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王妃就像是一台不知疲倦的机器。
亲手凌迟了几个人后，剩下的人，都被她举着刀，乱刀砍死。
这期间，没有任何人上前阻拦或帮忙。
所有人都能感受到灵王妃心中巨大的仇恨。
知道唯有让她亲自动手杀了这些人，才能减轻她的痛苦。
当她杀完最后一人，已经浑身虚脱，可仍倔强地站着！
丢下手中的刀，灵王妃又从身上取出一柄镶嵌着宝石的匕首。
那匕首小小的，一看就是给孩子准备的。
灵王妃摩挲着匕首，眼泪无声流淌，已是悲伤至极。
只见她抚摸了片刻匕首，忽然间将匕首拔出。
周薇见状，心头一惊，脚下启动就要出手阻拦。
她已看出，灵王妃存了死志！
有时候，仇恨反而是人活下去的动力。
大仇得报之后的空虚，会瞬间让人丧失活下去的勇气。
可周薇却被一只手拉住，她低头看去，发现是长公主。
江越璃冲着周薇摇头，示意她冷静！
因为还有人的动作，比周薇更快。
大皇子跪在地上，拦腰抱住灵王妃，用近乎哀求的语气唤着她。
“蕊瑶，求求你，求求你。”
灵王妃低头，看见大皇子已经满脸是泪。
“蕊瑶，你可怜可怜我，不要丢下我，求求你……”
“我只有你，只有你了，若不是还有你，那日我便随着孩子去了。”
灵王妃的眼泪已经流尽。
此刻看着大皇子，伸手缓缓抚上他的脸。
大皇子哭泣的声音渐渐变大，从啜泣变成了哭嚎，嘴里不停念着。
“蕊瑶，我们自由了，从今以后我们离开这里，再也不回来。”
“你想去哪里，我都陪你，你想去东海观潮，我们就去东海。”
“好吗蕊瑶，我求求你了！若没了你，我也活不成了。”
大皇子跪在地上，抱着灵王妃的腰，哭喊得样子让周薇都忍不住落泪。
江越璃仍然端坐在椅子上，似乎对眼前场景无动于衷。
但她紧握的拳头里，指甲已经嵌入掌心，鲜血横流。
在大皇子地哭喊下，灵王妃终于放下了匕首。
只是匕首放下后，她的精气神也一瞬间消散，直接晕了过去。
周薇立刻上前握住灵王妃手腕。
半晌才道：“灵王殿下，王妃只是力竭，先带她下去休息吧。”
大皇子感激地朝着周薇点头，抱起灵王妃离开。
大皇子走后，江越璃这才慢慢将情绪平复。
随后下令道：“来人，将此地已死之人的尸身收起，命南广军捉拿这些人的亲属家眷。”
“记住，一个人都不要放过，包括未足月的婴孩。”
长公主的话，让众人心中一凛。
已经有人明白，江越璃准备做什么。
又听长公主继续吩咐：“满毅进城后，命他带一千铁骑星夜奔袭交州府，将聂王府所有官员、奴仆捉拿，全数押送到宁州。”
说完，看了一眼王府内还活着的大小官员。
“这些人暂且收监，等聂王府的人捉拿归案后，再行处置。”
众官员一听，顿时松了一口气。
许多人都开始侥幸，看起来长公主不会赶尽杀绝的样子，他们应该还有机会保命。
只有周薇和谭林，担忧地看了一眼江越璃。
两人都明白，长公主并不是要放过这些人，而是隐而不发。
等待这些人的，恐怕是更加恐怖的手段！
南广军将人带走，又将院落收拾干净后，谭林忍不住道：“殿下要等交州府的人来了一并处置，莫非是想……”
江越璃声音清冷道：“先生想说什么，但说无妨。”
“我想说，殿下是否想筑京观？”
京观，俗称人头塔。
以战俘的人头垒成塔状，以达到震慑敌人，报复敌人的目的。
谭林觉得，长公主面上不显，心中却压抑着极大的仇恨。
很可能采用极端手段报复。
可长公主却忽然笑了：“筑京观？他们也配？先生高看这些畜生了。”
谭林闻言，更加担忧。
长公主却不打算再聊这个话题，起身去看望灵王妃。
房间里，灵王妃正安静躺着，只是睡梦中也紧蹙着眉头，十分不安。
长公主与大皇子、二皇子坐下叙话，周薇则拿着帕子给王妃擦汗。
“大哥，这些年，你们究竟是怎么过的？”
此刻，这问题江越璃终于能问出口了。
大皇子的目光一直没离开灵王妃。
他语气低沉道：“与你猜测的没有什么出入，若是有出入，那也是我们活的，比你想象中更艰难。”
按大皇子的说法，外放封地后，他们年龄尚小，被大周帝派来的人，全方位监视和磋磨。
这十几年来，他们遭受的折磨，能说出口的，不能说出口的，实在太多了！
“若不是有蕊瑶，我早就死了，这样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活着有什么意思？”
大皇子说着，眼泪又流了出来。
“我本想着，若是能保住蕊瑶和孩子，让我做什么都愿意。”
“我便是彻底跪下，任由他们折辱都行，可就是这样，他们还是不放过蕊瑶。”
大皇子转头看向长公主。
“越璃，我与蕊瑶，都不能再生育了。”
江越璃浑身一震，难以相信。
“怎会这样？”
大皇子自嘲一笑：“其实你二哥也是一样，这些年我们的身体早就被磋磨坏了。”
“你二哥的眼睛视物模糊不清，与人交谈都是靠听声音辨认。”
“所以，他也许久没能读书了。”
江越璃身体都开始微微颤抖，转头看向二皇子。
二皇子却笑着安慰长公主：“没事的越璃，变成瞎子挺好的，瞎子没有威胁。”
“其实，不能生育也挺好，免得……”
他说着，笑容收敛，许是想到了大皇子的孩子，语气有些哽咽。
“不过你来了，一切都过去了，你杀了旬老，没了他，王府的其他人便好对付一些。”
周薇在一旁默默听着，忍不住叹了口气。
旬老的强大，让人绝望！
若不是她有挂，想杀死旬老，难于登天。
也是因为有这样一个人镇守两州，大皇子和二皇子才想尽办法都不能翻身。
王府的一众官员，才敢肆无忌惮对两人进行非人欺辱！
这么一想，旬老死的太快，倒真是便宜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