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当时找阿姨要了塑料袋，把散乱一椅子的爆米花装进去，一会儿送去垃圾桶。
温灵烟忍不住想笑，早知道让他去民政局这么简单，她应该早早带他来看。
可是这片子很对她胃口，她最讨厌看不到结局，半途而废。
见他臭着一张俊脸，她好心说：“那你先回家吧，民政局晚上不上班，明天下午去。”
周屹南更不高兴，眸色黑漆漆的：“回不去，吓到腿软了。”
“……”温灵烟稀奇地嗔怪，“你不是梆硬吗？”
“……”
周屹南注意力被影片的血腥分走注意力，脸色渐渐苍白，嘴上却回：“那你摸摸吧，摸摸就好了。”
“……”
神经。
温灵烟也不搭理他自作孽非不走，准备专心投入观影中，一道铃声打破她的思绪。
周屹南剃过去一眼。
来电备注：亦清哥。
“大学老师也加班吗？这么晚，怎么还不回来？你师娘急死了。”
“没有没有，我在看…”温灵烟有些抱歉，忘记跟他打招呼了，让人担心，犹豫一秒，还是说，“跟朋友多聊了会儿天，我现在就回去。”
周屹南一双桃花眼淬了寒冰似的，凉飕飕地剜她。
她挂断电话，拿好包，看他：“你…”
周屹南心里有团火在烧，张牙舞爪的焰苗挠得他气血翻涌，他想回，她不回，涂亦清一个电话，她就要回。
他凉凉道：“没关系，我自生自灭挺好的，反正没有人担心我。”
“……”
当了那么多年的妹妹，她当然知道他这是生气了，但她现在没有哄他的必要，本来就是她被强硬拉来观影的。
他生哪门子的气？
温灵烟“哦”了一声，什么也没说，起身离场。
电影屏幕激烈厮杀，血肉和枪声一齐横飞，配合着高饱和的画面，浓墨重彩地冲击着周屹南的身心。
他没有抛去一记眼风，没有再追随她的身影，他冷淡地坐在那儿，对一切熟视无睹。
电影结束，他独自起身，将那袋爆米花，扔进垃圾桶。
出了影院，郝明见打来电话：“南南，怎么样，嫂子喜欢吗？”
周屹南嗓子懒怠，沁出一点灰烬感：“喜欢啊，喜欢他喜欢的要死。”
郝明见会错意，激动道：“真的啊，那你们举办婚礼，高低得给我坐主桌吧。”
周屹南歪唇笑得刻薄：“到时候离婚宴，你坐猪桌。”
“……”郝明见内心卧槽一声，跟兜头浇了一盆冷水似的，“南哥，你别开玩笑。”
周屹南立在人流涌动中心，夜风吹得他发梢轻狂，往日总漫不经心的风流，烟消云散。
他望着女人上车的曼妙身姿，望着男人笑容清浅的面庞，青白烟雾笼罩他眉眼，套上了一层萧索枯寂。
“郝明见，如果爱是站街，白给都没人要。”
“南南…”郝明见忽然觉得嗓子堵得慌，真的无力回天了吗？
周屹南厌弃道：“结婚真没意思，还不如结扎。”
“……”
“看什么呢？”涂亦清打转方向盘，侧眸瞧她出神的模样。
温灵烟收回远眺的视线，晃晃脑袋，感觉自己看错了，在她走之后，周屹南不可能还在那儿，她是等涂亦清来，才花了点时间。
周屹南不喜欢的东西，是不会多花一点时间忍耐的。
就像对她，一领证，就丢下她，出国三年。
温灵烟更愿意把他今晚的行为，归结于不愿失去妹妹。
翌日一早，乌婧听说她要去离婚，喜不自胜，给她安排了满满一餐丰盛的早餐，还吩咐：“中午要是吃不惯京大食堂，我让涂亦清接你回来吃。”
她觉得麻烦，刚要拒绝，涂亦清却笑说：“我上午要去我们公司选址那儿处理点事情，中午回来顺带捎上你。”
温灵烟只好把话吞回肚子，“好。”
……
“姚助理，屹南最近怎么回事，董事会投诉，都投到我跟前了，说他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撂挑子不干，视公司为儿戏。”
姚松听着周丙申的电话，脑门全是汗，苦哈哈地说：“周董，实在抱歉，周总最近情绪不稳定，正为家事烦心呢。”
近期，集团总部特别忙，周丙申也是忙昏了头，都把儿媳妇要离婚的事儿忘了。
他沉默叹口气，到底也没再责怪，只问：“那他离…”
这会儿姚松回答得挺快：“下午下午，还有一个小时。”
周丙申“嗯”了一声，表示清楚了，又问：“那屹南现在在哪儿？”
姚松一个头两个大，瞄一眼紧闭的别墅大门，惆怅说：“在京华苑呢，敲门门不应。”
他已经在门口等了两个多小时了。
周丙申想了想，沉吟两秒，说：“你把他这周六晚上的时间空出来，我有事找他。”
电话挂断，姚松深深呼出一口气，早知道太太是约时间离婚，他就不应她了！
一小时后，周屹南才顶着顺毛打开别墅门，眼底青黑，眸光无神，挺冷淡的声音：“唷，这么大的门童呢。”
“……”
这都什么时候了，太子爷还有心情埋汰他!
“周总…”
周屹南扫过他捧着的一束红玫瑰，似是恍然大悟，眉尾轻佻浮浪：“干嘛这是，我今天又不是结婚，你当什么花童。”
“……”
这是姚松耍的小心机，他见不得太子爷整日臭着一张脸，为情所困，送束花给太太，太太到时候说不定会触动呢，就心软不离呢？
女人对突如其来的浪漫，通常无法抗拒。
劳斯莱斯幻影上路，周屹南仰靠在车椅背上，慢条斯理地解袖扣。
姚松不停地偷偷从后视镜偷瞄，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周屹南缓慢撩眼：“别憋屁，万一把自己炸了怎么办？”
“……”姚松汲气，“周总，你要不再哄哄太太吧，你得说软话，你不能老打嘴…冷幽默啊。”
周屹南没说话，把玩两枚玉石袖扣。
姚松见他在听，继续说：“我能看得出来，太太心里还有你。”
周屹南眸色浮上几缕冷气，嗤笑：“有我？除非这世上男人都死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