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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
每日屹立在府衙门口的鸣怨鼓被人热闹的敲出喜悦的节奏，赵熙瑶几人满脸黑线。
乾元内忧外患是世人皆看到的，所以才有野心家想要踹一下这头肥鹿的屁股。
可……
元湛现在是通缉犯，他的画像就在旁边贴着呢，不过画像和眼前之人是两副面孔罢了。
“何人击鼓！”
刚刚外出归来的施以修有些不明白情况。
赵家把人送来了？
不过看着不像啊。
施以修赵东坡的是认识的，百川商会的生意也有知府一份。
“施兄！”
“赵掌柜！您这是……”
“一言难尽啊！”
赵东坡用了个成语，施以修嘴里发苦。
他知道元湛的身份，更知道元湛的疯狂事迹，一个泉州府都不够他祸祸的。
刚刚从电报局回来，特意找朋友要了元湛的文档，电报的文字是没有生气的，他却能感受到黑白颜色中的涛涛凶事，他现在有些后悔了，除妖人也降伏不了贼人，他也不想过多接触。
“哎呀，施捕头，真是天要下雨娘要嫁人，这不刚饿了，妈就来了……”
乱七八糟的谚语，切口说的施以修一愣一愣的。
只见施以修被元湛热情的拉进了衙门，那样子就像是进自己一样，门廊弯角走的那叫一个熟络。
施以修再次藏起深深的忌惮，这个家伙怎么对府衙的一切这么熟悉。
常人不知道府衙，只会去正堂找寻知府，只有一些老人才知道知府这个时间喜欢在哪。
果不其然，两人走到一个偏房前，正好见到刚刚穿起官服的梅岭泉。
“知府大人，小人有冤屈啊……”
凄惨的叫声把施以修和梅岭泉的耳朵震得生疼，特殊的音调更把周围十米探听了一个遍。
没有密室，没有暗门。
梅岭泉的赃款不在这！
梅岭泉脑袋晕晕的，还没有迈出去的另一条腿带着他直直回到座椅上，再一看自己和施以修正被元湛一左一右牵着，按倒了座椅上。
“你……”
“小人元湛，诨号天荡府君，此番是有天大冤屈想让知府大人作主。”
这名字真熟啊。
梅岭泉看着施以修，后者的青筋暴起，脸色异常的红，这是催动的气血的表现。
无论施以修如何发力，他的力量都被牢牢的束缚在自己体内，虽说他用的是快刀，力气也不低，可就是动弹不得。
“元湛……”
“叫小人府君就好，不打紧的。”
梅岭泉也会些功夫，毕竟是世家出身，就是多年的酒色亏空了许多。
他这小鸡子的力气，元湛没咋的，他的手腕已经开始酥麻了。
“元……府君，有何冤屈……速速……与本官说来。”
“请问知府大人，这是何地？”
梅岭泉不知元湛为何如此发问，看在手臂酥麻的份上，只得答道：“泉州府衙门。”
“对啊，知府大人，你说这是泉州府，是乾元的泉州府，我等世受皇恩，开口岸，请洋人，这是多么的福祉。”
“虽说税多了些，卖儿卖女也就叫上了。虽说土地被土豪劣绅占了去，可以免了咱出苦大力了不是……”
元湛的每一句话都打在梅岭泉的身上，这话听得真是不是滋味啊。
絮叨的罪事至少有一柱香，光茶都喝了三壶，梅家的死士和知府内的捕快把偏房围了里三层外三层。
最后一口茶水滴入嘴中，元湛吧嗒吧嗒了嘴，然后猛地一拍桌案，“真是岂有此理，你说为何这等盛世有人敢僭越称王？”
称王？
称王嘛，多大点事，西北的难民称王的得有十几个，不还是被新军打的乱窜，十万群山的妖王更是一只手数不过来，就连劫道的土匪都要带个什么什么王。
泥腿子造反是不值得他们大动干戈的，只有那些世家，才值得他关注。
所以梅岭泉真想给元湛的脑子拧掉，就为这个敲鼓，哪天把鼓撤了……
“称王啊，我等乾元的忠贞之士，应该出兵剿匪，有钱出钱，有力出力！”
钱！
梅岭泉听到了他喜欢的字。
这时再看元湛，脸上的笑容，他实在太熟悉了，这就是和那些大户瓜分银两时的表情。
“知府大人，您说我们应不应该剿匪！”
“应该！”
元湛已经把手放开了，梅岭泉一面起身甩着酥麻没有知觉手臂，一面向外走。
“大人，我有一个想法，您是不是应该听我说说啊。”
刀出半寸，又被莫名的威压压了回去，元湛的庚金原石，只需要露出一点气势，就能让人知道勿出手，出手必死。
门外的死士已经准备闯进去，就看到梅岭泉再次被元湛拦在门口。
高手相搏，一间屋子内和匕首抵颈没什么区别。
元湛的余光只是扫了一下，一些捕快就尿了，尸山血海的眼睛不是凡人可观。
“元府君，但说无妨。”
既然是谈钱，梅岭泉就没有那么紧张了。
“此番我打算募集剿匪的粮饷，都是泉州子民，应该大家出力，毕竟泉州出了一个妖王，我们有责任铲除这个祸端，在老佛爷寿诞前，献个祥瑞不是，我可是听说宫里的大厨，能做一道名菜——猴脑什锦，端是美味无比。”
妖王，候，老佛爷寿诞，宫里名菜……
这些信息常人只当是一个乐呵，在梅岭泉的耳中，那可都是一个个贼响的二踢脚啊。
泉州无山却靠山，猴类妖王，他是知道的，在鹰嘴山，离此地不足二百里，产出的猴儿酒在梅家的家宴上是必备的琼瑶佳酿。
他还见过那位喜欢穿人衣，戴人帽的白大王。
“元府君说募集粮饷，不知道怎么募集的方法。”
每年一百坛猴儿酒，要是价码够高，这酒不喝也罢。
“当然是杀大户啊！”
“果然，还是那个刽子手的做派。”施以修心中叫苦不迭。
这个世界不是杀人就能了事的，要是真这样，这天下早就是江湖人的天下。
“杀？”
“对，杀！”
元湛嘴角扯出毒蛇蜕皮般的弧度，地眼绽放的幽光，堪比三棱军刺刺入梅岭泉的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