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楚小凝老脸霎时红得恨不得肿胀起来，她下意识地捏了捏身上异常松软而温暖的不知名黑色绒被——
难道，这也是他的被子？
一个尚未婚配的良家女子，就这样睡在了陌生男子的床上？
天哪！
“我怎么能睡他的床？我好饿、我好饿、我好想吃包子！”楚小凝跳下了床，语无伦次，围着玉床乱跑，恨不得挖个坑把自己埋了。
“笨蛋，你脸红什么？睡了就睡了，能不能有点出息？”小一骂道：“还有啊，包子那种东西有什么好吃的。你若顾念老娘救命之恩，不如和我一起找找有什么灵果没有，昨晚一直有人看着你，我都没离开过被子呢。”
“好好、找果子吃！”楚小凝求之不得，她实在太想转移话题了。
于是，一人一灵鬼鬼祟祟地左看右看，一大一小两双眼睛在杨子默的寝殿里四处搜寻。
“大个子、这边！”小一在古朴桌案后面找到了什么，兴奋得小翅膀乱扇一气。
楚小凝忙跟了过去，看到桌案后的景象，大眼睛也贼亮起来。
眼前，赫然是一大堆流转着朦胧微光的奇花异果，隔近了，阵阵异香扑面而来。
这些果子最大的有柚子大小，最小也就像核桃那么大。
有紫色的鲜香‘荔枝’，也有橙色的‘梨子’，还有被淡淡白色火焰缠绕的‘桔子’，散发着阵阵诱人的异香。
虽然不是包子和鸡腿，但也凑合着吃吧......楚小凝此刻是真饿了，在和小一默契地相视一眼之后，一人一灵同时扑向了眼前缤纷的果子堆。
“啊、呸——”抱着一个紫色的、看起来很好吃的果子啃了一口，楚小凝当场吐了出来。
那叫一个苦哇！
这果子简直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看着好看，吃起来却像万年老字号哑巴黄莲一般，让她直翻白眼。
“你这粗人就适合啃泥巴......蔑蔑蔑蔑……”小一趴在一个拳头大小的奶黄色果子上啃了一口，腮帮子鼓鼓地评论道：“这些果子和以前吃过的完全不同，蛮有滋味，那个大魔头太抠门了。”
“一爷，我不相信这是拿来当饭吃的.......”楚小凝满嘴尽是苦味，看着东啃西啃、一脸满足的小一，忍不住有些心悸。
“哎呀、不好，他来了！”正当她满心郁闷时，小一忽然一声惊呼，再度化为一团白芒，没入了冰玉项链之内。
咔咔......
当她坐在地上，尚未反应过来的时候，寝殿的门缓缓打开。
寝殿的主人、披着黑袍的杨子默负手走了进来。
当杨子默看到楚小凝毫无形象地坐在一堆天材地宝前，嘴巴上还残留着各色汁水的时候，俊朗的剑眉微微有些抽搐。
这些五花八门的果子，都是些可以迅速恢复生机的奇异天材地宝。
是否珍贵是否浪费杨子默也懒得在意了，最主要的是，居然有人敢直接吃？
这些宝物虽然神奇，但那味道，却也是不可思议的难吃。
“那些是用来炼药的，直接吃的话……连灵兽也不会吃。”杨子默长袖一挥，一小桌精致的酒菜瞬间出现在了桌案上。
“啊......”
这大魔头难道也会笑话人？等等，他刚才好像是在骂我灵兽不如？楚小凝满脑子胡思乱想，尴尬地站了起来，用袖子擦了擦嘴，之后捏着衣袖，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今天的杨子默并没有穿那件黑色软甲，而是穿了一身宽松的黑云纹金长袍。
楚小凝这还是第一次见到杨子默如此居家的打扮。
“你总算醒来。”杨子默来到她的身边：“伸手过来。”
“啊？”楚小凝一愣：“伸手......做什么？”
杨子默也懒得解释，他可不管楚小凝如何不好意思，直接捉住楚小凝的手，之后闭上双眸，周身黑暗气息缓缓流转。
他这是……探查我的伤势？
暖暖的气息，仿佛化雨春风，让她僵硬的身子逐渐放松下来。
她感觉自己仿佛被无尽温润的大海所包围，身心舒畅，异常舒服......
“啊？我怎么又睡过去了！”
片刻后，她清醒了过来，而杨子默已经放开了她的手，负手立于窗前。
我刚才睡过去了，那会不会打鼾了？
她看着杨子默，尴尬一笑：“你还在这里呀，多谢你了......”
杨子默转过身来，面容沉寂似水：“你为何要替我挡下那一箭？”
“啊？我......”迎着杨子默的目光，她的目光却有些躲闪，就像做错了事一样。
楚小凝自己也说不清楚，在那天的最后时刻，一向弱小的自己，为何会毫不犹豫地挡下那致命的一箭。
可是，就在当时，比起那一箭，她似乎更害怕杨子默接下来会做出的选择......
这个世上，唯一照顾着我的人，他会丢下我么？
孤苦伶仃、无所依靠的她已经不愿意再失去什么了。
于是，她最终迎向了那致命的一箭，这样，她就永远不会知道杨子默接下来的选择了，即使失去生命，也比活着失去一切更好......
楚小凝眼中，泪花悄然落下，这世间恐怕无人能知晓，她原来是如此笨、如此胆小的女子。
杨子默回头看到她异样的表情，原本欲待说出的话，最终又咽了回去。
许久，杨子默平静似水：“你险些丧命，以后不许再如此鲁莽了。”
“嗯…...”楚小凝很听话地点了点头。
她的心底，对这个被黑暗所缠绕的男人或许有所不满，却已经没有太多怨意。
她鼓起勇气，看着杨子默，小声道：“谢谢你，这么多年来一直照顾我......”
这是她从来知晓的事实，抛开被逼着修炼魔功不谈，他对她其实很不错。
杨子默闻言，默然不语。
“你能告诉我过去的事么？我记忆丢失之前的那些事，我太想知道了，真的......”楚小凝鼓足勇气，怯生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