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飞和萧晴从墓坑里爬出来时，一新一旧两副棺材已经在墓坑外摆好了，那块属于鬼新娘的墓碑也放在了旧棺材的旁边，而鬼新娘正端庄地坐在那块墓碑上，等着他俩上来。
二人走到墓碑前，龙飞蹲下身，用手电筒照着墓碑上的文字，一边照一边读：“夫，张立人，生于一九二八年正月，卒于一九三八年腊月；妻，萧九儿，生于一九一九年五月，卒于一九三八年腊月。之墓。嗯……嗯？”
龙飞惊讶地抬起头看着站在他对面的鬼新娘，问道：“萧九儿……你不会也是……”
萧九儿语气冷淡地说：“对，我被父母卖给了地主家因病早逝的儿子，配了冥婚，被活埋了。”
龙飞轻声说：“我现在对‘吃人的旧社会’这句话理解的更深刻了，你那时候才19岁，啧啧啧……”
“没什么奇怪的。”萧九儿说，“在那个时候，我已经是老姑娘了。很多幽河村的姑娘当时十四岁左右就结婚生子了。”
“幽河村的姑娘？”萧晴狐疑地问，“九儿姐姐，你也是幽河村人？”
萧九儿微微点了点头。
龙飞惊讶地说：“你也姓萧，你不会是萧晴的曾曾祖母吧？难怪你们俩长得这么像！”
萧九儿看了一眼龙飞，又看了一眼萧晴，然后说道：“不是的，我不是这个姑娘的曾曾祖母。我死前没有留下任何子嗣，她怎么会是我的曾曾孙女？她可能是我族系的后代吧。”
“等下哦。”龙飞指着那块墓碑说，“你这个小丈夫叫张立人……”
“他不是我丈夫。”萧九儿恶狠狠地说。一股阴风立刻吹了过来，吓得龙飞狠狠地打了个冷颤。
“好吧好吧。”龙飞说，“这个小屁孩叫张立人，他家如果也还有后人的话，那你杀的那个张老三……”
“对。”萧九儿大方地承认道，“他就是这个姓张的地主家的后代，而且……”
萧九儿残忍地笑道：“他是张家的最后一代，他们家绝后了。哈哈哈哈哈！”
龙飞小声嘟囔道：“难怪呢，我就说张老三怎么会死的……”
萧九儿笑了一会儿后，突然话锋一转，指着眼前的墓园，语气平淡地说：“幽河村自我那时起就一直有冥婚的传统，这里的男性一旦在婚前死了，就一定会有一个到了婚龄的女孩被配冥婚。村里如果没有适龄的女孩，他们就会去外面绑架别的地方的女孩。幽河村存续至今，这后山的坟地里估计埋了不少被配冥婚的女孩。”
龙飞叹了口气说：“今后不会了。现在不是你那个年代了，他们的犯罪证据我已经发给我的上级了。等你的这件事结束后，这个村子的人一个也跑不掉。”
说着，他转头看着站在他身边一言不发的萧晴说：“包括你的父母。”
听到自己的父母，萧晴的身子微微抖了一下，然后她叹了口气，语气悲伤地说：“那是他们的报应。”说完，她便走到了那副旧棺材旁边，单手轻轻一掀就把棺材盖给打开了。
一股黑烟从棺材里冒出来，这股黑烟又臭又腥，还有一股子霉味，熏得萧晴连连后退。而仍然戴着过滤口罩的龙飞则凑过来看——棺材里有一大一小两具尸骨，尸骨的周围还散落着一些金器和玉器。
龙飞指着那副大一点的尸骨，转头问萧九儿：“这个是你的尸骨吧？”
萧九儿点了两下头后便将脸扭向了一边，没有说话。旁边的萧晴刚想说什么，却突然腿一软坐在了地上，吓得龙飞赶紧扶住了她。
只见她瞳孔的颜色开始慢慢变深，由鲜红色慢慢变成了棕红色，接着变成棕色，最后变成了偏黑的深棕色。
她坐在地上喘着粗气，吃力地问龙飞：“我、我感觉，突然一下就、就没力气了。我、我这是怎么、怎么了？”
