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雨柱加工资的事儿，没过几天，全院的人都知道了。
四合院井台旁。
贾张氏手中蒲扇用力抽打在石桌沿上，发出“啪啪”声响，扯着嗓子叫嚷道：
“何雨柱，这街坊四邻可都传开了！都说你这大学生，工资顶两个易中海呢，买西瓜都专挑沙瓤的！”
闻言，易中海斜眼冷冷瞥了贾张氏一眼。
随后将手中的搪瓷缸重重地墩在井栏上。
伸出指节用力敲打着缸沿，发出“铛铛”的脆响。
“柱子，不是易大爷说你。前院薛家都快揭不开锅了，后院李家的娃儿连双鞋都没有，光着脚上学。你这一个月拿着108块的工资……”
“二位，打住！”何雨柱猛地将菜刀往西瓜上一横，
锋利刀刃瞬间嵌入青皮足有三寸深，眼神犀利看向两人，
“贾张氏，上礼拜东屋王姨丢的那三毛钱，是不是还在你炕席底下压着呢？”
井台边，正眼巴巴等着吃西瓜的小雨水听到这话，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之前何雨柱就跟她说过，这院子里但凡丢了东西，往贾张氏身上猜，准没错。
贾张氏一听这话，顿时暴跳如雷，蒲扇又重重地拍在石桌上：“你别胡吣！我……”
“易大爷，”
何雨柱丝毫不给她狡辩机会，用刀尖轻轻挑开西瓜瓤，鲜红汁水顺着石桌缝隙缓缓流下。
“易大妈昨天在信托店卖了双旧皮鞋，还是三接头的，卖了八块钱呢，这可顶我四天的饭钱了。”
道德绑架他？看不让你大出血。
易中海的喉结上下滚动，神色有些不自然，解释道：“家里挣点零花……”
他这嘴脸，真像末世那些“和善”首领。
私藏粮食，却用道德绑架逼迫别人上交口粮。
别叫易中海，干脆叫易不群算了。
“零花？”何雨柱冷哼一声。
他随手甩出一张当票，“啪”地一声拍在西瓜上。
“永定门当铺的戳印还鲜着呢，您上个月当的那块怀表，赎回来了吗？”
这些都是何雨柱在局里档案室，无意中看到。
与大院这些人有关，便记了下来。
易中海顿时觉得何雨柱深不可测。
他那怀表，连媳妇都不知道。
贾张氏拿着蒲扇指尖，直接戳向何雨柱鼻梁，尖叫道：
“别打岔！今儿咱就说捐钱的事儿！”
“捐啊！”何雨柱毫不犹豫地从兜里摸出五块钱，“啪”地一声拍进了西瓜瓤里，
“这钱我走军管所办账，李主任那儿能给开收据。”
说着，他拿起刀背用力敲打着搪瓷盆，发出清脆的“铛铛”声，
“您二位要是也想捐现钱，我立马就去磨墨，给你们写光荣榜！”
捐钱捐物这事儿，他两年一直在做，熟悉的很。
做好事，他不但要留名，还要拿收据。
不然，被贪污了咋办？
就在这时，前院的木门“吱呀”一声被推开。
李主任穿着蓝布衫，带着一阵风走进了院子，说道：
“正好，老易上个月说要给托儿所添几条板凳……”
何雨柱听到这话，眼神瞬间一冷。
原来易中海是打算拿他的钱去做好人，塑这院子里的道德金身呢。
何雨柱嘴角微微上扬。
他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用刀尖挑着一瓣西瓜递过去，说道：
“您二位尝尝？这可是沙瓤的，可甜了！”
易中海看到这刀，听到这话，手一抖，手中的搪瓷缸“咣当”一声掉在地上。
哼，连岳不群都不如。
贾张氏也吓得连忙用蒲扇盖住脸，往后缩了缩。
他们可都知道，何雨柱家的东西邪门得很。
别人吃了没事儿，可他们只要一吃，保准会拉肚子。
这可是被无数次痛苦经历证实过的铁律。
只能说系统出品的迷魂香配强力泻药，无解。
何雨柱切了一块西瓜。
对小雨水说道：“雨水，去拿点凉水把西瓜湃一湃，晌午头吃了解暑。”
说完，甩了甩菜刀上粘着的西瓜子。
上辈子的记忆此刻在他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这老梆子就是惯用这套话术，来掏傻柱腰包。
今天可得好好整治整治他。
“易大爷。”
何雨柱将西瓜刀“嗖”一声往案板上一钉，刀尖在阳光下颤出一道银光，
“不知道您打算捐多少？”
李主任手里攥着牛皮纸档案袋，拍了拍说道：“老易说要给困难户捐二十块钱。”
何雨柱心里暗忖，好家伙，这差不多是易中海小一半的工资了。
真拿别人的钱不当钱。
没想到要自掏腰包吧。
够他心疼好几个礼拜了。
何雨柱嘴角勾起一抹嘲讽，不紧不慢地掏出两张票子，凑够二十块。
“啪”拍在石桌上。
这时候的二十块，拍出了后世用美钞点雪茄的效果。
“我也跟易大爷学学，当个道德模范。李主任您可得给我作证，这钱得记在易大爷的名儿下。”
李主任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若有深意地看了易中海一眼。
显然是听出了何雨柱话里，浓浓的讽刺味。
周围围观的居民顿时哄笑一堂，这当众打脸的场面，可真是让人觉得痛快。
只有小雨水一边吃着西瓜，一边眨巴着黑亮大眼睛，一脸懵懂。
她实在不明白，哥哥出了钱，为什么却要把这份好，记在易中海的头上。
槐树树荫在地上缓缓晃动，光影晃过李主任镜片。
他拿起钢笔，笔尖在捐款簿上“沙沙”划拉着。
就在这时，后院突然传来赵直爽那破锣般的大嗓门：
“老易要捐钱？算我一个！你捐一半工资，我也捐一半！”
许大茂正晾着白衬衫，听到这话，嘴角微微一勾，低语笑道：
“赵叔，您好像因为打人，刚丢了工作吧。”
易中海弓下身子，去捡那只搪瓷缸，后脖颈上汗珠，吧嗒吧嗒滴落在青砖缝隙里。
“老易这觉悟，没话说！”
王姨攥着两毛钱，费力地挤进人群，身上的花布衫轻轻擦过槐树枝，
“咱院儿有您这样的模范，军管会评先进肯定少不了咱们。”
李主任翻着牛皮纸档案，手中的钢笔帽轻轻敲着收据，发出哗哗的声响：
“何雨柱同志上个月捐了五块，上上个月捐了八块......”
其中意味很明显，他们大院评先进有戏。
但主要因为何雨柱，而不是易中海。
各房的竹帘后面，纷纷探出半个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