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茹嫣身子僵住，怔怔地转头看向檀卿辞，只觉得眼前这个女子，好似从未认识过一般。
这和她知道的那个檀卿辞，是同一个人吗？
“你到底想干什么？”
“别着急。”
檀卿辞目光看向风容湛那边，小声道：“你知道你有多蠢吗？这么蠢，还想做坏事，风容湛做了什么孽，会投胎到你的肚子里。”
“……”
柳茹嫣想张口反驳一句，却发现，不能反驳。
她不能说风容湛不是自己的儿子。
“风容湛，你想干什么？”
曲婧伊惊呼一声，柳茹嫣顾不上去想檀卿辞的话到底什么意思，急忙看向风容湛和风临羡两人。
只见，风容湛手中锋利的刀刃，一把划在风临羡的手腕上，鲜血喷涌四溅，瞬间染红了整只手。
“你疯了！”
风临羡怒意横生，眼底满是惊愕与不可置信。
“风容湛，你太猖狂了！竟敢如此明目张胆的伤我，你这是在以下犯上！”
“呵。”
风容湛冷眼看着他，唇角满是嘲讽之意，仿佛他说了一句这世间最可笑的话。
“来看，你到现在都还没有搞清楚状况。”
随着话音，他一把握住风临羡的伤口，目光看向曲婧伊，目光骇人：“这个出血量，大概能坚持半个时辰，你最好抓紧时间把当年的事说清楚，否则。”
否则什么，不用再说已是不言而喻。
曲婧伊想冲过去，风容湛手中的刀刃便抵在了风临羡的脖子上。
“这一刀划下去，你就什么都不用说了。”
“……”
曲婧伊身子微微颤抖，却不敢再轻举妄动。
柳茹嫣激动的不行，在檀卿辞手中剧烈挣扎，檀卿辞一把掐住她的脖子，眸色瞬间变得阴戾：“风临羡不是你儿子，你个蠢货！”
柳茹嫣呆了一秒，愤怒地道：“你胡说！”
“你爱信不信。”
檀卿辞转头看向还在挣扎的曲婧伊，见曲婧伊眼神向窗外瞟了一眼，似是在盘算着，或许让外面的人听见动静，便可获救。
“别白费功夫了，刚刚湛王殿下的估算有误，你儿子从上次自己给自己下毒之后，身体受损一直都没恢复，按照他的体质，这个出血量，用不了半个时辰，只需要一刻钟，身体里的血就会流干净。”
“羡儿！”
曲婧伊痛苦不已，瞧见风临羡的唇色与脸色肉眼可见的发白，手腕上的鲜血不停地流淌，在地上汇聚成一滩刺眼的血泊，她却始终紧咬牙关仍是不肯开口。
风容湛不耐烦地一刀扎在他的大腿上：“既然你母后不在意你的生死，那真相也不重要，本王可以先杀了你，再杀她们！”
“不！”
曲婧伊这回是真的害怕了，她蜷缩着身体，掩面痛哭：“你别伤他，我说，我全都说！”
柳茹嫣见曲婧伊这般模样，心中仍在疑惑，他们到底在逼迫她什么，曲婧伊到底有什么秘密，非要让她亲口说出来？
有什么秘密，比她当年偷偷调包两个孩子还要严重？
柳茹嫣心中其实已经有了答案。
但是她压根不敢往那方面想。
“当年，本宫发现柳茹嫣的阴谋后，并未声张，而是将计就计，等她成功将两个孩子调包，本宫再命人把孩子换回来。”
曲婧伊颤抖的声音，无比清晰的传来：“如此，柳茹嫣一直以为自己的亲生儿子，养在本宫身边，而她身边的孩子，是本宫所生，本宫看着她毎日在暗中小心呵护本宫的孩子，却各种虐待折磨自己的亲骨肉，心中无比畅快。”
柳茹嫣的表情犹如雷击，整张脸白的毫无血色。
“不可能！”
她喃喃自语：“这绝对不可能！”
曲婧伊看到柳茹嫣的反应，脸上终于恢复了一丝神采，眼中满是快意。
她看向柳茹嫣，语气听上去平静了许多。
“原本，这件事本宫也是打算等羡儿登基之后，亲口告诉你的，现在只是提前了，没关系，效果都一样。”
“你胡说！”
柳茹嫣脸色狰狞，冲曲婧伊愤怒吼道：“我不信，我一个字都不信！”
曲婧伊脸上露出胜利者的微笑，也不管她说了什么，自顾自地往下说。
“本宫要感谢你，让本宫的儿子从一生下来，就得到了两个母亲满满的爱，而你的儿子，成了一个有娘生没娘养的可怜虫，呵……哈哈……哈哈哈……”
“你闭嘴！”
“尊贵的小皇子，从生下来就没吃过一顿饱饭，没穿过一件暖衣，你知道吗？有一次他快饿死的时候，是本宫大发慈悲，让嬷嬷偷偷给他喂了一碗隔夜羊奶，他喝了之后，命是保住了，却拉了三天肚子，你也不管他，他是真的命大啊。”
“别说了！”
柳茹嫣瘫软的坐在地上，捂住耳朵拼命摇头：“我求你别说了，这不是真的！”
檀卿辞也听不下去了，她视线朝风容湛看去，却见他面无表情，身上一点情绪波动都没有，仿佛曲婧伊口中说的那些事情，跟他毫无关系。
察觉到檀卿辞的视线，他一抬头，两人目光相对，她在他脸上，看到一抹释然而放松的笑意。
檀卿辞也微微勾了勾唇，只是，笑的有些勉强。
她好像，有些心疼他呢。
曲婧伊还在继续说着，这话匣子一打开，似乎就有点收不住了。
“当年那些你收买的人，被本宫抓住把柄，不得不倒戈替本宫把孩子换回来，最后，你还帮本宫清理了他们，绝了本宫的后顾之忧。”
“……”
柳茹嫣听得目眦欲裂，但身上的力气仿佛被人抽干，
她很想转头去看一眼风容湛此刻是何反应，却没有半点勇气。
“你说完了吗？”
“没有，三天三夜都说不完。”
“那你继续，等你儿子的血流干，他一辈子的福，只用半辈子就享完了，他的命，也该到头了。”
曲婧伊都说到了这个份上，这些年里所发生的事，桩桩件件串联起来，柳茹嫣还有什么想不明白的。
风临羡早就知道自己不是她的儿子，却一直在利用她，他们母子二人联手，把她当成傻子一样耍的团团转，而她……都做了些什么？
她要杀了这对母子！
曲婧伊听到柳茹嫣的话，这才连忙看向风临羡，风临羡用手牢牢握住自己的伤口，整个人摇摇欲坠的靠在椅背上。
再不止血，恐怕就真的来不及了。
“羡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