龙飞抬起手看了一眼手表，随后微笑道：“没事，别担心，给你喝的东西时间到了而已。嗯……这个维持时间有点短了，才半个小时……”
他似乎忘了，超人药剂的维持时间也只有半个小时，而且还必须注射解药，否则就会有生命危险。而且超人药剂带来的能力增幅远不如将臣的血的效果……
“咕噜噜……”
龙飞面带笑容地看向坐在地上的萧晴，萧晴则是小脸一红，低下了头。她刚刚从濒死的状态下恢复，虽然靠着将臣的血强行把命续上了，但身体失去的能量却不是一时半会能补充得了的，所以会肚子饿也是正常的。
龙飞放下背包，从里面拿出一包单兵自加热食品袋，撕开后从里面拿出了一块巧克力和一块压缩饼干，将它们递给萧晴后，他又从袋子里拿出了主食、饮料和汤料包，为萧晴做了一顿“野外大餐”。
萧晴被饭菜的香味馋得两眼直放光，也顾不得自己现在是在墓地里还坐在棺材旁边了，饭菜刚加热好便迫不及待地打开了包装，用袋子里自带的勺子舀起一勺米饭带肉，小心翼翼地吹凉后送进了嘴巴里。
“嗯！！”她发出了满足的呻吟，然后端起碗大口大口地干起了饭来。
看她狼吞虎咽的样子，龙飞又从包里拿出一袋饮用纯净水，撕开饮用口后递给她说：“慢点吃，你的胃刚恢复活力，吃快了容易消化不良的。”
萧晴接过水猛灌了一口，然后闭着眼睛用力吞咽了下去。她睁开眼，冲龙飞感激地点点头，接着继续低头干饭。
……
龙飞看向一旁若有所思的萧九儿，问道：“好了，现在你的棺材也弄上来了，可以相信我了吧？说吧，你有什么遗愿？”
萧九儿看了他一会儿，缓缓开口说：“我想……请你帮我找一个人。”
龙飞点点头，然后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接着抬头看着萧九儿问：“你要找的人叫什么名字？”
萧九儿的神情变的恍惚起来，她喃喃低语道：“他……他叫……曾……曾阿牛。”
龙飞一愣，曾阿牛？张无忌啊？！他以为萧九儿这个女鬼在和他开玩笑，不过他转念一想，上世纪三十年代那会儿还没有《倚天屠龙记》这本书呢，所以她说的此阿牛应该非彼阿牛。
龙飞又问道：“你知道他的出生年月吗？”
萧九儿摇摇头说：“我只知道，他大我2岁。”龙飞点点头，那就是说这个曾阿牛应该是一九一七年前后出生的人，他现在如果还活着的话……我的妈呀，得有一百多岁了啊！
龙飞再次问道：“他也是幽河村的人吗？”萧九儿点头。
“那他的外貌或身体有没有什么特征可以让人轻易辨认出来？”
萧九儿迷茫地摇摇头说：“我只记得，他很高，很瘦。嗯，是了，他还是个军人。”
“军人？”龙飞眼前一亮，立刻追问道，“你知道他的部队番号和所属单位吗？”
萧九儿看了他一眼说：“不知道。我都不知道你说的部队番号是什么东西。”
“就是，这个曾阿牛，是什么军队的。”龙飞问，“上世纪三十年代，他是国民党军？还是红军？还是哪个地方派系的？比如说川军，滇军，湘军，桂军。”
萧九儿摇摇头，说：“我只记得，他的帽子上有一个徽章，徽章上是一个白色的太阳。”
龙飞点点头——至少确认了这个曾阿牛曾经是国民党军的一员，至于是中央军还是地方军，估计萧九儿也不懂这些，问了也白问。
最后，龙飞问道：“最后一个问题，他现在还活着吗？”
萧九儿白了他一眼说：“你觉得我知道吗？我从来没有离开过幽河村。”
“为什么？”龙飞问，“话说你是鬼魂啊，你为什么不能自己去找他呢？”
