整整的站在那,已经比横滨绝大多数人幸福了。’

‘更别说他还吃穿不愁。’

虽然这些都是她供应的。

但这也是太宰治本身足够幸运,不是吗?

‘当然,我也挺幸运的。’

想死死不掉,没有勇气自杀面对亲人崩溃的神情,虽然换了个世界知道他们不会再伤心。

但却被莫名的愧疚感所累,做不到自我了结。

总感觉就这么死去挺对不起他们的,但你要让她好好生活,积极向上?

抱歉……她还真做不到。

书下,歆玥的表情恹恹,有些没精打采。

等生命的长度走完,或许是她能安息的唯一方法。

歆玥不是没有想过出意外这种方法,但每次都会“恰好”的被人搭救。

次数一多,她也觉得麻烦。

连头孢加酒都干不翻她,她还能怎么办?

‘如果真的想死的话,他早就死掉了,根本不存在被人搭救就决定活下去的天真想法。’

‘他只是在死亡的边缘,撩拨他触碰不到的世界,并以此为乐而已。’

‘太宰他根本就不想死,他只是不知道该怎么活?为谁而活而已。’

‘真正想死的人是不会让其他人知道的。’

那些人只是些表面正常的怪物,拥有奔赴死亡的勇气,等待着一个阳光的午后,和其他人悄声告别。

而太宰治?‘他只是缺了生活在这个世界上的锚点而已。’

‘所以他不会死。’最后,歆玥总结道。

其实太宰治的求生欲比任何人都要强,这也是他自杀了那么多次也没有成功的原因。

因为他还想活着,所以他死不了。

抱着必死决心的人心中是不会有希望的。

歆玥的话很不连贯,但书听懂了。

它晃了晃身子,询问「所以你要做那个锚点吗?」

‘我?’脸上的书被移开,歆玥的目光有些迷茫,‘你高看我了,我当不成任何人的锚点。’

就连自己也是一样。

她像是无根的浮萍,虚幻的触手搭落在这个世界上。

所挂念、怨恨的人都在彼方,所有喜悦都留在了之前的世界,留下了属于她自己的标点。

但也只是标点。

她不会去做什么,也不会回去。

回去干什么?让他人痛苦吗?没必要。

歆玥抱着仅剩的悲哀、哀叹,沉溺于深渊般的海岸。

她的灵魂落入水中,在深深的海面关注着身体何时沉入。

两者终将合二为一……不是现在,也是在将来……每个人都逃不掉……

「……」

书不喜欢她的这个样子,在它看来,歆玥比任何人都有资格成为锚点般的存在。

但它不会逼迫对方,也不会强迫她打起精神,负担着“重物”踽踽独行。

它只是回了一句很温柔,也很轻的话语。

「没关系……你想要做什么都可以……这是」独属于你的世界……

它不会干涉对方的选择,但是书也有自己选择的权力。

它选择注视对方,直到生命的尽头,直到她的身体到达极限,生命的长度就此终结。

它会一直看着,一直...一直……

「如果需要,呼唤我,我永远在你身边……」

「顺便一提,那件绿色荷叶边的裙子很好看,很有活力……还有,你快迟到了。」

说完,它就从半空中消失了。

歆玥躺在床中间,注视了它消失前的地点好久,随后嗤笑着说道。

“这还需要你说吗?”

我可是聪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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