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咽了咽，在脸上挤了个笑：“都看我干嘛，我脸上有花？”
玉衡唇角勾了勾，但他不敢表现太过，生怕姜抑看出什么。
上一世，他知道卫舒跟洛凌星有一段，他虽然恨过她，但这一世她没有选洛凌星，他便不再追究。
只是跟卫舒在一起的事，还是得瞒着姜抑。
姜抑掌罚，向来不近人情，若是被他发现他跟卫舒的私情，肯定会生出乱子。
“师娘未来两日有何打算？”姜抑此言听不出什么。
玉衡疑惑道：“可是师尊让师兄照顾师娘？”
姜抑收回目光，望向他，淡淡“嗯”了一声。
卫舒虽然听着也没毛病，如果是业无渊想要树立好未婚夫的形象，这确实也是他能干出来的事。
可她总认为姜抑说谎了。
没有任何理由的认为。
因为姜抑说完后，又用那种极具攻击性的眼神看着她。
搞得她心里咯噔一下。
只是在玉衡看向他时，他又迅速掩盖，让人无从捕捉。
卫舒：“……”
由于有了姜抑的加入，玉衡趁机说出了明日要去黑市的事。
毕竟有姜抑的话，就能免去卫舒亲自上阵，玉衡也能安心些。
玉衡没说被鲛人养大的事，只说跟鲛人有些渊源，属于路见不平施以援手罢了。
好在姜抑也没深问，只是问卫舒的意见。
卫舒说她闲来无事，可以帮忙。姜抑便说，只要她吩咐，他便去做。
玉衡全程听下来都觉得姜抑是在执行师令，并无怀疑。
只有卫舒知道姜抑分明是想趁机卖她人情，他要让她欠他的！
关键她还不好跟玉衡言明，这事儿干得……简直让她胸口堵得要命。
夜里，玉衡和姜抑都去找掌柜开了房。
左右他俩修为高，老板娘也看不出来。
恰巧卫舒的隔壁房间空了出来，玉衡为避嫌，故意让给了姜抑。
卫舒脸上的假笑都差点没绷住，她抓着玉衡的袖子不放：“你确定？”
玉衡温笑着将袖子从她手里抽出，语气笃定：“自然，师兄修为高深，定能比弟子更好地保护好您。”
卫舒笑着点头：“……嗯。”
玉衡转向姜抑：“有劳师兄了。”
姜抑‘嗯’了一声。
就这样玉衡住到了稍微远些的房间，姜抑住到了卫舒隔壁。
夜深入睡时，卫舒辗转反侧，一想到玉衡那个傻子，把狼安排在她隔壁，她就恨铁不成钢：“傻子。”
她把被子一蒙，决定睡觉。
翌日。
三人按照约定前往幽梦坊。
玉衡依旧幻化成男鲛，而女鲛……商量来商量去还是让卫舒幻化了。
因为姜抑幻化的女鲛，实在不像一只跟男鲛情投意合的样子。
为了不穿帮，只能让卫舒幻化。
姜抑则扮作了卫舒的样子，原以为他无法胜任，不料他扮卫舒倒是惟妙惟肖。
饶是卫舒本人都惊呆了。
为了验证效果，他们在出发前，还特地让徐长安和齐威辨认了一下。
没想到，以他们对卫舒的了解，都没瞧出破绽。
画面一转。
幽梦坊。
庆敖跟昨天一样客气地将他们迎进。
过程中，蟹精将打量的眼神落到卫舒身上。
“果然如妖君说的那般，这只女鲛的姿色，确实比普通女鲛上乘。”
他盯着化为女鲛的卫舒两眼发直，说着就要上手。
怎奈卫舒只能扮演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鲛，她表现出了惧怕。
就在蟹精要碰到她脸时，一只猫爪重重拍开了蟹精的手。
砰地一声。
蟹精的手直接被打回原形，并连人带钳扎在了地上。
只听已经幻化成假小子卫舒模样的姜抑，森然道：“都说了，只能看，不许摸！”
卫舒眼尖地发现，庆敖给蟹精使了个眼色，她嗅出了猫腻。
看来刚刚是他们的故意试探。
好在姜抑老练，一眼识破，并用绝对的力量让他们见识到厉害，相信他们也不敢随意打主意了。
随着深入，他们在庆敖的带领下，穿过长廊、暗门，终于来到了一个水渠纵横的殿室内。
卫舒朝玉衡靠近道：“你有没有觉得这里的风格跟焕金城很像。”她表面装作害怕，压低声音。
玉衡表面安抚：“别怕。”实际低声，“嗯，确实很像，我们小心些。”
姜抑晃动着手里的两根绳头，目光时不时落到女鲛·卫舒身上。
前头，庆敖顿步。
后面卫舒三人也跟着停下。
姜抑顶着卫舒假小子的脸，大咧咧地问：“黑市主人呢？”他向周围四顾。
庆敖目光穿过他们。
三人顺着他的视线转身，就见一群蟹精驮着一张软椅，而软椅上一个小姑娘正翘腿支颐的坐着。
一张粉琢玉雕的圆脸，周身富贵，脖子、手腕、脚脖全是昂贵的金饰。
庆敖率先走过去，毕恭毕敬地喊了声：“主人。”
七八个蟹精立即蹲身，并排列出了阶梯。
小姑娘将手搭在了庆敖的手臂上，然后一步步下来，可走到一半。
视线与卫舒他们平齐的位置，顿住脚步。
“就是你要见我？”她向姜抑问道。
姜抑立即抄起卫舒的口吻：“你就是黑市主人？”
小姑娘笑笑，一副老成的样子：“正是。”转头，目光落到玉衡和卫舒身上，“在谈价格前，我要先验货。”
姜抑：“可以。”他将手里的捆仙绳抖了抖，绳子立即从卫舒和玉衡的身上缩回。
恢复自由的卫舒和玉衡很快被几只强壮的蟹精逼到一个水池边。
池里的水很清，底部发出的光，将池水照得碧蓝又通透。
“下去！”
在蟹精的逼迫下，玉衡拉着卫舒跳了进去。
卫舒原以为要穿帮，不料在双腿接触到水以后，竟变成了鱼尾。
她正惊讶，就见玉衡不知何时下半身也成了鱼尾。
然而跟她的鱼尾不同，玉衡的鱼尾又大又漂亮，仿佛天生的卓尔不群。
黑市主人见状，圆圆的大眼里迸出光：“血脉居然如此浓郁，太好了！”
她兴奋地拍手，转头向姜抑扬了扬下巴：“小猫，开个价吧。”
“其他的鲛人呢？”玉衡大声问她。
黑市主人转向他，嘴角咧开一个弧度：“你很快就会见到的。”
她说完，卫舒察觉池底有了异样，她跟玉衡很快被一股强力的漩涡吸了进去。
而她的鱼尾只是装饰，根本就游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