“因为我走不掉。”萧九儿指着她的那副棺材说，“那副棺材被一个道士下了咒，把我的魂魄困在了幽河村的范围。而且，就算我能离开这里，我也不知道该去哪里找他。”
“冒昧问一下。”龙飞问，“这个曾阿牛，是你的心上人吗？”
萧九儿竟然害羞地低下了头！然后她轻轻点了点头，没有再说话了。
原来女鬼也会害羞啊！龙飞觉得自己的见识又增长了。
很快，他就把曾阿牛的相关信息发给了情报处，请那边帮忙查一下这个人的资料。而且他还特地说了一下萧九儿的事情，说不定可以帮助情报处缩小搜索范围。
龙飞对萧九儿说：“我已经拜托同事去查了，应该最晚明天就会有消息。现在时候不早了，我们还是先离开这里吧。你刚刚说，那副棺材困住了你对吧？怎么样才能解除对你的禁锢？”
萧九儿抬起头说：“把我的尸骨从棺材里拿出来就好了，你要愿意帮我换个地方埋更好。”
龙飞点点头，又问道：“你……介不介意我把你的尸骨弄成骨灰？因为你知道，现埋的话又得挖坑……”
萧九儿点点头表示同意。得到她的同意后，龙飞立刻将棺材里属于她的尸骨一块一块地捡了出来，然后从包里拿出一个大袋子，将骨头都放进去后他便扎紧了袋口，接着用石头慢慢地将袋子里的骨头都碾碎成了粉末。
他提起袋子对萧九儿抱歉地笑道：“不好意思，没有提前做准备。你先将就一下，等回去之后我就给你换个好看的骨灰盒去。”
这时，一边的萧晴轻声打了个饱嗝。龙飞和萧九儿同时看向她，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红着脸说：“我、我吃饱了。”
龙飞笑了笑，然后转头对萧九儿说：“走吧。你今晚闹了这一番，死了那么多人，幽河村肯定是不能回去了。还好我在山里搭了帐篷，我们先去那里将就一下吧。天亮后我就可以通知同事报警来幽河村抓人了。”
萧九儿和萧晴同时点点头，然后跟着龙飞离开了。当然，离开前，龙飞应她们的要求，用剩余的c4炸药将两个女人恨得牙痒痒的两副棺材给炸成了粉末……
回去的路上，龙飞等人路过了马老二那一群人的尸体。看见这满地的尸体，萧晴立刻害怕地死死抓住龙飞的手臂，紧紧闭着眼睛，由龙飞带着她慢慢往前走。
在经过马老二的尸体时，龙飞发现只有他是被吓死的，其他人都是被土冲的铁砂弹打死的。他回头看了一眼飘在他身后的萧九儿问：“这也是你干的？”
萧九儿点点头，语气略带自豪地说：“当然。我说过，这个村子的人都该死。”龙飞耸耸肩，没有说什么。
走了大概半个多小时，他们终于回到了龙飞搭帐篷的位置。
龙飞招呼萧晴钻进了帐篷里，然后把睡袋递给她说：“你就穿着这个睡袋睡吧，很暖和的。放心，我和萧九儿就在外面守着，不会再有人来伤害你了。好好休息吧。”
萧晴双眼含泪地向他道了谢。
待龙飞关掉照明灯，拉上帐篷的拉链后，萧晴便脱下了身上的嫁衣和所有的假黄金饰品，只穿着一条内裤和一件肚兜就钻进了已经加热好的睡袋里。
温暖的睡袋给她带来了无比幸福的安全感，再加上刚刚吃饱喝足，很快她就打起了幸福的小呼噜。
帐篷外的龙飞拿上了枪，然后对坐在一边的萧九儿说：“我得去萧晴家给她拿几件衣服，不然明天她穿成那个样子没法到外面去。”
萧九儿点点头，然后她看了一眼龙飞手里的武器，问：“你拿着的那个，是什么？”
龙飞一愣，然后颠了颠枪笑道：“这个叫做自动步枪，和你那个年代的栓动步枪差不多，只不过这个不需要开一枪拉一下枪栓。”
