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雨绵绵，天色昏沉。低沉的雷声从远处传来，细密的雨水洒满矿区。地面泥泞，水洼处倒映着昏黄的天光，水珠从洞口的石壁上滑落，滴答作响。
羽凡推着矿车走出矿洞，轮子碾过泥水，发出沉闷的咯吱声。
“羽哥，今天也是挖了好些矿呢。”一个瘦削的矿工笑着打招呼。
羽凡脚步不停，只淡淡点了点头，推着满满一车的矿石，径直走向洞外。
洞口处，冷风裹着雨水扑面而来，羽凡拉起斗篷，挡住溅起的泥点。矿车轮子压过积水，溅起一圈涟漪。
不远处，两名矿工压低声音交谈。
“一个时辰挖两千斤矿，这人……不会是宗师假扮来的吧？”其中一人试探着说道。
“别开玩笑了，宗师都能媲美筑基修士了，他们用得着来挖矿？这地方也没什么灵石好赚。”另一个人嗤之以鼻。
“那就是武师巅峰了？啧，真不简单。”先前那人咂舌。
两人望着羽凡推着矿车渐行渐远，忍不住摇头感叹。
羽凡的确不知道其他赚钱手段，但就算知道了也会选择挖矿。毕竟稳，危险还不大。羽凡寿命长，可以熬。再挖个几十年都可以。
……
矿区的空气依旧湿冷，羽凡推着矿车穿梭在洞中，步履沉稳。
三年的光阴，他已攒下两千灵石，成了矿区不小的传奇。
羽凡走进苍集城情报阁，将一袋沉甸甸的灵石放在柜台前。柜台后的修士微微一笑，递来一块玉简。玉简通体晶莹，泛着微光，表面流转着灵纹。
“读取后自动销毁，自己小心。”修士淡淡提醒。
羽凡点头接过，回到住处。然而，看着玉简，突然露出一丝难色。
“神识……”羽凡盯着手中的玉简发呆。没有神识，他根本无法读取玉简中的内容。
“武道宗师虽然寿命堪比筑基，但终究与修仙者不同。”
即使是武道宗师，也没有神识。要不然当年尸山客的储物袋也不会打不开了。
“青龙长生体的第三层涉及神念修炼，说明武道不是不能拥有类似的力量。”羽凡深吸一口气，坐到桌旁，闭目凝思。
“既然没有，那就自己造一个。”羽凡睁开眼，目中闪烁精芒。
身为武道宗师，创造一些功法还是能做到的。
随后羽凡开始借助对玉简禁制的研究，从真气运行、意念操控入手，试图创造一门模拟神识的法门。
最终勾勒出一门雏形功法——《拟态神识法》。
羽凡看向系统。“推演！”
【《拟态神识法》推演中……】
灵石堆瞬间缩水，为了节省时间，耗费了一千余灵石。
【推演完成，推演为《武道灵识》。】
当系统声音落下，羽凡长舒一口气，眉宇间的紧绷终于松开。他尝试运转《武道灵识》，一缕若有若无的感知在脑海浮现，如触须般探向玉简。
“成了！”羽凡握拳低喝，眉眼间多了几分难掩的喜悦。“我为武道开路！”
【检测到《武道灵识》可融入《四象录》，是否融合？】
系统的提示声突兀响起。
羽凡神色一僵，猛地反应过来，连忙高呼：“否否否！别动！”
他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口。推演《四象录》的三百年阴影尚未散去，这种“绑定套餐”绝不能再来。
平复下来后，心念微动，武道灵识如流水般流转脑海，一缕灵识探入玉简。玉简轻颤，内部灵光亮起，一段信息涌入羽凡的脑海。
“龙属性天材的情报，终于到手。”
羽凡盘膝坐在房内，脑中回想着玉简中关于龙属性天材的记载。
“幼龙鳞草，龙息露珠，虬骨粉末，潜龙石叶，化鳞青果……”他低声念叨，目光在潜龙石叶上停顿。
“冰炎秘境。”羽凡喃喃，眼中浮现一抹深思。
这是情报中唯一标注可以在苍岭州找到的龙属性天材。
据记载，这种叶片源自真龙陨落后骨骼所化的溶洞，因吸收龙息而生，灵性极强。
“冰炎秘境，三十年一开……”羽凡揉了揉眉心。他对这秘境并非毫无了解，苍岭州流传的传闻早已让这个地方充满神秘色彩。
冰炎秘境，原本是上古冰炎宗的遗迹，因宗门分裂后归属不明，逐渐变成苍岭州的公共秘境。
每三十年开启一次，灵焰派和玄冰派虽掌控秘境入口，却没有完全排斥散修，但进入条件每次都不相同。
“下一次，预计筑基修士能进入……”羽凡微微皱眉。
他默默盘算，宗师虽可媲美筑基初中期，但严格说来终究不是修仙者，没有灵根也没有灵气。
“没有修为，又如何混进去？”他低声自问，眉间紧锁。
片刻后，他眼神微亮，随即又摇头否定。
“秘境的要求其实是筑基及以下，只是炼气期修士都忌惮不前，而我是宗师境……算凡人吗？”
武道宗师，虽未踏入修仙，但早已超凡脱俗。武夫与修士之间，似有一道隐形的界限。
“大宗之人肯定做过相关尝试，只是没有消息传出……”
天色渐暗，唯有远方的霞光还在天空燃烧。羽凡的目光追逐着那片橙红，一抹微不可察的决然浮上眉梢。
“距离秘境开启还有八年，得想办法。这期间挖矿的灵石肯定是不够推演完《四象录》的，那么……”
……
羽凡站在飞舟港口，抬头望向那巨大的灵舟。周围修士熙熙攘攘，目光皆带着几分跃跃欲试。
他掏出早已准备好的灵石，交给守卫。守卫只是点了点头，随手接过。没有任何多余的话，羽凡迈步登舟。
“又是一位筑基修士？”舟内不远处传来一声低语。
“最近是多了。”另一人接话，语气中带着几分羡慕。“冰炎秘境开放，这等机缘，筑基期岂能不动心。”
羽凡没有回应，只是随意寻了个角落站定。
就在这时，他隐隐感到一丝细微的波动。那是神识的触探，如同一道无形的网，扫过每一个登舟者。
“来了。”羽凡目光微垂，心中却已警觉。
神识缓缓掠过他，全然没有停顿。片刻后，那道窥探感彻底消散。
羽凡暗自松了一口气，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
《玄武诀》的敛息术法将他的气息收敛如凡尘，波澜不起。而那门新推演出的《讹兽经》，则精妙地模仿了修仙者的灵气波动。即便是舟上的金丹修士，也没能察觉任何异常。
“成了。”羽凡心中暗道，神色平静如水。
灵舟缓缓升空，巨大的灵力震荡涌出，掀起一阵灵风。
羽凡站在甲板边缘，远远望向天边。苍岭州的山川逐渐拉远，眼前是连绵的云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