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的重阳夜宴在宫中的华清园内举办。
皇后将宴会场地布置的很有氛围。
傍晚，初霜和萧云瑾到的时候，已经有不少宾客到场了。
宴会还未正式开始，宾客都相互寒暄着。
萧云瑾免不了一些人情交际，初霜自己在华清园里随意走动。
园子里菊花开的最为繁茂，也是贵女们聚集赏玩的地方。
初霜不喜人多，去了另一边无人的秋海棠前。
她摘下一朵秋海棠，在鼻前轻嗅。
“海棠无香，王妃又何必多此一举？”
初霜转身回眸，发现是不曾见过的人。
“敢问大人是——”
男人气质清冷，拱手作揖。
“下官翰林院侍讲学士纪庭见过王妃。”
初霜挑眉。
“你认得我？”
纪庭微微颔首。
“王妃一月前入宫，下官远远见过。”
初霜点点头，浅笑着开口。
“纪大人也喜欢海棠吗？”
纪庭拾起地上遗落的一朵海棠。
“王妃还未回答我，为何要嗅无香之花。”
初霜眉头轻抬。
“无香胜有香。”
“纪大人慢慢赏花，本妃有事先行一步。”
初霜先离开了，她估摸着萧云瑾也该和人聊完了。
纪庭转身看了一眼她离开的倩影，又闻了闻海棠。
“无香胜有香，有趣。”
初霜回到华清园的主殿，萧云瑾已经在找她了。
他看见人平安无事后稍稍放了点心。
“夫人去哪儿了，叫本王好找。”
初霜笑笑，“去园子里赏花了，不过还是府里的花好看。”
萧云瑾温柔一笑，将人拉到了席间入座。
“宴会要开始了，夫人可别乱跑。”
萧云瑾将一颗葡萄喂进她口中，眉眼间是外人不曾见过的宠溺。
一些人开始打趣他俩。
“怀王殿下与王妃鹣鲽情深，真是羡煞旁人啊！”
初霜羞红了脸，用手轻轻拉拉他的衣袖，提醒萧云瑾注意影响。
萧云瑾却不在乎这些。
他就是要让外人看见他和初霜琴瑟和鸣，恩爱非常。
免得一些不长眼的东西欺负他的妻子是庶出。
初霜这副长相的确太过于惹眼，她今日虽然只是身着一身素色的衣裙，美貌却叫许多人都移不开眼。
若无有权有势的男人在身边，的确会招来许多是非。
谢瑛默默坐在席间喝闷酒，时不时看那含羞带怯的美人一眼。
“皇上驾到！皇后娘娘驾到！”
尖锐的声音响起，所有人起身行礼。
萧云辰和皇后携手走向主位，身后还跟着一些妃嫔。
初霜自然看到了乔婉，她轻蔑地瞟了自己一眼，眉眼间皆是算计。
初霜视若无睹。
落座以后，初霜能感觉到好多双眼睛都若有似无往自己这边看。
她坐的端庄，丝毫不怯场。
萧云辰今日似乎心情不错，在宴席期间嘴角带笑。
萧云瑾怕初霜吃不饱，时不时就投喂一下，一点儿也不知道什么叫收敛。
萧云辰忽然看向这边，随后笑着开口。
“怀王与王妃真是夫妻恩爱啊！朕听闻怀王妃似乎是婉嫔的妹妹。”
乔婉进宫一个多月，已经封嫔了，她面上也是一片柔和。
“回皇上，怀王妃的确是臣妾的庶妹。”
萧云辰笑笑。
“朕的婉嫔多才多艺，想必王妃也不遑多让吧。”
初霜还没开口，乔婉就已经迫不及待先替她开口了。
“妹妹才艺并不逊色于臣妾，不是臣妾夸大，昔日失传已久的霓裳羽衣舞，也只有妹妹能作得。”
萧云辰来了兴趣。
“哦，朕倒是好奇的很，不知怀王妃能否让在座的各位开开眼，见识一下这失传已久的绝世舞曲。”
初霜心里冷笑，果然同一个被窝睡不出两种人。
这两个人一唱一和的，就是要她当众出丑是吧。
乔婉恨她她理解，萧云辰完全就是因为她骗他那事儿了。
真是心眼小的男人。
萧云瑾第一个出来护妻。
“回皇上，王妃今日身子不爽，恐怕不能展示了。”
萧云辰不以为然。
“哎，四弟又何必推辞？不如问问王妃的意思。”
所有人的视线都看向初霜，乔婉趁机开口。
“妹妹也莫要谦虚，姐姐的舞都是你教的，当初你沾染风寒也不减芳华，想来今日这一点身子不爽也是能克服的。”
初霜目光看向乔婉又看向周围人。
这是要赶鸭子上架了，话都说到了这份上，自己不上岂不是给萧云瑾丢人还不敬皇上。
初霜眼里藏着笑意。
这里的猎物还真多，既然非要逼她出手，那她就不客气了。
初霜施施然起身行了个礼。
“回陛下，陛下的意思可是让妾身舞一曲霓裳羽衣以表达对昔日大唐盛世的敬意。”
萧云辰笑笑，这个女人还真是聪明。
向来就没有王妃当众跳舞的先例，这实际上是一种侮辱。
可初霜非要把这说成的是对大唐盛世的致敬，萧云辰根本就反驳不了。
他是有要报复的意思，但不能自己承认。
他点点头。
“没错。”
既如此，那以后可就没人敢拿这事来做文章了。
初霜又行了个礼。
“请陛下容许妾身前往偏殿更衣。”
萧云辰点点头让她去了，萧云瑾眼中不免担忧。
初霜给了他一个眼神，示意他稍安勿躁。
乔婉则是一副看好戏的神态，今天这出戏是陛下暗示她的。
看来陛下不喜欢怀王和怀王妃，那乔凝那个什么都不会的草包嫁给了王爷也就那样。
更何况，乔凝根本不会跳什么霓裳羽衣舞，她连普通舞蹈都算不上精通。
初霜在偏殿挑了一身五彩缤纷的羽衣。
一想到等会儿要惊艳众人，顺便撩男人她就有点想笑。
怎么会有人蠢到来了瞌睡就送枕头。
她之前无聊时，还真的扒过着名舞蹈家还原的霓裳羽衣舞。
约莫一炷香的时间，初霜就回到了殿内。
她一身绚丽的舞衣惊艳亮相，眉目如画，眼含秋波，倒是惊为天人。
谢瑛手中的酒杯握得紧紧的，眼中极为不甘。
管弦丝竹声响起，美人在中央舞动身姿，裙摆飞扬，一举一动让人挪不开眼。
时而灵动时而魅惑。
舞动到高潮部分时，突然一阵微风吹过，烛火摇曳，众人皆惊。
只见一只蝴蝶飞入场中，停在了初霜的肩头。初霜并未惊慌，反而借着舞步顺势抬手轻抚蝴蝶。
这一幕温馨而绝美。
乔婉面露不悦，她没想到初霜竟能将劣势转为优势，吸引了全场目光。
舞蹈结束后，那只蝴蝶才翩然飞走。
众人回过神来，掌声雷动。
萧云辰不得不夸赞道：“怀王妃一舞动京城，此舞当真举世无双。”
初霜盈盈下拜谢恩。
很快回到偏殿重新换回了衣裳入座。
这只是开场的为难，萧云辰应该还有后招。