萧九儿迷茫地看着他，龙飞叹了口气——他知道，他又白说了，萧九儿生前就是个普通的农家女孩，她怎么可能见过打枪呢？
她说：“总而言之就是武器，对吗？”
龙飞点点头。
萧九儿说：“你去吧，这个小姑娘我守着就是了。”
“你……”龙飞还有些担心——毕竟萧九儿现在看起来好像是能正常交流的，可是别忘了，她可是个厉鬼啊！虽然她好像还挺讲道理的……
萧九儿冷笑一声问：“怎么？你担心我会害她？”
龙飞抓着枪看着她没有说话——他的枪里装填的子弹都画了驱鬼符，只要萧九儿敢有异动，他立刻就能把她打得魂飞魄散。
见他不说话，萧九儿摆摆手说：“你放心吧，我不会的。至于为什么，等你回来我会告诉你的。快去快回吧，不然一会儿天亮了我就不能随便现身了。”
龙飞点点头，然后转身飞速离开了。
他也觉得自己的担心有些多余，以萧九儿的能耐，要害萧晴简直易如反掌，何必脱裤子放屁一路跟过来呢？而且萧九儿还有求于他，就更加不可能伤害他和萧晴了。
想通了这一环，龙飞的脚步都轻快了很多。
……
凌晨1点多，龙飞终于回到了村子里。
他先到了张万年的家里。在二楼的客厅里，龙飞看到了只剩下一半身体、内脏和鲜血流得满地都是的张万年的尸体，接着是在卧室中，张万年的妻子直挺挺地躺在床上，双目紧闭，嘴巴微张，脸色铁青，早已断气多时了。
龙飞在客厅的茶几下找到了张万年藏钱的盒子，戴着手套从里面拿出了自己给他的十万块收进了口袋里。临走前，他回头看了一眼地上那具残缺不全的尸体，冷哼了一声，然后关门离开了。
接着，龙飞来到了萧晴的家里。因为白天来过一次，所以他轻车熟路地就找到了去二楼的楼梯。
来到二楼后，他第一眼就看到了从厨房流出来的满地的鲜血，顺着血迹朝里看去，只见一具穿着卡通睡衣的无头尸横卧在厨房的地板上，断头处的鲜血早已流干。
这应该是萧晴弟弟的尸体吧。
龙飞也没想到，这个小男孩居然装的那么像，还在他面前演姐弟情深，还拜托他找萧晴？萧晴被残忍地封进棺材时这个小鬼就在旁边！整件事他也是全知道的！
龙飞和萧晴都不知道的是，把萧晴卖给张万年家配冥婚这个主意其实就是她弟弟出的！目的也很简单，就是为了以后能独吞他们爹妈所有的遗产。
不然好好在北京打工的萧晴怎么会被突然叫回来？张万年夫妇在此之前已经好些年没有见过萧晴了，早都忘了这个人了！
当然，这件事永远也不会有人知道了。
在萧晴父母的卧室发现了晕倒的夫妻俩和他们儿子的头颅后，龙飞没有管他们，而是转身走进了隔壁卧室——这是萧晴的卧室。卧室里已经被搬空了，门边还放着几个大箱子。龙飞打开箱子，发现里面装着的都是萧晴的东西，有衣服，书本，化妆品等等。
龙飞嘴角微微一翘，轻声笑道：“呵，都帮我收拾好了，挺好。”他把所有的箱子打开后，用最快的速度把萧晴的贴身衣物和冬春交际的厚衣服都收拾进了一个箱子里，然后提着那个箱子快步离开了她的家。
……
龙飞回到帐篷处时已经快凌晨3点了，萧九儿仍然老老实实地坐在外面，而帐篷里还依稀传来萧晴打呼噜的声音。将衣服放在帐篷外面，龙飞坐在了萧九儿的旁边，长长地舒了口气说：“终于弄好了，累死我了。”
萧九儿转头看了他一眼，问：“怎么样？曾阿牛有消息了吗？”
龙飞掏出手机看了看说：“还没收到回信。不会那么快的，叫曾阿牛这个名字的人在你们那个年代没有十万也有八万，找起来哪有那么容易？”
