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孕妇死后，家属一直都迁怒当时主管的李洁医生。”
“后来，又有个孕妇，也是临产前住了2床……”
“所以，那个孕妇后面是也死了吗？”小源直接打断刘梓茵，惊恐地捂住嘴巴，“然后，那，那个孕妇也是李洁老师主管的？！”
现在明明是八九月的夏季，可小源只觉得背后阴风阵阵。
“怪不得护长说喊李老师会死人呢，难不成2床和李老师绑上了什么死亡契约？！”
刘梓茵：“……”
“没有，那孕妇虽然也是李医生主管的，但是人没死。”
小源：“啥？”
刘梓茵叹了一口气：“当时确实也是有人死了，但死的是李洁医生老公。”
小源：“啥！！！”
……
“晨哥？”杨进看着发呆的叶一晨，弱弱地喊了一声。
“怎么了？”叶一晨转过头。
“你刚才是不是又发呆了？”杨进不满地嘀咕，“还有，你不是说要来产科这边还捡到的药袋吗？”
“怎么一直站在这里不动？”
叶一晨看着前面站在廊道窗台前的背影，摆了摆手：“等一下。”
李洁站在窗台前，一动不动，神情静默。
兜里的手机响动，她拿出手机，手机来电显示“陈静”。
“喂，”她接起电话，说着就走开，“嗯，药拿到了。”
“真拿了，后面不懂掉哪了，保卫科帮看监控，说是急诊的医生帮捡了，估计急诊忙，迟点我再去问问……”
“会诊？没有啊，我们科应该没有精神异常的产妇，怎么会请到你们心理卫生科会诊，是不是搞错了？”
“今晚不值班……护长让我回去休息，晚上我吃一颗看看……”
双方距离比较远，叶一晨听不到李洁对着电话在说什么，只是看着她的背影“嘶”了一声，摸着下巴，喃喃道：“事情有点难办了……”
他把药袋重新揣兜里，对杨进道：“走了？”
“走，走了？”
“你不是说要来还药袋的吗？”杨进莫名。
“先不还了。”叶一晨干脆回答。
“为什么不还了？！”
“晨哥，这药你是不是压根就没打算还？”
“不行啊，别人的药不能乱吃的。”杨进苦口婆心，继续劝说。
果然，晨哥他就是嘴硬，但药哪能乱吃，这种随便捡地上东西的怪癖得改啊。
难道是最近压力太大，太累了？
听别人说，要是人压力太大，就会控制不住一些怪癖。
像圈子里，有一个明星就是，就喜欢收集别人没用完的东西，家里跟个垃圾场似的。
还有一个，压力一大就忍不住在商场偷东西，对方经纪人时不时就得去商场“赎人”，处理紧急公关，瞒着不被媒体发现。
“晨哥，你是不是最近太累，压力太大了？”杨进小心翼翼，“但那药你真不能吃，我们还给人家吧。”
叶一晨：“……”
……
“意思是说，后面那个2床产妇跟家里闹矛盾，凌晨3点撒谎说自己腹痛，当班医生查不出问题，以为是自己无法处理的紧急状况，把主管医生——李老师喊来医院，结果李老师的老公送李老师到医院，回途中遇到车祸，人没了？！”
“肇事司机还是上一个死掉产妇的家属？”小源只觉得头皮发紧，每一个字凑在一起后，简直就是他觉得炸裂得不行的人间惨剧。
这都什么事儿啊，医生招谁惹谁了！
明明前一个产妇是她自己隐瞒既往妊娠史！
后一个产妇自己跟家里的矛盾，却大半夜折腾医生，还白白牵连了一条人命。
本以为赶来救人，却只是一场戏！
还连累自己亲人没了命，杀人凶手还是迁怒自己的病人家属！
小源抱头：“好可怕的事实，我要缓缓。”
“是啊，”刘梓茵双手抱胸，神情严肃，“所以，记住，2床的事，绝对不要喊到李医生。”
小源点头，呢喃：“李老师太强大了，是我，早辞职不干了。”
“她还正常上班，我算是理解有时候她为什么对病人讲话那么不客气了。”
“刘医生~~~”一个温和的声音传来。
产科小护士走过来，双手交叠，忐忑道：“2床说是头还是有点痛，让你们过去看看。”
“我们说了要是还能忍，可以先观察，提了你在看其他病人，可是她说一定要见到你……”
“啊，”刘梓茵扶额，“这已经是今天第三次她喊不舒服了……”
“老师，我现在这个阶段……转行还来得及的吧？”小源紧张地抓住她的手。
刘梓茵：“……”
……
急诊输液区。
“是这样的，急救外出任务的两个同事因为中午的一顿饭食物中毒了，事发突然，目前排不上人手，”秦笙淮两手交叠，合在一起，拜托道，“后面的急救车外出任务我两顶上，行不行？”
“时间大概从下午到晚上12点。”
叶一晨还没回答，就被一句“不行！”打断。
杨进双手交叉，反对：“晨哥，你已经连续值班24小时了。”
“按照协议，这次的工作任务已经完成了。”
“你现在要好好休息。”
他晨哥那么久都没犯的怪癖重现，肯定是因为最近累着，压力太大了。
叶一晨眉头微皱：“最近不是没戏吗？有活干嘛不干？”
“哎呀，钱赚不完的，你现在肯定很累了，要好好休息。”杨进安抚。
“呃，我倒是也没那么累。”叶一晨挠了挠脸。
“这样啊，那就没办法了……”秦笙淮双手一摊，对着身后道。
“要不……我去吧……我感觉自己还能撑一会儿。”一道虚浮的声音横插过来。
“谁在说话？”杨进顺着声音看过去。
只见一条手臂高高举起。
一名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嘴唇苍白，精神萎靡，整个人仿佛半死不活似的躺在平车上，举着右手，主动请缨，左手上还打着点滴。
“不，老杨，我，我症状轻一点，我去。”又一道声音横插过来。
旁边的一辆推车上也举起了一只手。
同样是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一脸惨白，也在打着点滴。
“我来吧……”
“不，我去吧……”
“我……”
“我……”
两人说着说着，突然没声。
“呕——”
“呕——”
下一瞬，两人都不约而同地翻身，对着各自下方的垃圾桶吐起来。
叶一晨指着两人：“你看，他们都这样了，现在又找不到其他人。”
杨进看了看左边，又看了看右边，张口说不出话。
……
万大商场。
甜心蛋糕店。
“请问蛋糕预定什么时候送到呢？”
“明天。”
“蛋糕上要写什么祝福语吗？”
“李洁，生日快乐！木子李，洁白的洁。”
一穿着浅灰色风衣的年轻女子站在甜品展示柜前，对店员嘱咐道。
“陈静医生？”
陈静回过头。
只见一旁站着个一米八大高个，小伙子穿着个白色短袖，留着个寸头，头发短而整齐。
陈静一阵诧异：“任良？”
任良脸上满是笑容：“陈医生，没想到真是您，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您！”
“好像最近都不见你来门诊，最近感觉怎么样？”陈静问道。
任良略显腼腆地笑了笑，挠了挠头：“最近挺好的。”
“小皮筋儿？”陈静看到对方手上的小皮筋，惊喜出声，“是有人送你小皮筋儿啦，是不是谈恋爱了？”
任良脸上笑容淡下来，迟疑一瞬，缓缓点了点头。
……
定好蛋糕，去2楼超市买了些必需品，陈静拎着大包小包，准备电梯去地下停车场。
“噗——”
“啊——”
“啊——”
重物坠落声混合着人群惊叫声。
“有人跳楼了！”
“快，快打1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