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珍珍的拒绝让秋燕更加不自在，她绕过杨珍珍跑到灶边，“我帮你烧火。”
她坚定地说，似乎不愿意接受被拒绝的命运。
“刚刚加过柴了，不用再烧了。”
杨珍珍无奈地笑了笑，她明白秋燕的好意，但也心疼她小小的身子承担不了太多。
“那我……我去扫地。”
秋燕迅速找了一个新借口，她转身去找扫帚。
厨房就这么一小块地方，徐丽娘每天都收拾得干干净净，几乎没有什么可扫的地方。
但秋燕还是认真地打扫起来。
她拿着扫帚，一点一点地清扫着地面，每一个角落都不放过。
全部扫过一遍后，她又不知道该做什么了。
杨珍珍看着她迷茫的样子，心里不由得一阵心疼。
她明白了秋燕这样小心翼翼，是因为从小就寄人篱下，养成了习惯。
心疼地想要揉揉秋燕的脑袋，但发现头发油腻腻的，不知道多久没洗了。
杨珍珍轻轻地收回手，拿出自己的洗脸巾递给孩子，“去，打些水洗脸、漱口。”
“哦。”
秋燕接过洗脸巾，有些扭捏地去打水。
她的动作虽然有些笨拙，但眼中却闪烁着一丝希望和喜悦。
杨珍珍长叹了一口气，心情复杂地看着不远处的女儿。
这孩子跟许涵霜在一起时总是很自在，笑得那么开心，怎么一到她身边就显得拘谨，似乎连话都不敢多说一句呢？
锅里的水开了，发出轻微的沸腾声，而家里其他人都还在沉睡中。
杨珍珍轻轻推开了柴火，不让水继续煮沸，并且打了一小盆温水，又兑了一些冷水调和了一下，准备给秋燕洗头。
“秋燕，你过来。”
她温和地唤道。
听到母亲的声音，刚洗好脸的秋燕立刻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生怕慢了半拍会被责备，急忙快步跑了过去，“娘，您需要我帮忙做什么？”
“帮我搬个小板凳吧。”
“好的，我知道哪里有。”
秋燕回答得很快，显然十分乐意帮母亲做这些事。
她转身跑进厨房，在灶台前找到了那把常坐的小木凳，稳当地拿了出来。
“坐下吧。”
杨珍珍对着秋燕轻声道。
秋燕愣了一下，脸上露出疑惑的表情：“啊？让我坐这儿吗？”
“对，你坐在这儿，让我给你洗个头。”
杨珍珍微笑着解释道。
于是，秋燕乖乖地在凳子上坐下了。
这时，杨珍珍温柔但坚决地把她按住了。
从接触到的手感可以明显感觉到秋燕的身体有些僵硬起来，看来她还是有点怕娘的。
“娘，我自己能做的，我从小就开始自己洗头了，没问题的。”
秋燕尝试着为自己争取机会，但声音却透露出一丝不安。
“可是山上风大，天气也凉爽一些，容易感冒，还是我帮你快点洗完吧。”
母亲的话语里充满了关怀之情。
尽管心里仍然觉得不太自然，秋燕只好默默地伸直脖子，让杨珍珍用手指轻轻地在头皮间按摩清洁。
渐渐地，那种舒缓的感觉让她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忍不住微微闭上了眼睛享受这一刻难得的宁静时光。
直到耳边响起了杨珍珍轻柔地说出的那句“好了”，她才突然回过神来，赶紧端正了自己的姿态。
“哦……”
“先别抬头，不然头发会弄湿衣服。”
秋燕听话地点了点头，同时偷偷用余光瞄了眼身边的母亲。
只见杨珍珍拿来了一条干净柔软的毛巾，仔细地为她擦去了头上多余的水分，随后还将毛巾裹紧在头发上帮助吸水。
感受到头顶上传来的温暖和干燥感，秋燕弯起了嘴角，情不自禁地用手摸了几下头上的包裹物，感受那柔软舒适的触感。
察觉到了女儿的动作后，杨珍珍看了一眼秋燕。
顿时，小姑娘像是做错了什么事一样立刻收回手来，尴尬地站着不敢再动了。
“别傻站在那里不动，去灶边坐一会儿，顺便烤干你的头发。”
话语虽然听起来严厉了些，但是其中蕴含的关心之意还是能够感受到的。
“哦。”
秋燕立刻加快脚步，小跑着过去了。
杨珍珍轻轻一笑，这孩子跟她的哥哥一样，都有点憨态可掬，天真无邪的样子让人觉得十分可爱。
白米已经下了锅，杨珍珍将提前泡好的木耳切成细丝，又把晾干的肉切成碎末，一并放进锅里熬制。
随着时间的推移，粥逐渐变得浓稠，香味四溢。
最后，她加了一些猪油，使粥更加香滑，再撒上一点盐调味。
整个过程中，秋燕一直站在旁边看着，馋得口水直流，恨不得立刻大快朵颐一番。
突然间，秋燕的眼神暗了下来：外婆总是告诉她娘过得很艰难，可是在外婆家里，连米饭都吃不上。
而她的娘却不仅煮了一锅浓稠美味的粥，还放了好多好多油。
显然，问题并不在于她们的日子过得有多辛苦，而是她的娘根本不想要抚养自己。
这个念头让杨珍珍感到不解，刚刚还活泼开朗的孩子怎么忽然之间就变得如此低落了呢？
在熬粥的过程中，杨珍珍一直努力寻找话题，试图缓解尴尬的气氛，她问起了秋燕在舅舅家里的事情。
但是，秋燕似乎不愿意多说，也许是因为这段记忆让她感到不愉快，她只是简单地回应道：“外婆对我很好，舅娘送我来盘山村的时候，外婆还不知道这件事情。”
“那就好，从现在起你就跟着我一起生活吧。我会让你长得健健康康的，好不好？”
杨珍珍露出了一个自认为亲切温和的笑容，希望能让秋燕安心。
出乎意料的是，秋燕却显得非常惊恐不安，仿佛受到了极大的刺激。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
杨珍珍关切地问道。
“不要卖了我，我可以干活的……”
秋燕急忙摆着手表示，生怕被赶走或卖掉。
“我不会卖掉你的。”
听到这话，杨珍珍不禁叹了口气，安慰道：“你去叫一下涵霜姐姐起床吧。”
“好。”
秋燕站起身来离开了厨房，直到走出门才想起什么似的回过头，“不是叫小姨吗？”
“听我的，称呼她为姐姐。”
虽然按照辈分来说，叫小姨似乎更合适，但目前的情况下，这样称呼反而更容易拉近彼此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