他收起手机后，转头看着萧九儿问：“刚刚我走的时候你说要告诉我你不会伤害萧晴的原因，现在可以说了。”
萧九儿沉默了一会儿后说：“其实我不是厉鬼。只是萧晴这个小姑娘的怨念太强了，影响到了我。我从棺材里逃出来后本来想去找张家报仇，可没想到居然已经过去这么久了，张家的后人也只剩下张老三那一个人而已。我本来都放弃复仇准备去找阿牛……曾阿牛了，可这小姑娘的怨念实在是太强了……你可能不知道吧，鬼魂的怨念会让人产生可怕的幻觉，人的强烈怨念也会影响鬼魂的思想和行为方式。后来我就在棺材里和她见了一面，受到她的怨念的影响，我不知道为什么就答应要帮她找那些害她的人报仇了。再后来的事情，你刚刚进村应该都看见了。所以归根结底，真正被我杀掉的只有那个张老三，其他人都是我在她的怨念影响下无意识杀死的。”
“我觉得吧。”龙飞指着脚下的泥土地说，“这下面的那些判官什么的估计不会听你解释的，你这要判起来可能就……”
萧九儿的眼神中竟然闪过一丝恐惧，不过她又马上恢复了正常，低声说：“我知道。”
一人一鬼就这样并排坐在帐篷外看月亮，气氛陷入了尴尬的沉默。
安静了好一会儿，龙飞突然开口道：“和我说说你生前的事情吧，说不定对找那个曾阿牛有帮助呢？”
萧九儿问：“你真想听吗？我才活了19年，经历其实挺无聊的。”
龙飞笑道：“你倒是不需要从你出生的时候讲起。我想想啊……嗯……就从你怎么和曾阿牛谈恋爱的开始说起吧。”
听到“谈恋爱”三个字，萧九儿立刻轻咳了两声来掩饰自己的害羞和尴尬，然后装作很勉强的样子说：“那既然你这么想知道，我就跟你说说吧。我和阿牛……曾阿牛第一次见面的事情。”
龙飞笑着说：“你想说‘阿牛哥’你就说吧，这样的称呼在你那个年代不是很正常的吗？我不会笑话你们的，放心吧。”
萧九儿愣了一下，随后她竟然笑了一下！是的！她笑了！龙飞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竟然真的笑了！而且不是之前那种阴森诡异的冷笑，而是温柔的、正常的微笑。
她看着龙飞的脸说：“嗯……我有说过，你和曾……阿牛哥，长得很像吗？”
龙飞摇摇头。
萧九儿笑道：“你和他真的很像，就连使坏的时候的笑容都一模一样。所以你刚进村的时候我立刻就来找你了，我就是来确认一下是不是阿牛哥来找我了。”
“啊，原来是因为这个啊。”龙飞恍然大悟，然后笑着说，“我还以为你当时想要我的命呢。那你后来杀了张老三为什么又来向我挥手干嘛？”
“和你再见啊。”萧九儿疑惑地说，“咦？现在这个时代的人和别人说再见的时候都不招手了吗？”
“我的大妹子，我可真服了你了。”龙飞哭笑不得地说，“你考虑一下自己的身份好不好？你是鬼啊。鬼向人招手是件很恐怖的事情好不好？还好我胆子大，不然就被你吓死了。”
萧九儿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说：“嗯……我知道了，下次注意。”
“还有下次？”龙飞苦笑道，“别有下次了，算我求你，了了你的心愿之后你赶紧去投胎吧。”
一人一鬼相视一笑，心照不宣。
接着，萧九儿抬头看着弯弯的月亮，眼神飘忽地缓缓说道：“那年我17岁，我还记得那天是个大晴天，我正在田里帮我爹娘割水稻……”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